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是最好的养生。你不必早起。”
瞧瞧,多会说话的小伙子啊!
“你我又不是无能迂腐之辈,睡个懒觉算不得什么…”
望舒在他胸前胡写乱画,憧憬未来,“以后我要买大宅子,卧室挖深池子,夏天能浮泳消暑,冬日能泡热气腾腾的澡。”唉!别人都是投胎在水网密集的鱼米之乡,她这西北风风口的命,如何有机会去南边……
太原王氏那般雄厚的财力才有这样室内浮泳的池子,她可真敢想……
他想着。
“…这怕是难……”他不得不点醒她,大将军亦无能浮泳的澡池子。
望舒一点不觉得难,抱怨道:“你头发太长了…”每次沐发费时得很。
擦巾一抛,挂回靠里间的拉绳处,秦修远披着头发把人轻松抱起来,自个半躺在摇椅上,望舒则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结发夫妻发相缠,只她懒得搭理,怕热,头发剪了多回,不轻易毁伤发肤的某人则是及腰长发,素日高髻示人。
“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觉麻烦,婚后两人发丝交缠相拥而眠,为了不牵扯头发,养成挽高髻入眠的习惯。
古板。“我觉得你可以把头发绞一大半,和公公的盒子放在一块,陪着他。”受之父母,还之父母,总不算‘毁伤’。
嗯??陪着爹爹?
“我想想。”伸手轻轻隔衣rou了rou,惹得怀里人有些难受一声,“别动。”
“…这次肿些。”他抱着人轻轻说了句,“我抱着你来。”
望舒回想上次,有点害怕,拒绝,“不。你想行凶捅死我。
胡说什么……手上不停,“你别怕,如今你都能rong一会了。”
情到浓时,时不时忍他尝试,妇人哀哀求饶,娇媚万千。
拨掉他乱动的手,“我想自个躺,你烦不烦!”
老好好说着话就动手动脚,烦人!精力旺盛得吓人,她起得晚,还不是怪他!
她还想和他说那池子旁边要搁两张摇椅,浮泳累了,一块躺那里喝点季氏热奶茶……
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舒舒…就这样…”抱着没放人,手老老实实揽着她的腰身,慢慢平复呼吸。
甫一动,他反应就密。望舒挣了他,把衣裳整理好,披上季母编织的大披肩,跑到另一张摇椅上继续设想她的大房子。
秦修远:……
腌菜房在季家,由季守和桃桃负责,每天下响,季守会过望舒这里交代前一天的账目和账款。
冬季新鲜蔬菜难得,入冬之前是销售腌菜的好时机,早早准备着大量的腌菜,原本期待着银子速速进账……
“两缸?”望舒看着接连五天的巴掌之数,百思不得其解,夏天也不至于这个数!
“市场有人也在卖腌菜?”
品质和市场需求确定的情况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出现价格战的竞争对手。
季守这段时间都在加快腌菜的存量,忙得脚不离地,低着头,脚尖对脚尖:“小姐,季守这十多天出门就是来这边对账……”
桃桃长大了,力气也大,更喜欢出门……可以自己推着小板车送货叫卖。
“桃桃怎么说?”这两个人是努力多劳多得的性格,卖成这样,没道理啊!
“桃桃…有冰人给她说亲了。”季守低着头,答非所问。
只留一个头顶给惊了一下的望舒。
“……对方是谁?”
两人随后带着秦护出了门。
将军街上,繁荣的望仙楼门前,人流熙熙攘攘。布幡迎风招展,上写“腌菜”,明晃晃在售卖腌菜。
三人站在街的对面,人流中时不时提着绑绳腌菜经过,金黄透亮,品质极佳。
聚集中心地,两个木板车的腌菜缸子,排了好些人的队伍,有一位笑盈盈开缸子拿出举高腌菜向路人展示的的姑娘,正是十五岁的桃桃。
“小姐,桃桃的未婚夫就是旁边那位。”季守认出来人,“说家里是做小本买卖的。”
尖嘴猴腮,双眼四处晃,那张笑脸跟贴上去似的。
半刻钟后去继续打听的猴儿回来了。“那是望仙楼三当家的偏房小儿子!”
对面言笑热闹,望舒一时咬紧牙。
仿佛胸口中箭一般,全身遍布尖锐的疼痛,血液凝固,气息不畅,行尸走肉沿着被上门买菜的百姓走出来的近道回了季家。
这条小路多少妇人牵着小孩脚步轻快买两颗腌菜…有商铺赶着马车来进货…有乡下村子的卖货郎买两坛挑着担子回去卖给同乡……
望舒还对季守和桃桃说:“路通人通,钱财就通。”铺上石砖,利人利己。
如今路在脚下,人在何方?
在那城里四处设了摊子的望仙楼布幡前…
为他人做嫁衣,真真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望舒静静看着满室缸腌菜。
“小…姐……”
被叫回来的桃桃面对着看着满室腌菜缸子出神的望舒,扑通一下跪下。
未曾发现桃桃会结巴,她一向是快活忙碌的,清清脆脆唤人,短促又欣喜,攒月银,挣利润分成……从望舒手上接过银子的那种快乐满足,每每让人有种伯乐成就他人的骄傲光荣……
“…相识一场!……”
为了季守和桃桃的这份心,和望仙楼的交易甚至不涉及腌菜秘方。
如今这堆叠满室无人问津的腌菜缸子就是对她最好的福报!
“…冰人介绍…王郎有家财…样子也好…他竟同意…买糕点给我吃…我们…我们……”
恶心!欲呕!狗男女!
望舒抹了一把脸,狠狠将跪在她脚下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磕磕绊绊陈述的桃桃被她的冷酷吓了一跳,惊在原地。
“…小…姐…你说过这个方子是桃桃的……”
是的,望舒说过!
轿子在秦家巷子里停下,望舒推了季守要过来扶的手,“让嬷嬷和我娘到书房。”
夏嬷嬷,李嬷嬷,但小姐说嬷嬷的时候,只会是夏嬷嬷。
季守在两位进书房前说下今天的事情,心有忐忑补充道:“小姐刚刚将季二婶和望月姑娘赶出了季家。”
就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