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哥？乐哥……”
    黑暗中，墨以轻声呼唤着乐朽厌。
    不知叫了多久，乐朽厌终于恢复意识，缓缓应了一声。他似乎想抬起手，却没有成功。
    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在刚才巨大的气压差下，裹挟在水流中的乐朽厌，像是被数辆巨型吨位的卡车反复冲撞。
    在这种可怕的力量下，乐朽厌身上每一寸肌肉都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每一寸骨骼都纷纷断裂。
    “乐哥！”
    “乐哥？你怎么样？”
    墨以的声音模模糊糊传入乐朽厌耳中。他侧过头去，虽然看不见对方，却依然扯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乐朽厌温和的音色中透出虚弱：“你呢？你怎么样？”
    “我也没有事。”墨以的声音依然温吞软糯，却透着冷静。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墨以摸了摸气穴管道内壁，“入口那边出不去，需要找其他路。”
    “我往里面走一走，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好。”乐朽厌用近乎呢喃的语气回答。
    受了巨大创伤后，现在他格外的累。体内的细胞如同点燃的星星之火，现在正重塑着他每一根血管，每一寸骨骼。
    短暂的回应已经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回应完墨以后，乐朽厌便陷入了沉睡。
    墨以摸索一番，给乐朽厌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便转身向着反方向爬去。
    刚才简单的试探了一下，墨以发现这个‘山洞’竟然比想象中深很多。本来想直接搜索，但是怕中途乐朽厌醒来看不到自己，所以墨以还是执着的将人唤醒，交代一下。
    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墨以向着管道内爬去。
    逼仄的空间，越往里爬越感到压抑。
    前进途中，墨以还摸到形似人骨的东西。将东西攥在手里，里里外外摸了个清楚。
    “唔……是头骨。”
    确定了物品分类后，墨以随手将骨头推到远远的一边，低声嘟囔：“一会还要从这里走，太硌了。”
    他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这么深的地方有人骨，肯定不是水冲进来的。”
    继续前行了约二十米，墨以终于来到了通道尽头。手指摸上去，是一片光滑的金属墙壁。
    贴着交界处细细摸索，明显有细缝痕迹。
    指尖傀儡丝探出，顺着缝隙向里面探去。尝试了好几次，傀儡丝终于绑上什么东西。墨以拉紧丝线，一点点向下旋转。
    “嘎哒，嘎哒”的声音随着拖拽响起。
    墨以眸子一亮：这是一扇门！
    快速原路返回，乐朽厌依然在沉睡。
    “乐哥？”轻轻叫了一声，乐朽厌没有任何反应。
    墨以摸索着，从他身上找到刚才绑两人的绳索。湿乎乎的绳索已经断去大半。
    墨以凑过身，将昏睡的乐朽厌移到背上，随后一圈圈将两人背腹紧紧束在一起。
    感受了一下负重移动，墨以背着乐朽厌向管道深处爬去……
    走一走，停一停。
    汗水从墨以的额头不断渗出，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
    墨以慢吞吞的眨了眨眼睛，手背擦过已经被汗水模糊的视线。乐朽厌依然在昏睡，灼热的呼吸打在墨以颈侧。
    短暂休息了几分钟后，墨以拽着乐朽厌胳膊，将他往上背了背，随后继续一步步向深处爬去。
    终于，金属墙壁挡住了去路。墨以再一次来到了管道尽头。
    傀儡丝探出。
    伴随着“嘎哒、嘎哒”连续的摩擦音，金属墙壁缓缓打开。
    墨以站在门口，用手遮挡在眼前。屋内刺眼的亮光让他一时无法适应，他眯着眼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去。
    一个掩藏在管道中的巨大空间显现——
    约几十平的房间内，紧凑排布着十几张弧形操作台。
    每张操作台上，都嵌套着画面各异的显示器屏幕。代表各种数据的灯光不停闪烁，加上群魔乱舞的仪表盘……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里的景象，让墨以想起台长室。但相比较起来，台长室似乎反而更简陋一些。
    “唔……这里，又藏着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