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说话里话外都说我身边的这位警官干了有违职业操守的事,那证据在哪呢?如果没有证据,你可知道你轻飘飘的一句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有时候,身败名裂只在一句话之间。
张老头这招,实在是太阴毒了些。
叶寒的话,稍稍让热血冲昏头脑的围观群众冷静了下来。
“是啊,空口白牙的做不了数。”
“老人家,您说人家警官有问题,你有什么证据吗?”
“这年轻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张老头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我明白着呢。”
“行啊,你没有证据,但我有!”叶寒对他苍白的解释嗤之以鼻:“我家孩子脸上的伤疤,可都是你儿子带头干的好事,人证物证俱在!”
顺着叶寒的视线看去,大家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豆丁。
他们身上都包扎了或大或小的伤口,有个孩子的小脸蛋还带着明显的淤青,明显是被人殴打所致,看着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叶寒乘胜追击:“你儿子自己都承认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警局的伤情鉴定结果你刚刚也看了,还变成我们仗势欺人了?不带这么倒反天罡的吧?”
这下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先的同情一扫而空,随即被憎恶替代。
“差点被他骗了,小孩子都下得去手,我看关五十年都不为过!”
“刚刚还哭得那么惨,鳄鱼的眼泪吧?!”
“欧呦,看得我真当心疼喂,下手的人是个畜生不是?”
老头听了,脸色突变。
嘴巴上下嗫嚅了两下,却说不出什么东西。
“您要是还有点良心,今天就别在这里缠着我们了,想想看能不能让你儿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说完这句话,叶寒不再看他。
在众人指指点点当中,老头狼狈地起身离开了。
众人见凑不到热闹,也没劲地各自散去。
王虎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叶先生,要不是您,我今天恐怕真对付不了他。”
“这种人确实损。”
要不是他把几个受伤的孩子带来警局做鉴定,恐怕一时半会也难以摆脱。
二人草草聊了几句之后就告了别。
叶寒把孩子送回医院。
总算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坐上驾驶座,叶寒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能待下去了。
但柳心文说得也不无道理。
除了柳村,他们根本没有能去的地方。
或者说,即使有,那些当地人也许也不会接纳他们。
可叶寒不想看到悲剧再次发生。
这样的事对孩子们也许会产生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那他们...能去哪呢?
叶寒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处所。
难不成,真要让他们继续待在柳村,承受那些白眼和伤害,永远活在痛苦当中吗?
他能保护他们一次,能保护一辈子吗?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吧?
显然不行。
他必须得想个办法了。
叶寒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凝视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个难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终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叶寒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紧紧握着手机,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他的目光停留在在通讯录界面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上。
叶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手指在那个号码上方停了良久。
每一次想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心中都会涌起一股忐忑。
他轻轻按下了那个绿色的通话按钮。
随着一阵清脆的嘟嘟声响起,那声音不断敲打着叶寒的心弦。
他心跳愈发急促...
“嘟——嘟——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道满含惊喜的女声从手机扬声器中传来:“儿子?!”
紧接着,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喂?喂?是小寒吗?!”
由于没有得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她的语气变得越发急切:“小寒,你都多久没跟妈妈打电话了?!”
听到“妈妈”二字,叶寒的身体猛地一颤。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叶寒难得地有些局促。
他活了两世。
第一世,他无父无母,自小从孤儿院长大。
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抛弃他。
第二世,“他”为了追逐梦想已经和家里决裂了三年。
对于那陌生的“父母”二字,更多的是胆怯和逃避。
他可悲的发现。
自己不知道如何跟对面的“母亲”说话。
徐婉柔久久没听见儿子的声音,激动地眼泪差点掉出来:“小寒,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