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交易
作者:烟雨流岚   农门白骨精她富可敌国最新章节     
    两人一路餐风宿露,赶着下山,如不是担心夜里野兽出没太不安全,他们都会披星戴月地赶路。
    疾驰了一天,天已完全黑透两人才赶到离村最近的那个山洞,简单就着灵泉水嚼了一口干粮,就扯着一床被子歇下了。
    “今早太过冒险了,这要是偏差毫厘,你非死即伤。”楚宁安将睡在被子一边的茹月抓进怀里紧紧抱着,颤抖的身体透露着他的担惊受怕。
    “你知道那是最好的办法,也不知道那家伙的功力和警惕性怎么样,我们加了料的火堆若不能一下把他放倒,一旦引起了他的警觉,那毒就没用了,那花草的烟熏只会让他在动用内力时变得迟缓,不会让他有所察觉,其实他如果不那么急着杀我夺草,那药粉哪里那么好就砸他身上啊?总之,烟熏和药粉不遇到一起,他也不会化为血水了,害人者人恒害之。”茹月愤愤然地说着那事的缘由。
    “那人死不足惜,可,可你若因此有个好歹,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楚宁安带着后怕颤声道。
    茹月伸手环抱住楚宁安,想借此给他一点慰藉,“过去了,若不兵行险招,你我很难全身而退,好在结果是好的。”
    “答应我,下次再不冒险了,真的有危险也让我挡在你身前。”暗夜里,楚宁安晶亮的眸子凝视着茹月。
    “嗯。”茹月没有扭了他的好意,只在黑暗中轻声答应了。这让楚宁安心安了不少,虽然相识时日尚短,可茹月为他做的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想到的,且从未求过回报,而他也是真心以待。
    想着明天还要赶差不多一天的路,两人都不再言语,各自睡去了。
    临近子时,茹月睁开眼睛,听楚宁安均匀且沉稳的鼾声,知道他是睡得沉了,她悄悄起身走到洞外,闪身进了空间。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眼睛稍感不适,抬起手臂遮挡了一下。
    “姐姐怎么了?可是眼睛不适?”阿灵在他身后关切地问道。
    习惯了阿灵在空间内的无所不在,茹月再不像此前一样被他吓一跳了,“没事的,进来得匆忙忘了遮掩,已经好多了。”
    “阿灵,这次真是多亏了有你,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茹月发自内心地感谢道。
    “姐姐千万别和我客气,我也不过给了您药粉和草药方子,说实话,除此之外,阿灵帮不了您任何事情。”阿灵童稚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您和姐夫都没有事吧?”
    听见阿灵自动认了楚宁安作姐夫,茹月也没有多做解释,“那已经就是最好的了,这次若不是有你,我们俩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姐姐,阴阳草我已经处置妥当,您可要把那寒玉匣与炽玉匣带出去?”阿灵如同变魔术一样拿出了瘦老头儿给她的那两个玉匣。
    “不用了,还是放在空间里更保险,等见了事主我再借着竹篓拿出来好了。”
    “对了,姐姐的手可有伤到了?此前的伤就没有完全好,这次又攀爬了那高崖?”阿灵似突然想到了一般,忙抓起茹月的手检查起来,纤细的双手掌心一片红肿,原已愈合的伤口因为大力拉扯摩擦又有血迹渗出,虽然楚宁安已经帮她处理过,且过了一天已然干涸了,但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阿灵拉着茹月到灵泉边上给她仔细清洗,又捣碎了几棵不起眼的草将粘稠的草汁滴在伤口处,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一口气说,“天气热,不必包扎,连着上三次药便可痊愈了。”
    “阿灵,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茹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单纯地利用空间她没什么心理压力,可这几回的事都是阿灵暗地里帮她做的,这就让她很是不好意思,虽然明知道阿灵只是她的境仆,可她就是无法把阿灵当作私人所有物来对待。
    “姐姐有事尽管说,只要是阿灵能做到的,定会帮您的。”阿灵毫不犹豫地答应。
    “你这里可有那种吃了之后能让人变得虚弱的药?就是那种把脉也表现得是重伤所致的药。”茹月渴望地看着阿灵,想着那两个老东西坑得自己差点送掉小命,茹月就心里一阵不痛快,总要想办法找补回来一些才能心理平衡。
    阿灵背着小手在原地转着圈圈,好半晌才勉强地对茹月说:“有一种草可以做到,说它是药不如说它是毒,吃了会让人气血大亏,一般的大夫见了都会误以为重伤失血所致,但若是遇到了高明的大夫就可能被发现了。”阿灵又犯难地补充道,“而且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毒呢?服用这种草后即使解了毒也会让你身体亏虚些时日的。”
    “真有这种东西?太好了,就是它了。”茹月兴奋地催促阿灵拿给他。
    阿灵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株细长的碧绿色草,那草煞是好看,长着半月形对生的叶子,“这草俗称伴月美人,您别小看了它,长期服用会让人气血枯竭而亡。姐姐服药一定要小心,这草吃上一刻钟就会起效,它是真的会让你虚弱无力的。”
    茹月接了草,笑眯眯地告别阿灵。
    阿灵也不多做挽留,只是再次叮嘱她道,“姐姐这次回去后,定要好好研习神农药经了。”
    茹月应着阿灵,闪身离了空间。
    次日起身,两人又匆忙赶路,怕在路上有闪失,也不敢多做休息,直到了设陷阱的地方,才停下来歇息。
    茹月嚼了两口干粮便不再吃了,伤患总要有个伤患的样子,能吃能喝的像什么话?
    “怎么吃得这样少?”楚宁安看她没怎么吃就放下干粮,忙问道,“可是味道不好吃不下?”
    茹月摇摇头,带着点气恼地说:“被那两个老头儿坑得差点丢了命,就这样放过他们我实在不甘心。”
    楚宁安听她这样说也就安心地笑了,也不多加劝阻,随着她去胡闹,“茹月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茹月坏坏地一笑,也不多做解释,“你等着看好了。”
    她从竹篓里拿出一个罐子,打开来竟像是浓稠的血一样,她对着那潭水把血浆涂抹在额头上,从里衣上撕下一条白布把自己的脑袋缠绕起来,那血浆微微渗透出白布,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茹月又给自己胸口、手臂等处都做了修饰,一番精心装扮后,一个身受重伤的她就这么站在了楚宁安面前,若不是知道她一切安好,楚宁安都要相信了。
    “你‘伤’的这样重,沈仲天不可能不给你看诊,以他的医术你怕是很难过关啊!”楚宁安提醒她说。
    茹月又拿出了阿灵给她的那株草,神秘兮兮地说:“做戏要做全套的,这个就是我的秘密武器,服用它我就会‘病入膏肓’了。”她对阿灵还是信心十足的。“我吃了它一刻钟后就会变得虚弱无力了,我不能到家附近装重伤,万一那些人进山接应就坏事了,所以稍后你可能要背我下去。”
    楚宁安纵容地一笑,随她去闹了。
    茹月忍着苦涩味将那草嚼碎咽下,又在那水潭边抓了两把泥在自己和楚宁安身上、脸上擦抹了几把,弄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才继续赶路。
    果不其然,没走一会儿功夫,茹月脸上惨白,额头虚汗直冒,整个人眼瞅着委顿虚弱下来。
    乍看到这样的茹月,楚宁安吓了一跳,马上想到是那草起了作用,忙扶着她坐到一边,忙又去接她那从不离身犹如百宝箱的大竹篓,以为会很重,用了大力去接,结果那竹篓很......很不重啊,他又是一惊。
    “接下来都要靠你了。”茹月有气无力地说。
    楚宁安看得出,茹月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虚弱脱力了,看来那药是真的起作用了。他背上瘦弱娇小的她,并不见吃力地慢慢朝山下走去。
    茹月料想地果然没错,走出小半个时辰,那两个老头儿的随从真的沿着山路上来接应他们了。
    “孟姑娘,楚公子你们这是怎么了?”为首之人忙带着一干手下上前来帮忙。
    “我们被你家两位老爷害惨了。”茹月有气无力地说。
    这群侍从一阵尴尬,也不好多问,只能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茹月抬下山去。
    早有侍卫回来报信,还没到山下就看到俩老头儿迎面而来,身旁还跟着两个强忍着没哭出声的安平和茹雪。
    “阿姐!”俩孩子见那些人抬着姐姐回来,再也忍不住跑过去大哭出声。
    “阿姐无事。”茹月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这俩孩子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内心不安,自己怎么还能如此吓他们?可现在是骑虎难下啊!她无力地拉了拉楚宁安。
    “茹雪、安平别哭了,你们阿姐只是采药时被人算计受了伤,她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姐夫,我们先带她回去休息。”楚宁安轻声安抚两个孩子,也说给那些人听。
    两老头儿加一起都百多岁的人了,本就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哪里听不出楚宁安话里的的不满呢?
    一行人也没多做寒暄,只瘦老头儿讷讷地说,“老头子我是大夫,医术还过得去,稍后我给小姑娘看看,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说毕便都忙忙叨叨地下了山。
    草棚低矮,这些人也都不方便进去,楚宁安让人把茹月放在小院儿的床板上,也方便瘦老头儿看诊。
    这大周朝对男女大防虽不过分严苛,但女子的身体也是不能让男子探看的,瘦老头儿也只能是把脉观气色,这也是茹月对自己那一通“打扮”有信心的原因之一。
    “小姑娘,老夫给你把脉看看。”一安置好茹月,瘦老头儿就忙上前来问诊。
    “我等乡野小民,身轻命贱,就是横死山野也不过是自己倒霉,哪敢劳您大驾?”茹月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气话说得也是有气无力,可就是这样,才引得俩老头儿一阵气短心虚。
    楚宁安轻轻扶起茹月,商量着道,“茹月别说气话了,先让老先生给你看诊吧,伤得这么重不好耽搁了。”
    茹月不说话,只撇过头去不看他们。
    瘦老头儿坐在木墩之上,右手搭在了茹月纤细的左手腕上,探查了半天,又拉过右手继续探看,眉头不自觉皱成了川字。
    “小姑娘可有吃过什么东西?”瘦老头儿一副狐疑地问。
    茹月和楚宁安心里都是一震,暗自慨叹,这神医之名确实不是忽悠人的啊!
    “您老这是说我的伤是吃出来的?”茹月怒目圆瞪,却唇白无力地说,“你们自己坑人不浅,差点要了我一条小命,现在又想倒打一耙吗?”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扭动几下终是瘫软在床板之上。
    “小姑娘你别激动,老头子没有那意思,只是你的脉象过于奇怪,气血亏虚严重,可又探不出具体伤了哪里的筋脉,所以才有此一问。”瘦老头儿怕他们误会了忙着解释道。
    “茹月两天前受伤,受了那人一剑,又从几丈高的崖上摔了下来,磕破了头,身上擦伤无数,不过她有用过内服外敷的伤药。”楚宁安想着茹月特别“装扮”过的那几处,便仔细说与瘦老头儿听。
    “你们没有吃过什么疗伤的药草吗?”瘦老头儿犹自不放心地问。
    “我和茹月都只是零星识得些草药,哪里敢胡乱服用,何况也是一直记得您二老的话,亟待这还魂草救人,哪里还敢耽搁时间采药疗伤呢?”楚宁安认真地回答着瘦老头儿的话。
    “说的也是,那东西早就销声匿迹多年了,不用说采来服用,怕是你们听都没听说过,就是我也不过是在书上看过罢了,许是个传说也未可知。”瘦老头儿半是自责半是怀疑地说。
    现在楚宁安算是明白了茹月的意图,不管老头儿把脉结果如何,他俩只要认定了是这么一回事就够了,反正他们也不能真的去看她的伤,看不出问题就只能赖他医术不行,谁让他们欠了他俩的呢?
    瘦老头儿没再追着不放,只是从身上取了好几个瓶瓶罐罐给茹月,并仔细叮嘱楚宁安哪个是内服的,哪个是外敷的,哪个是祛疤的,哪个是调理内伤的......分别是什么时候吃,之后又嘱咐茹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可去揽月山庄找他。
    瘦老头儿一通忙活,终于算是把茹月受伤这事儿揭过去了。
    茹月看铺垫得差不多了,让楚宁安扶靠着自己坐了起来,从那竹篓里取出了那两个玉匣递给瘦老头儿道,“幸不辱命拿到了这药草,您二位验看一下吧。”
    两个老头儿看到那玉匣眼前都是一亮,忙不迭伸手去接,可看到茹月气若游丝的狼狈模样又都双双收回了手,脸上浮起愧疚之色。
    “茹月姑娘辛苦了,这次的确是我们不对,进山前就应该和你们说清楚可能存在的危险,原想着你们能平安入山一次,这次定也能侥幸平安归来,但我们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算计,让你差点为此殒命,实是老朽的罪过。”胖老头儿面带愧色地诚心致歉。
    “当初达成共识就算是默认了这一场交易,您二位交代清楚因果是厚道,不交代我们也无从怨怼,这点诚信我们还是有的。”茹月以退为进,说着体谅大义的话,话里话外却透露着他俩不厚道,这更是让俩老头儿惭愧不已,同时又对她的守信厚道高看两分。
    瘦老头儿还是接过那俩玉匣,打开一条缝儿仔细看了起来,随后关上玉匣,朝胖老头儿点点头。
    胖老头儿也不含糊,忙从袖带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茹月,“茹月姑娘,这是这次采药的酬劳,你收好了。”茹月并未验看面值,只是将其放到了一边,一个连房舍都没有的农女能对如此大额的钱财淡然处之,可见是个大气有眼界的,这一举动使得胖老头儿又对她高看两分。
    胖老头儿并未多言,又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了茹月,“这次因为我等的预估错判,使得茹月姑娘身受重伤,实是老朽的不是,这五百两的银票姑娘拿来治伤,也算是我的一番歉意。”
    “既然谈好条件,便该遵守约定,现已银货两讫,秦老不必如此。”茹月自然地推脱着,“何况,刚刚沈老也给了我那么多伤药,您就不必再破费了。”
    “老夫知道姑娘高义,不过是一番心意罢了,沈老医术精湛用药医治姑娘伤患,老夫俗气,就只能用这黄白之物聊表寸心了,姑娘不必推辞,就当结个忘年之交好了。”胖老头儿也没再啰嗦,把银票放到了床板边上。
    “时候不早了,我等也不打扰姑娘养伤,这就告辞了。”胖老头儿辞别了茹月一家,临走前,还是多看了楚宁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