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境?醉白池吗？”
    曾经邵承坷跟她说过，关于云境?醉白池的传说。
    传说当中，它曾经源于一位医术出奇的民间赤脚医生。
    后来这位赤脚医生遭到同行陷害，不得已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而他的酒馆也几经转手，成为现在富丽堂皇、家喻户晓的云境?醉白池。
    老先生颔首。
    声线沧桑。
    “正是云境?醉白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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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醉白池最初是席家的产业。
    怪不得，和小镇的云境小酒馆名字有相似之处。
    她当时就在想，其中是否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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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家世代从医，我的父亲母亲亦是。父亲从小教育我，太过心慈反而会害了自己，他说世间的疾病无法尽数医治，人心的恶也无法彻底窥视。”
    安森接话，“我听说，传说中醉白池的主人曾经遭受非常严重的诬陷。”
    诬陷赤脚医生残害人命。
    “嗯，不错……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在三十多年前，我才亲身体会到父亲曾说过的，世间的疾病无法尽数医治。”
    病人觉得医生是救死扶伤的神仙；
    而神仙不过也世间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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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稍作沉默。
    “小姑娘，你想，如果好医生太多，病人的疾病全部都能一次性根治，那医疗这个产业，还怎么频繁盈利呢？”
    安森明白了……
    原来席医生，动了得利者的蛋糕。
    在这个循环往复，底层架构必须有治疗需求的利益链条里，如果有人出来打断这个链条无休止的转动，那么利益无法闭环，动了游戏终端的蛋糕。
    所以这个病人的天使，成了破坏游戏闭环的恶魔，就必须消失。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席医生能退隐，安稳度过晚年，已经不易。
    你说那些制造游戏的人是大恶吗。
    确实。
    但有白昼一定会有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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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医生年轻气盛时也曾意气风发。
    但他无法改变。
    从满腔热血到沧桑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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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明白了……”安森垂下眼眸。
    太沉重。
    她确实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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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稍作离开，他展开从小镇带过来的那个布包袱，从中取出本旧医书。
    “小姑娘，送你。”
    “送我？”安森诧异，老先生一向都特别宝贵他的书本，居然肯舍得送她。
    又惊又喜。
    “谢谢席医生。”翻了几下，见到书本里还有张书签。
    一看便知道是自制的书签，用卡纸剪成树叶形状，彩色水笔绘制树叶脉络，涂成墨绿色，叶柄挂着条手编的红绳。
    怎么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工作品？
    安森可不敢认为这书签出自席老医生之手。
    “老先生有妻儿吗？”安森刚问出这话，又突然觉得自己的多余。
    有妻儿的话，他就不会一个人在小酒馆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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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过一位妻子，她也是医生。”
    “那席医生老伴呢？”
    安森意外。网上关于老先生家庭或者信息的资料少之又少，最多的就是关于他的神奇传说，他操刀过多少不可思议的手术案例倒是铺天盖地。
    关于席医生，他就是个医学界的神话。
    很少人见过他真容。
    但这位传说，在某一年突然退隐、销声匿迹。
    他回答，“我妻子过世那年，我就金盆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