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女儿,男人什么都顾不上了,陷入女儿的魔力圈,一个劲保证,“我带的。我带的。”秦修远展望,“届时小宝长大了,她也带妹妹去玩。”
至于儿子,不大靠得住。
男人神采奕奕,手下一把握紧纤腰细细,猛地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又被哄一圈,生个屁!小妇人给他下的圈套比她那处还深!
“哎,舒舒你就糊弄我吧!”他笑了笑,叹气。罢,女儿嘛,光是听这两字,白高兴也是真高兴。他拍拍眼里笑盈盈的妇人,“好了,你身体好好的,就行了。别的你都给我了。”
如今他有妻有儿有女,均是天底下最好的,心满意足。
其余所求不过外事,况且小妇人敏感,小宝越发像她聪慧机灵,“再有个妹妹,小宝就不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会伤心的。”
但儿子傻愣又大个,倒是可以多生一个,妇人年龄不等人,他需快快安定下来方是。
你看,小秦同志善解人意。
望舒抱着他的头轻轻咬他下巴,回答他那个问题,“十年前我就说你行。你肯定行。南地你管得多好,到那位置,不过是更大的南地。修远,达则兼济天下,把那些不把我们当人的猪狗拖下来,让他们活着看你做得多好!”
又是一篇小文章,还想着多生儿子的秦修远困着她的腿,“舒舒,你是不是先知?”
吓?还在致力于为生民立命,为百姓“框框”求明君,转头人家怀疑自己是妖怪?
“什么啊!先知?”望舒一愣,终究是这个身体没法承载她思想的外扩,被发现了,于是她点点头,十分认真:“我是。就能力差了点。除了先知道拿下那个十八岁的美男子,其他的后知后觉。”
…秦修远再不愿意同她说话,怕被她气厥了。
倒是望舒自觉逗弄人太过,圈紧他嘟囔,散发缠紧男人的胸膛示弱,表示自己很在乎他:“都城美人多,夫君又有本事,我怕。”
立志不让人心里憋气的男人下巴靠她柔软发顶,颇为婉转:“杞人忧天。”懒得瞒她,“你也知道我被传得声名狼藉。”
什么杂种野狗,奸邪之物,大良朝要亡国灭种,被外族人倾覆云云,连带着她和娃娃亦一身腥污。
“你会征服他们,心服口服,怕是到时候他们追捧你的殷勤谄媚如过江之卿,指不定会吓到你呢。”望舒说完抿抿嘴,舔舔唇,推他。
过江之卿,男人失笑,起身倒了杯铁壶里的温水递给她。
夜凉,离出发还有三个半时辰,他就抱着小妇人天南地北乱诌,交代其余后勤及驻兵事宜,一边被气一边自愈,妇人认认真真听着,两人什么时候睡去都无知觉。
天光未亮,房里男女动静又起,提前得知将军要出发早早等着的唐伯和春杨颇有眼力见,立马远避檐下,许久,终于候着一身戎装的将军从正房出来,谁知人转身进了偏房,又停留一刻钟。
这样趁天未明的离别一年又一年。
一前两后,慢慢走出院门,府门,静谧无声。
“你俩多操心。”
唐伯和春杨无声屈膝拱手。
秦修远戴上护头头盔,径直上门,轻轻一踢马腹,溜了一小段,骤然加速,不过眨眼间,身后三十骑雷电般闪没在晨曦微光的晕眩里。
一阵马蹄声后,似乎清晨还是那个往常那个清静的早晨。
一早醒来,两个小家伙第一件事便是找陪伴漱口的爹爹,被告知“出远门打敌人”,闷闷不乐,又要去找娘亲,望舒还没完全睁眼,迷迷糊糊掀了帐,由着小青蛙找爹爹的一对儿女挤在她身上要爹爹。
“爹爹要去做事情嘛!”她打了个哈欠,好累。
“娘,我们跟着去!”
“娘亲,好久爹爹回来。”
“娘亲,要骑马!”
……一对小青蛙不停地哇哇叫……
没有奶爸,就得有宝妈,挣扎着起来的望舒带着儿女去后院里剥菜叶子,绿油油泛着光泽的波斯菜,剥掉大叶片留几片小牙心继续生长几茬。
两个小农夫蹲在地里忙活,手短够不着的茬中间就嚷着让母亲和小绿来,王氏过来站着看了好一会,忍不住握着木条,挖几个小坑帮忙重种几棵被胖子蛮力拔根而起的菜根,一时其乐融融。
晌午用过小食,又带着精力充沛的娃娃去浮游,穿着垂地睡服的望舒在另一个小池子里泡澡,小青小绿一人一个不错眼看着人,大池子里飘着好几个浮水葫芦,白白嫩嫩的胖娃娃手脚并用粗暴地打起一阵阵水波,穿着小短裤的细胳膊细腿的妹妹更多在蹬腿打水,浮游耗力,相比浪花翻飞中心时不时嗷嗷击水的哥哥,妹妹更多时间耗在抱着葫芦在角落里浮浮沉沉。
一身短襦高腰长裙的春杨端着小食进来,照顾三人:“累了吧,先用点米糕。”
小青掩着快要泡发的主母换下湿身紧贴的衣裳,长棉巾轻轻巧巧裹住,尾端收在背部,啃着米糕都转移不了注意力的胖子眼尖,瞪大眼睛指着母亲蝴蝶骨的五指山青紫问:“娘亲,你摔跤了?”
连带着小的也看过来,视线被膝盖上的淤青吸引过去,小家伙跑过来给她揉,娇滴滴中带着心疼:“欺负娘亲~告诉爹爹去……”
小青小绿并春杨忍俊不禁,望舒闹个大红脸,“好了,没事,娘亲在学功夫呢。大宝小宝身上也有青青的对不对,骑马马累到的。”
阿弥陀佛,红旗下成长的她真的不是有意糊弄下一代的。
……春杨咬着牙做帮凶,蹲下来回答十万个为什么,“夫人学功夫很认真呢!”
时不时通宵达旦,确实认真。小青捂着嘴笑,夫妻相处的功夫,谁都没夫人学得好。
丫鬟忍笑艰难。
谁知,“娘亲骑大马!”胖子一声气势如虹,“大人骑大马!跑得快!”
娃娃小就骑小马,大人可不就是骑大马嘛!
一语惊人,童言稚语,阴差阳错命中靶心。
望舒直到睡前都忍不住自我发散,脸上烧得厉害,时不时想起那匹大马来,不过短短一个白日,因不知归期,犹显得日子漫长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