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敌军意图撤离以整备军力!”
方奕身侧,卞玉清沉声汇报道,其语调中隐隐透出难以抑制的震撼与激昂!
他们的鸳鸯阵,竟真个稳如磐石,坚不可摧!
一切正如方奕所料!
东瀛武士历来引以为傲的攻势,在他们面前竟是束手无策,毫无成效!
观方奕,仍旧面容冷峻,不动如山。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难道,这一局,冠军侯早已胸有成竹?
简直如有神助!
而前方,战意滔天的士卒已杀得眼红。
他们紧盯着欲撤退的东瀛武士,手中各式兵器狂舞,誓要将眼前敌人尽数留下。
内心深处,翻涌着难以名状的震撼!
在这场较量中,他们不仅抵御住了东瀛精锐,还占得了上风?
这在过去,几乎是不敢想象之事!
身处战场,他们更深切体会到鸳鸯阵的威能。
侯爷布下的阵势,当真奥妙无穷!
昨日方奕之言,犹在耳畔回荡。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今日,便是向碧霞、向朝廷、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时刻!
“未得侯爷指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各队首领齐声高喝,稳定着军心。
越是关键时刻,越需冷静,切不可扰乱侯爷的布局!
方奕目光掠过前方,眉峰轻扬。
即便是在初败的逆境中撤退,东瀛武士依然保持着异常的秩序!
整体阵形,并未显现出太多的慌乱。
东瀛之精锐,欲求一役功成,岂是易事……
“传令!”
方奕面色庄重,袍袖一挥。
“东西两侧,截断敌之后路!”
“中军精锐,向前压进!”
命令一下!
原本分列东西的十支小队迅速转向,向中央聚合。
犹如锋利之剑,直指东瀛武士的背脊。
方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番肆意冲锋之后,便想轻易脱身?
做梦!
“不好!”
新野健次郎身旁,中年将领脸色骤变。
他终于意识到,大周兵分东西的目的所在!
方奕,竟有此等手段?
“殿下,此刻不宜硬撤!”
中年将领神色严峻,急促提醒新野健次郎。
“必须合力围剿那切断我们退路的部队!”
“不然,腹背受敌,便无路可退了。”
“听从伊田君之言,速传命令!”
新野健次郎连连点头,双手紧攥成拳。
掌心汗水涔涔,内心交织着愤怒与震惊。
未曾料到,方奕竟藏有此等后招。
是自己低估了对手。
一旁的伊田不敢怠慢,立刻传达了指令。
战场上,风云突变,犹如幻境。
纵使反应敏捷,却仍被命运的迟缓捉弄!
东瀛大军尚未来得及回撤,便被方奕派遣的奇袭部队拦腰斩断,如同夜幕下的闪电,猝不及防。
前路阻断,后有追兵,原本勉强维持镇定的东瀛武士,此刻如潮水般溃散,理智与纪律荡然无存!
是撤是攻,犹豫不决,终化作一团混乱,被大周的军队铁桶般围困。
“结阵!”
“全数俘获敌军!”
方奕纵马驰前,手臂一挥,指令如雷。
轰隆隆!
五百禁卫,如龙腾跃,齐刷刷冲出。
四十小阵,环环相扣,宛若天罗地网,将东瀛大军牢牢罩住。
方奕一声令下,大阵缓缓收紧,如饿狼群伺机而动,瞄准了眼前的猎物,意图一击致命!
阵中,近三百东瀛壮士,在这不可抗拒的压力之下,意志崩溃,双腿颤抖,抵抗之心几近消散。
“杀!”
轰隆隆!
五百禁卫的怒吼震天动地,武场再次被尘土吞没。
冲锋之声不绝于耳,气吞山河。
而高台之上的文武百官,乃至武场对面的新野健次郎,皆是一片茫然。
“方奕意欲何为?”
“伊田阁下,恳请带领剩余武士,务必救援他们。”
新野健次郎焦急万分,脸色苍白,伊田却黯然摇头。
“恐怕,为时已晚!”
“此时若盲目闯入,只会正中方奕之计,万万不可。”
闻此言,新野健次郎心如坠冰窖。
难道,今日的军演辩论,他真的要败北了吗?
高台上,文武百官心悬一线。
即便是上官霸、慕俊生等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场的尘埃,无人能预知结局。
氛围紧绷至极,仿佛空气也凝固了。
但下一瞬,所有声响戛然而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御座之上,泰宁帝挺直身躯,呼吸沉重。
内心的焦虑,不言而喻。
慕俊生、吴敏博等人,则眼眸似要穿透云烟。
冠军侯,你绝不能败!
尘埃渐散,武场上的情景跃然眼前。
方奕骑着高头大马,傲立前沿。
其后,五百禁卫阵型严谨,虽有伤员,但队列不改其整。
挺胸昂首,锋芒毕露。
而东瀛武士,已尽数被制,个个如落汤鸡,斗志全无。
“妙哉!妙哉!妙哉!”
泰宁帝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惊喜之余,连赞三声。
其后文武群臣,亦是赞叹不已。
“嘶……冠军侯所用之阵,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此阵似专为克制东瀛长刀而设,新野健次郎败得不冤!”
“东瀛武士依仗长刀之利,刀身扁薄,舞动如风,寻常对阵,不得不防。”
“冠军侯之阵,却让东瀛长刀无从下手!”
“攻可进,守可退,仅需十二人结阵,便是以寡敌众,东瀛武士亦束手无策!”
“冠军侯,胜券在握!”
校场情势,已是一目了然。
东瀛大部武士已被俘虏,所剩不足两百。
反观方奕一方,损失不过百人,兵力近乎东瀛两倍!
优势,已不可撼动!
“老朽沙场征战数十载,今日一观冠军侯之阵,方知何谓……神机妙算!”
“恭贺陛下,贺我大周,拓土开疆,指日可待!”
慕俊生心中感慨无限,言罢,目光转向愣在原地的段旭圣。
“段大人曾言,马战未占先机,此战冠军侯是否会败?”
“此时此刻,段大人又作何感想?”
段旭圣嘴角抽搐,心中的震撼与疑惑仍未散去。
演武的实况,与他预料的大相径庭!
冠军侯未曾涉足军营,怎会有如此手段?
欲言又止,瞥见宁国公与左相面无表情,最终沉默。
“为何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