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地跑着,害怕晚一秒,萧谨言就会撤回他的决定。
我拼尽全力奔跑。
堕胎的药劲却快速吞噬着我的体力,让我的双腿快速瘫软。
我跌跌撞撞地扶到路边的树上。
内心煎熬地给穆城打去电话。
在电话拨通并传来声音的那一瞬间。
我感觉到自己的不堪。
瞬间把电话挂断。
落下泪来。
我抬手去擦。
却在鼻子处擦下来一滩滩血迹。
想着我腹中马上要化成血水的孩子,我就控制不住地哭泣。
手快速抹着眼泪,又吃劲地往大马路上跑。
想去拦一辆车。
却双腿一软,沿着坡道,滚了下去。
仅残存的意识根本不足以我自主支配我的四肢。
不知道滚了多久。
我撞停在路灯上。
撞击带来的疼痛感让我有了一点精神。
我抓着路灯杆,艰难爬起来。
一步,一步,迈着艰难的步伐。
脚步一迈开。
就真切地感觉到腹中的孩子好像正在化成血水。
让我疼痛得额头冒汗,脸色铁青。
让我走路都变得吃力。
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
连叫停车辆的力气都没有。
我就这样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想要在萧谨言反悔之前,能有多远,就跑多远。
最终。
还是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路边。
也不知道这样在路边晕倒了多久。
路上车辆来来往往。
扬起尘土和风。
掀动我这一身,萧谨言为我定制的,和他一体两式,配套的玄黑色裙子。
红色的血液在冷风中逐渐凝结成暗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
一辆车突然在我身边停下。
下来几个人。
把我抬上车。
往聚贤山庄的方向赶去。
车上的人一直在通电话。
“喂?杜伯伯,是我。四叔伯还在你身边吗?小月流血了。小月的肚子流血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杜伯伯,小月需要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生。”
而萧谨言那边。
他回到主屋以后。
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心浮气躁,拿起什么就都想砸。
想开始处理点工作。
刚开机就想把电脑砸了。
想泡点茶来喝。
却连平时最得意的茶艺技法,也是从头错到尾。
好不容易终于泡好了一盏。
茶到嘴边,又觉得兴趣全无。
直接将茶杯一手摔到了地上。
他又找人来陪他下棋。
刚拿起棋子,就又立马把桌子掀了。
把陪玩的家臣们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他开始逐渐发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静下心。
他转头跑去练功房。
叫来最能打的十几个家臣陪练。
打了一轮,又继续叫一轮新的进来。
叫他们全上。
通过极端的方式发泄情绪。
拳头打出去。
又被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萧谨言真切地感觉到痛,确都无法将他心中的痛苦挤走。
他在一对多的胡乱群殴之中,终于扛不住折磨。
他反悔了。
他把最后一个还没有倒地的家臣摔到墙上。
而后对着已经倒地一片的萧家家臣咆哮。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
把林海月明给我抓回来!
把林海月明给我抓回来!!
把她抓回来见我!
你们要是抓不回来,就都不用回来见我了!
滚!
都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
喊叫结束后。
萧谨言直接折返回屋,手边抓到什么就砸什么。
把能砸的一切都砸了个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