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自上门来把杜明礼打出内伤以后,就离开了。
杜明礼便知道,萧远山并没有把萧谨言的身世告知萧谨言。
更不会同意萧谨言来见他。
他只能利用萧谨言“争强好胜”的性格,将那张会令萧谨言感觉到耻辱和愤怒的支票复印件当做邀请函,派人送去给萧谨言。
他盼望萧谨言会因为耻辱和愤怒而前来赴约。
又紧张萧谨言对他的印象会一直停留在耻辱和愤恨的情绪里。
所以。
当杜明礼看见萧谨言出现。
他是惊喜的。
同时也是不安的。
小心翼翼了大半辈子的杜明礼又选择了沉默和旁观。
暗暗观察在场其他四人的反应。
他的三位伴身助理自幼就生活在杜家。
自然会以他的喜好为喜好,以他的愤怒为愤怒。
他们在心理上是杜家人。
深知杜家的世敌是萧家。
自然对身为萧家人的萧谨言没有好脸色。
还有一位是自己特意邀请来的道友。
他身着白衣道袍。
也曾与萧家有渊源。
见萧谨言不请自来,还自曝身份,便心生怨怼。
他执棋的手,往棋盘上重重落下一子,而后从鼻孔发出嘲讽。
“平川萧家。哼。”
而后凝神直视萧谨言。
震慑道:“那你可知,今日这海天宴的主家是谁?”
萧谨言勾唇蔑笑。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歪着脑袋。
用鼻孔回应白衣老者的话。
“京西堂口杜家。”
一脸的不屑。
白衣老者皱眉,立即追问。
“既然你知道,又自称是萧家人,没有萧家家主的拜帖,你怎地又敢来赴宴?”
“我萧谨言顶天立地,怎么就不敢来?”
萧谨言看向白衣老者。
讽刺道:“还是说。你们在这里私自聚会,是要密谋做什么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害怕被人知道?”
“你,你这黄口小儿!竟然如此出言不逊!“
白衣老者直接一掌拍在桌子上。
露出他那枚四方虎纹墨玉扳指。
萧谨言把目光落在这枚四方虎纹墨玉扳指之上。
脸上露出不屑。
又是一个冥顽且高高在上的世家老头。
随即不屑道:“我今日来,主要为办一件事情。你若是还想继续跟我深度探讨,还请择日。”
白衣老者直接气炸。
拍案而起。
指着萧谨言就是一顿输出。
“你这黄口小儿,怎么如此没有家教?我好说都算是你的长辈!你一个后生晚辈,怎么可以对我如此无礼?”
萧谨言直接侧身过去。
回道:“我句句有回应,已经算是客气礼貌了。”
白衣老者直接摇头叹息。
“几十年过去了,萧家人还是死性不改,代代都这么桀骜不驯,不可教也。”
而后面向杜明礼。
“杜老,我是念在我们多年情谊,特意从沪上赶来陪你一局。如今棋局已成,棋子已落,我已无憾。只是,往事种种,我实在咽不下,也实在看不下去,我想即刻返程,希望你不要怪我。”
做了个揖。
与杜明礼沉重对视一眼。
未得到杜明礼明确回应。
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