回到房间洗过澡后,两人给对方吹了头发。
沐浴露香气和洗发水的味道混在带着湿意的空气中,房间里星光流转一室安静。
以星河趴在床上由着另一个人触碰他的身体,留下一些看上去暧昧非常的痕迹。
他向来是沉默的,对疼痛却很敏感。
脸颊陷在枕头里,他下意识用那片黑暗遮挡住皱起来的眉心,努力顺着戚长洲说的话放松身体。
落在身上的力道不轻不重,辗转过那些酸痛的肌肉时还是让他浑身紧绷。
“是我太用力了吗?你刚刚抖了一下。”
每到这时,那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就会响起来,带着些许心疼。
然后以星河就会轻轻吸一口气,硬邦邦地回答他,“不是……是我还没适应。”
如此这般来了几回之后,那只辗转在他身上的手离开,帮他把衣服盖了回去,一言不发。
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微妙。
以星河拢着衣服坐起来,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唇。
面前,突然沉默的人垂着眼睛,吹过的头发耷拉着,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以星河没见过这样的戚长洲,第一个猜想到的就是他把人惹生气了。
不过……就因为刚刚的事而生他的气…不是戚长洲会做的事。
但是除了这个,他又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他在心里分析了个遍,琥珀色眼睛直勾勾望着戚长洲,眸光里的探寻不带任何掩饰,就差把“为什么生气”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戚长洲看不到那双眼睛,却能看到那条属于以星河的感知线。
实话说,他第一次在以星河的感知线上看到这么绚丽的色彩,而且不含一点忧郁类型。
他有点疑惑……难道以星河看不出来自己生气了吗?情绪色彩这么漂亮是要做什么?
这是不知道多少次,戚长洲在想自己的异能进化成读心术的概率。
而每一次,都是因为以星河。
就在他的装生气要变成真生气的时候,以星河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轻轻晃了晃,“对不起,别生气了。”
轻飘飘的声音,甚至还有点卡壳,却直接撞进戚长洲的心里。
他一抬眼就闯进那片琥珀色晕染开的柔波里,以星河一面是在撒娇认错,一面却在问他为什么生气。
一个人怎么能把这么割裂的情绪融合得这样好,又这样让他把心都软了得和那汪柔波一样?
戚长洲哪里还舍得生气,一把就把人搂进了怀里,柔声细语地道:“好了好了,我没有生气。”
“就算是生气也不会生你的气,我保证。”
他吻过以星河的脸颊,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有一点难过而已。”
难过……这两个字看起来和戚长洲确实不沾边,他总是强大可靠运筹帷幄的,仅他所做的事就无法让人联想到那些软弱的部分。
他像是在荆棘里也要闯出来的草,谁也无法摧折他,撼动他。
可听见他说难过,以星河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些过往。
从麻将屋里精疲力尽出来就倒下的戚长洲、在庄园里把全部力量给他毫无反抗之力的戚长洲、孤岛里眼中泛起痛色的戚长洲……
这些是强大的背面。
如今这背面多了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