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把你放出去的前提,是你能配合我。”
虞余说着,揽紧了他的腰,她那低低的嗓音在傅景琛耳边回荡。
“我已经和你舅舅他们说过了,你消失的这几天,是因为惹得我不快,所以你就出去基地外面收集丧尸的晶核。”
“而且是整整999颗,你想把这些晶核作为送给我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我还说,我们早就先婚后爱了。”
“之所以不被外界所知道,是因为你爱面子,怕被外人知道,说你以前对我冷漠无情,现在还不是拜倒在我身下。”
“只要你答应我,我把你放出去后,按照我给你的剧本扮演,我就不把你在我……的照片给外人看。”
虞余的声音中带着威胁。
这肯定是傅景琛的软肋。
傅景琛听到前面的话时,心中不屑,觉得她真的是谎话连篇,编故事的能力堪称一绝。
然而,当听到最后面那句话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脸色变得煞白。
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那些照片如果被传出去,他的名誉、尊严都将荡然无存,他该如何再维持首领的威严?!
在末世中,强者为尊是铁则。
他实力强,无人敢在他面前有半分不敬,更别提嘲笑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忍受有人在背后对他冷嘲热讽。
如果是谈论他的其他事,他听不到或许可以毫不在意,但若是议论他……就算他听不到,他绝不允许,也绝不能容忍!
“钱虞余,你不杀了我,我就会一直想报复你,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现在我不想了,甚至可以按照你所设计的剧本来。”
“可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我不想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看到你。”
“等过了几天,你我便演一场决裂的戏码,然后你离开基地。”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出的唯一让步了。
他可以配合她的计划,也可以将她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隐瞒下来,不向舅舅他们透露半分。
毕竟,那些事于他而言,是耻辱,他亦没有脸说。
可这一切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在事情结束后,与她彻底划清界限。
她对他所犯下的过错,桩桩件件,每一件都足以让他心生报复,然而他都咬牙忍下了。
他只希望,从此,再也不用看到她的身影。
因为只要她一出现,那些不堪的回忆就会涌来……
而且,如今她的异能都已经升级了。
连压制他的能力都有了。
她的强大,即便离开了晨曦基地,在外面想必也能如鱼得水。
或者,她也可以去寻找她的继兄。
可傅景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钱虞余却并不满足。
突然,一只手猛地用力,将傅景琛那疲惫的身体强行扭转过来,迫使他直面眼前的人。
在窗外那洒进来的淡淡夜色笼罩下,他看清了她的脸。
钱虞余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虚伪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不满和浓烈的怒意。
她那曾经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也变得阴沉无比,“你让我离开基地?傅景琛,你tm的叫我离开你?”
钱虞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阴冷。
“……我说过了,我厌恶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们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成为一对怨侣!”
傅景琛的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都已经说了不报复你了,愿意放你安然离开,你为什么还不知足,钱虞余?”
“如果你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舍得对我做出那些让我蒙羞受辱的事情?”
“如果你的爱浅薄,那你为什么不愿离开!”
傅景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怼,那些压抑在心底许久的话脱口而出,“你在装什么深情?钱虞余,你倒是说啊?!”
“你厌恶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傅景琛说了很多话,可虞余就挑中了这一句。
她的嗓音凉凉的,透着丝丝寒意,眼眸聚起了浓重的阴霾。她盯着傅景琛,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想和谁?”
傅景琛察觉到了她语气中那极力隐忍却如火山喷发般越聚越盛的怒火。
可对于虞余只揪住这一句话不放。
他心里也莫名地涌起一股愤怒,仿佛有团小火苗在胸腔中燃烧,让他的眼神越发冰冷。
“反正不想和你。”傅景琛语气也冷飕飕的。
“你他妈就是想和苏甜儿,对不对!?”
虞余的怒吼像是受伤的恶龙发出的低哑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仿佛被夺走了最珍贵的宝物。
傅景琛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脑后被一只手搭上,头皮猛地一紧,紧接着头发被狠狠地抓住。
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自己猛然就被人抓着头发拽了起来,身体被迫离开床铺。
还没等他挣扎,脑袋便被那只疯狂的手抓着往床头上面撞!
“砰!砰!”两声巨响。
他的眼前瞬间金星乱冒,头晕眼花。
耳边依旧回荡着那罪魁祸首疯癫的质问,那声音就像尖锐的刺,不断地扎进他的耳膜。
“我以为把你关在别墅里几天你会老实了,等我再次出现时,你就会舍不得失去我这个能给你温暖的人!”
“没想到,你还是心心念念着你的小青梅,厌恶我对你做的事,那你刚才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那不是你吗!你厌恶为什么又要享受!!”
一下又一下,傅景琛都不知道脑袋被砸了多少下了。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重锤砸在他的灵魂上,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连耳边虞余那疯狂的质问声都听得断断续续了。
他的身体本来就被之前的折腾弄得虚弱。
他试图使用异能,可他的异能对她无用。
他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虞余宰割。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疯批似的质问声终于停了,脑袋被砸的剧痛动作也戛然而止。
傅景琛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意识还在混沌中挣扎。
忽然,他略微冰凉的身体被一个炙热的怀抱拥住。
耳畔传来那略烫的喘息。
虞余的声音再次响起,褪去了刚才的愤怒和不甘,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恐惧。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里有惊恐和懊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
“景琛.....我.....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只是太生气了,生气到失去了理智,我不想伤害你的,我控制不了,我真的不想.....”
虞余紧紧地抱着傅景琛,她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脸颊,又急又慌,带着一种祈求原谅的迫切,“原谅我好不好?景琛,不要惹我了。”
“我对你的爱怎么可能浅薄?”
“都是你逼我的,你总偏袒你的小青梅,我才这样的啊。”
“动手不是我所想,是你惹我情绪失控了。”
“景琛,我保证刚才是最后一次,只要……只要你别再惹我。”
昏暗房间里,她的句句柔哄声于傅景琛而言如同恶魔低语,让他心坠黑暗。
此刻的他被砸得几近脑震荡,他头痛欲裂,而她却还在推脱说“我没错,是你惹我,我才动手,是你的错;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但你若再惹我,动手还是你的错”。
傅景琛异能强、体质好,但他知道了,虞余本身对他造成的伤恢复极慢,而其他外伤则恢复快。
此时他白发稍长,被虞余抓拽得凌乱,头低垂,额前发遮住深邃眼眸,情绪晦涩。
他幼时流落山村也曾挨过打,15岁回傅家进入上流圈后,备受恭维,无人敢对他不敬。
26岁的他在末世强盛风光。
是北方第一大的人类基地晨曦的首领。
但如今……如今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却屡次忤逆、囚他,还扇他耳光、折磨他。
傅景琛抬头,昏沉光线映出他布满血丝、猩红似火的双眸,理智被怒火燃烧。
倏然,他爆发出大力挣扎,想挣脱她恶心的怀抱,水火双系异能因主人的暴躁情绪而缭乱。
火燃起又被失控的水系异能浇灭,烟雾弥漫。
“滚……滚!钱虞余,你给我滚!”
傅景琛怒吼如雷,躁意与屈辱交织。
“你爱我?胡扯!我看你想折腾死我!”
“你之前打我脸,现在还砸我的头?!”
“你放我出去,我一定找人一起弄死你!”
虞余的面色沉静。她垂眸,冷冷地凝视着傅景琛,声线幽凉无波澜,“傅景琛,你再说一遍。”
傅景琛眉头紧皱,他刚才已经说了那么多狠话,此时他又怎会愿意乖乖听她的话再重复。
他只是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虞余。
眼眸深处的杀意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彻底碾碎。
“你想弄死谁?”虞余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那微微眯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弄死你。”傅景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冰冷的语调中没有丝毫犹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
“呵。”虞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让她的眼神更加冰冷,“那我先‘弄死’你。”说着,她猛地出手。
傅景琛顿时遭受剧痛,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他下意识地低头喘息,额头上青筋暴起,“钱虞余……你弄不死我,我就一定要杀了你!!”
他的声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哑,但那杀意却愈发浓烈。
......
......
虞余站在房门外,昏黄灯光洒在身上。
她夹着烟,打火机火苗一闪,烟草点燃,烟雾升起缭绕,模糊了视线。
001隐匿暗处默默注视着虞余,沉默不语。
刚才那些画面已自动生成了马赛克,但……强大如傅景琛都被它的宿主……晕死过去了。
001看着虞余脸上淡淡的情绪,对方的演技真好,不愧是有一个影后闺蜜,想必从中学得了不少精髓。
......
抽了半根烟后,虞余才不紧不慢走向一楼。
一楼客厅亮得晃眼,沙发上却坐着一个黑黝黝的身影,孤寂氛围弥漫。
他依然戴着兜帽,帽檐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缠着绷带的脸颊,绷带紧缠,衬出尖瘦下巴。
他眸子低垂、黯淡无光,像被遗忘的可怜小狗。
“明明。”虞余的声音打破寂静。
可怜小狗的黯淡眸子瞬间如星辰般闪亮,他快速从沙发起身,朝虞余快步走来,身后仿佛有欢快晃动的无形尾巴。
他站定在虞余身前,看着她,鼻子轻耸,嗅到烟味,却不多说,只亮晶晶地看着虞余,乖巧回应:“我,乖乖,等姐姐。”
虞余嘴角上扬,露出温柔笑容,转身朝大门走。
“我知道你很乖了,走吧,我带你去休息。”
她没解释在楼上耽搁的原因,轻描淡写地略过了。
带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像小尾巴的明明朝原主基地里她名下的房子走去。
......
虞余带对方来的不是别墅,就是一处有2房1厅1卫的居所。
她再次治疗了对方的伤势。
等再治两天,对方就能彻底恢复如初,绷带也能拆了,她对他的脸也有些好奇。
虞余安排明明住一间房,自己住另一间。
调教傅景琛让她也疲惫,此时她想沐浴、喝茶、睡觉。
沐浴后,虞余穿着睡衣走向客厅厨房,看到里面有个颀长身影,感觉安静乖巧。
“明明?”虞余试探喊道。
对方转身,含笑,端着热茶递过来,声线虽哑但透露着乖意,说道:“姐姐,喝。”
虞余挑眉,微笑着接过杯子。
她想起从o市回基地时,夜晚睡前自己要泡茶的事,明明已经记住了她的习惯。
虞余轻抿茶水后放下杯子,伸手,明明便乖觉低头歪着,像等抚摸的孩子。
虞余摸他脑袋,笑着说:
“说话一顿一顿的,人也温吞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