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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余的神色冷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在她心间掀起波澜，就那样任由顾泷霁的手抓着自己的脖子。
    她心想，霸总不愧是有一个堪称疯批的医生朋友，就连自己也沾染上了些许疯批的特质。
    就在这时，顾泷霁猛地注意到虞余那清冷如霜的眼眸。
    他像是如梦初醒一样，缓缓地回过了神，然后慢慢地松开了轻轻拢着她脖子的手。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低沉而又沙哑地说道：
    “虞余啊，求你，我不奢求你能爱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这位向来淡漠且霸道强势的小说总裁，此刻竟然红了眼眶。
    那双冷眸仿佛氤氲着一团化不开的哀愁。
    然而，顾泷霁那高傲的自尊和强硬的性格让他紧抿薄唇，倔强地坚持着，坚决不会让那象征脆弱的泪水出现在他的眼里。
    ......
    ......
    经过那晚霸道总裁顾泷霁不再霸道，变得特别脆弱，苦苦哀求虞余不要离开之后的某天。
    虞余就和霸总系统认真策划着“白月光出国剧情”。
    这时候，一个叫“白月光出国后的死亡方式大转盘”发着金光的界面出现在虞余面前。
    [这些难道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死亡方式？]虞余疑惑地问。
    霸总系统：【没错，宿主。】
    【您能点击转盘，转到什么样死亡方式，那就是您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不过您放心，不管转到车祸还是别的，您都不会疼，眨眼的功夫您就能离开这个小说世界。】
    虞余听完系统的话，目光专注地打量着眼前的转盘。
    只见上面罗列的死亡方式——
    喷嚏噎死、笑岔气亡、臭美美死、假发勒死、假笑面瘫、梦游坠楼、臭屁熏死。
    “？”虞余有点难以置信，忍不住说道：[系统，你要不要看看这些是什么鬼？]
    【啊？】系统先是一愣，接着把目光投向转盘，在看清上面的死亡方式后，顿时停顿了片刻，随后急忙撤下，紧接着把一个新的转盘展示了出来。
    【抱歉宿主，我放错了，那是搞笑文白月光的死亡方式。】
    [......]虞余觉得无语，心想这也太搞笑又奇葩了。
    虞余将目光投向了新的大转盘。
    病魔夺魂、车灾殒命、崖风断梦、火劫焚心、水渊沉芳、膏肓葬梦、病症替身、空难折翼、心郁魂殇、雪崩葬影、地震葬爱。
    虞余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说实话，她能理解这些词语的含义。
    但是。
    [系统，你能不能别用这种文绉绉的词啊？看得眼烦。] 她忍不住抱怨道。
    【......白月光的死亡方式，名字自然是要优美动听些的啊。】
    [呵呵。] 虞余冷笑一下。
    ......
    ......
    虞余点击转盘后把那白月光的死亡方式选好了。
    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大难题是。
    到底要怎样才能从上次说她要是离开就会变得疯癫的顾泷霁那里顺利辞职，然后离开顾宅，出国去。
    ......
    ......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虞余从霸总系统那里知道了能顺利出国的办法。
    “赵管家”虽然是顾氏的所谓‘管家’，但赵家的背景也不简单。
    就算比不上s市四大家族，也算是个豪门。
    “赵管家”的母亲是个傻子。
    她母亲和父亲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家关系很好。
    她母亲两岁时发烧没及时治就傻了。
    她父亲从小性格孤僻，只知道学习。但身后总有个小尾巴跟着，就是他的青梅。
    别人嘲笑他那傻青梅时，平时不爱说话的他肯定会马上挥拳教训。
    大家都说，她父亲对这傻青梅好，只是因为两家关系好。没想到，最后他把这个被他宠大的小青梅娶回了家。
    只是在“赵管家”六岁的时候，他们夫妻出国去玩。没想到，她父亲一不留神，她那傻母亲就不见了。
    从那以后，她父亲像疯了一样到处找。
    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问了好多人，后来贴了好多寻人启事，甚至花很多钱雇佣人帮忙找。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没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人说，她那傻母亲被坏人贩子拐跑卖了。
    这消息像刀一样，一次次扎她父亲的心。
    时间慢慢过去，后来就算她父亲为了顾家的老家主没命，到死的时候，也许他心里还是充满了后悔和痛苦。
    因为他一直没找到心爱的妻子，都是因为他那次不小心，把妻子弄丢了。
    虞余坐在餐厅里吃着早餐，听着霸总系统说的这些事。
    她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你是说你能假造‘赵管家’那个走丢的母亲在国外的消息？]
    霸总系统回答：[是的，宿主。您可以跟顾泷霁说，您要出国找母亲，这样的话，他大概就不会像您直接辞职的那样，会冲您发疯、失去控制了。]
    【然后，等您上了飞机，我会偷偷把您的辞职信放到顾泷霁的书房。这样，就算他看见了，也找不到您。】
    【我会帮您隐藏所有的行踪，等您按照白月光死亡的方式，就是您抽到的那种方式‘死’了以后，我再让他们能找到您。】
    虞余微微一笑，轻轻叹道，[系统啊，没想到你还挺有用的。]
    [不过，你这主意啊，可能更狠一点。]
    [本来以为只是出国找亲人，没想到是为了离开他，唉，真不知道他会疯成什么样？]
    系统看着虞余脸上那没心没肺的笑，微愣，【宿主啊，顾泷霁好歹和您亲密过，您不心疼吗？您不是说过，和您亲密过的人，您都会对他温柔点吗？】
    虞余听完，伸手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淡淡道，[谁让你给我一个白月光任务呢，所以，要做任务我就不会心疼他。]
    【......】这能是它的错？任务是主系统给的，它只是传达罢了。
    [不过，如果他派人或者他自己亲自跟我去，那怎么办？]
    【宿主，顾泷霁大概不会亲自去的，他公司那么忙，就算他可能会派人跟着您，但您别担心，下了飞机，我会帮您甩掉他们。】
    ......
    ......
    顾宅，顾泷霁的书房里。
    顾泷霁坐在办公桌前，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他专注地看着手中虞余给的那份关于她那走丢十几年的母亲疑似在国外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把东西放到一边。
    “虞余，你能确定这些消息是真的吗？”顾泷霁眉头微蹙。
    “当然，这是我父亲留下的那批一直不停寻找我母亲的人传来的消息。”虞余直直地站在顾泷霁的办公桌前，脸色带着几分激动，说话时声音都微微发颤，“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一定要出国找找。”
    顾泷霁稍稍抬起头，目光紧紧地锁住虞余。
    他的心中此刻犹如一团乱麻，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升起。
    可看着虞余那真诚得不像作假的表情，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不知道究竟是该信她还是不该信她。
    明明就在上次，他才言辞激烈地说了不允许她有离开他的念头，然而她却又突然这么快把她母亲疑似在国外的消息呈现在他面前，要离开出国。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巧合，让他不得不心生疑窦。
    “那我跟你一起出国。”顾泷霁最终还是把满心的担忧压在心底，他那深深的眸子里透着坚决。
    他不怕她跑，只要跟着她，她就跑不掉。
    虞余听了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顾总，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只是出去看一看。您最近和楼氏谈的那个大项目正到了关键时候，这时候需要您在国内掌控全局啊。”
    “没关系。”顾泷霁的声音很平淡。
    “顾总。”虞余叫了一声。
    “虞余，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顾泷霁的眼睛更深沉了，眉眼间的冷淡更明显，“难道你说的这个消息，是骗我的吗？”
    “是我上次不让你离开我的态度太强硬，让你不高兴了吗？”
    “......”虞余没说话。
    [系统，他是不是想发疯了啊？]
    【稳住他。】
    虞余挑了挑眉，无奈地看着顾泷霁，“顾总，您本来性格很强硬的，难道没发现喜欢我让您变得软弱了吗？”
    “您这么患得患失，变得脆弱了。”
    顾泷霁听到虞余的这句话，瞳孔颤了颤，他的样子有些狼狈，匆忙扭开头。
    软弱？脆弱？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他就一个人努力撑起一片天。为了顾家的事业，为了年纪小的弟弟，他咬着牙。
    他从来没想过，现在这两个词会和自己有关系。
    “虞余，可是我不算得到过。”
    那一次，稀里糊涂地得到过。
    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得不到了。
    “顾总。”虞余突然再次开口。
    顾泷霁轻轻眨了眨浓密的睫毛，缓缓摆了摆手。
    虞余看到他这样的动作，心里便明白了他是同意了。
    顾泷霁不再提及和虞余一同出国的事情，甚至连要派人跟随她的话都未曾说过。
    虞余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就在这时，顾泷霁轻声把她叫住。
    “虞余，你能喊一次我的名字吗？”
    “......顾泷霁。”虞余回应道。
    顾泷霁听到她的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再望着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他微微轻笑，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就在虞余的脚即将踏出书房的刹那，身后传来一声低沉且闷重的声音。
    “虞余，求你，不要骗我。”
    虞余的脚步猛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彻底走出了书房。
    顾泷霁伸出手掌，紧紧捂住额头，带着些许疲惫，蜷缩在软椅之中。
    他自顾自地低声喃喃道：
    “虞余，我讨厌和你在酒吧的那晚。”
    如果不是那晚，他不会慢慢在意她。
    再慢慢的不知不觉把真心交付给她。
    能得到的开始，后来却再也得不到。
    顾泷霁缓缓地把目光投向窗外，那纷扬飘落的雪花映入他的眼帘。
    “今年的冬天有点冷....”
    明明他从不怕冷。
    ......
    在踏出顾泷霁书房不远的地方，虞余侧了侧身，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
    “......”
    但就只看了这一眼，她就接着下楼了。
    坐电梯到了一楼，正好碰到在沙发里吃着薯片、打游戏的顾烈尘。
    顾烈尘不经意间抬眼看到虞余的身影。
    然后，又把目光收回去，抿着嘴盯着手机屏幕继续打游戏，没理虞余。
    虞余也只是随便看了顾烈尘一眼，也没管他，脚步不停地走出了主殿。
    虞余回到小庭院，把那只自从林清水住院后她就接到这里养着的白猫抱起来。
    她的指腹戳了戳小白猫那胖嘟嘟的脸，“带你去见你的主人。”说完，把白猫放进笼子，就提着笼子走出去。
    ......
    a医院。
    长走廊上，虞余小心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清水慢慢走。
    林清水原本深深凹陷的脸颊，现在居然稍微长了点肉。他们在能看到外面的窗前停下，外面正飘着雪花。
    林清水被厚衣服紧紧裹着，圆滚滚的，像个温暖的球。那只小白猫乖乖跟在他轮椅脚边，亲昵地蹭着他。
    虞余慢慢低下头，看着林清水，突然蹲下身子。
    “清水，我或许有些天不能来看你了。”
    林清水原本在身侧轻轻摸着白猫脑袋的手，一下子僵住，“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我得出国一趟。”
    听了这话，林清水只是垂下睫毛，闷声“嗯”了一下。
    就这简单的一声，表示他知道了，却没问她因为有什么事，也没问她要走多久。
    虞余轻轻握住他那瘦得像柴的手，轻轻搓着，“你的手有点凉。”接着，她赶紧叫来一个护士，拿来一个暖手袋，轻轻地放在林清水手上。
    “清水。”她突然喊。
    林清水一直低着头，原本瘦瘦的脸蛋虽然长了一点点肉，但还是瘦巴巴的。他的眼睛空洞洞的，盯着一个点，老半天都没动一下。
    直到听到虞余的呼喊，他这才慢悠悠转动眼珠，把目光挪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