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任由她骂,反正又不痛不痒。
“屋里塞了一个又一个,你也不怕自己得马上风。你能不能学学你大皇兄不近酒色,洁身自好,你即使不想当皇帝至少能多活两年。”
沈珺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这回他可有话说了:“你们一个个都被大皇兄欺骗了,他不近酒色能娶十九个小妾?我才十二个,还要娶七个才能赶上他呢。”
贤妃气得想抽他:“还要狡辩,拉别人下水能显得你高贵一点吗?”
沈珺耸耸肩:“我是从皇祖母那儿听来的,皇祖母还责令我不准往外传,你爱信不信。”
听得这话贤妃有些错愕,思绪飞快转换,消息是从太后那儿传出的,那肯定错不了,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也没心思去管沈珺找几个姑娘了,匆匆出了乐天宫,马上着人去康宁宫打探虚实。
此前她艰难在康宁宫埋下两个眼线,现在让两个眼线打听一番,终于证实消息是真实的。
贤妃笑了。
“把大皇子已暗中纳十九个小妾的事传出去,越快越好。”
一时间,沈璃有妾十九一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很快朝堂上已无人不知。
三皇子沈琰和公主晏安听到这个消息,没像贤妃那样偷偷到康宁宫打听真假,而是到皇后的琼瑶宫来分析真假。
皇后捏了颗甜酸梅子放嘴里,微笑道:“这消息是贤妃那边传出来的,那就有七分真了。阿朝的形象颠覆,对老四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老四是贤妃的儿子,对老四有好处的事,何尝不是对三皇子沈琰有好处。
沈琰在脑海深处挖出沈璃平日的作风,嘴角露出一抹习惯性的轻蔑浅笑:“世人都当大皇兄和尚一般,他若真暗中娶十九个小妾,那可藏得够深的。”
最后一句另有所指,皇后听出来,晏安却没听出来。
“我倒觉得这事不太靠谱,大皇兄平日里见着美人都像看石头一般,怎么也不像一找就是十九个小妾的人。”
皇后轻笑看向门外:“这事儿是真是假又如何,重要的是,这件事掀起了风波,已经足够了。
消息从朝堂走进各个朝臣家中,那些曾见过沈璃一面,或者把他列为夫君人选的姑娘芳心碎了一地。某些欲搭上沈璃想把自家女儿嫁过去的大臣,心思也动摇了。
皇帝有沈珺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儿子已经很心塞,现在又多个清心寡欲却一娶就是十九个小妾的儿子,去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低声谈论,假如不是谈论的人太多,他真想命人把那些谈论的嘴一张张封了。
“去晴空苑把静王找来。”
沈璃知道自己有十九个小妾的事情传开之后却没什么反应,阿鱼却因为梁若萦的失踪十分低落,他忙着哄阿鱼,可惜怎么哄都没能让他开心起来。
沈璃想了想,只得送他回宫中把他交给惠妃。
阿鱼多日不见他母妃,想必也是甚想念,母子见面的喜悦多少能冲淡心里的失落。
阿鱼是惠妃三十四岁那年生下来的,是她唯一的儿子,虽然生下来有足疾,但她如心肝般疼爱的养着,皇帝让她再生一个她都不肯,可想而知她对阿鱼这个儿子有多珍爱。
沈璃回京当日已让人报信给惠妃,说自己寻得一医术精湛的郎中,阿鱼的脚她或许能治。
惠妃在阿鱼施针那几天就想亲自出宫看看那郎中如何治疗,那几天恰逢她小日子来了,又暂时不想事情传开,所以未能如愿。毕竟还未知那郎中能否将阿鱼治好。
才医治三四天,却听说那郎中失踪了,惠妃十分惆怅。
望着唤了一声母妃后,抱着她脖子不说话的阿鱼,惠妃很是心疼。
为免阿鱼听到她和沈璃的对话伤心,惠妃让宫人带阿鱼到前面的清水渠看鱼,蹙眉心问沈璃:“还是不曾有那女郎中的消息吗?她在京城无亲无故,能躲哪里去?”
沈璃心里哼了声,她就是个小骗子,谁知她是不是真的无亲无故。这小骗子可聪明着呢,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这小骗子就在他眼皮底下某个地方。
“不管她哪里,只要她出来,肯定逃不掉。”
惠妃叹息一声:“她给阿鱼医治尽心尽力,突然有急事可以和你说一声,为何要这样逃走呢!”
门外宫人忽然喊了声皇上驾到,沈璃和惠妃转过身便见皇帝匆匆走来,不等众宫人行礼便挥手让她们下去,皇帝先是瞪了眼沈璃,才问:“阿鱼呢?”
惠妃指指外面清水渠旁的小身影:“在看鱼呢。”
皇帝让人去晴空苑寻沈璃,宫人回报沈璃带阿鱼回了宫,于是他便自己过来了。
他愠怒望着这个向来不服管教的儿子:“阿朝,你要纳小妾便纳,何必如此张扬,弄得满朝风雨。”
沈璃无视他的怒气,自顾悠哉坐在圆凳上,在点心盒里捏了颗花生糖抛嘴里,才道:“我说我没有小妾你信吗?不用问你肯定是不信的,不管什么事,你何曾问过我真相。”
“你没有小妾,那外面的传言从何而来?你给我解释解释。”
“皇上请息怒,阿朝确实没有小妾。”惠妃扶皇上坐下,一面给他倒茶一面解释,“小妾这件事是个误会。当日自称阿朝第十九个小妾的女子,是给阿鱼医治双脚的郎中。”
传言出来时惠妃见到沈璃第一时间就问了他,所以她知道事情经过,给皇帝说了梁若萦给阿鱼医治的事,也顺便把她失踪一事说了。
皇帝的怒火瞬间被浇灭,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郎中和阿鱼身上。
“那女子果真医术了得?阿鱼经她施针几天,可有变化?”
他问的是沈璃,但沈璃似乎没打算答,惠妃忙道:“有。阿朝说,阿鱼的脚趾可以微微伸张了。”
皇帝听得大喜,又问沈璃:“没查出那个叫江篱的女子为何失踪?可有去她家乡寻找过?”
沈璃淡淡回道:“她只说来京城寻亲,居无定所。不知她家乡在何处。”
皇帝刚要责备他请郎中没查清底细,不知想到什么又把到嘴边的话压下去。
“不管她在哪里,即使把大晋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