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然没带手机,就是带了恐怕也不会接他的电话。
陆辞也去了村里的小卖部,试图看到在这里买泡面偷吃的谢星然,可是没有。
他又原路返回,遇到个人就问他有没有看到他老婆,一直找到隔壁村的陈奶奶家。
在院门口,看见了他们的粉色小电驴以及和小鸭子玩耍的陈子轩,心下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陈奶奶不太喜欢他,陆辞也就在门口小声道:
“小弟,去把你姨姨叫出来行不行?”
没曾想子轩小脸一哼,一本正经道:
“我不要你当我大哥了,你连饭都不给姨姨吃,我跟着你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吗?
想也是不能的,所以,我陈子轩,以后不要你当我大哥了!”
陆辞也:“??”
“冤枉,天大的冤枉!”他解释道:“我没有不给你姨姨饭吃,我只是不让她吃辣的和泡面。”
谁想她竟然一声不吭,骑着电动车就到这里来了。
小子轩更加震惊:“泡面这么便宜你都不舍得给姨姨吃?姨父你也太穷了吧!”
陆辞也:……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穷的,心累。
知道老婆就在这里,他闲下心来,蹲下身指了指他怀中的小鸭子道:
“说我穷是吧?那你把小鸭子还我,我要去卖了这只鸭子挣钱。”
陈子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看看手里毛茸茸的小鸭子,再看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姨夫。
犹豫了好几番,眼泪都快憋出来了,陆辞也见好就收,揉了把他的头发:
“好了好了,姨父骗你的,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其实姨父给你姨姨做了很多菜的,只是她不喜欢,所以才跑到你家来吃了,不是姨父穷,知道了吗?”
小子轩吸吸鼻子,似懂非懂点点头:
“那姨父以后多做点姨姨喜欢吃的,我太奶说能吃是福,要胖胖的才好看。”
陆辞也笑了笑,说:“我也觉得。”
抬头的瞬间,看见了院中笑得和蔼的陈奶奶,以及别扭的谢星然。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喊了声:“老婆。”
然后才恭敬喊了陈奶奶一声。
对于他的牵手,谢星然没挣扎,想着出门在外面就给他一点面子。
实际上是看他额头上的汗水心疼了,她在这儿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难不成他一直在找她吗?
陈奶奶在屋里已经询问了她过来的真正原因,此时笑着道:
“小两口子,有什么事好好说,互相迁就,特别是小也,你看你把小星逼得都来我家蹭饭了。
她是来月经又不是生病,只要不痛你就别太紧张,适当吃点冰的辣的也没事。”
陆辞也呐呐点头:“是是,我管太严了,是我不好。”
陈奶奶笑了笑:“好了,都回去吧,我们也该午睡了。”
说罢拉着子轩进屋午睡去了。
院门关上,谢星然就要挣脱开他的手,但陆辞也紧紧握住。
刚才在外人面前他强忍着,现下没人了,他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老婆,我错了,我以后炒菜都放辣椒行不行?”
谢星然得寸进尺:“还要每天吃一根旺旺碎冰冰。”
陆辞也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点头说:“好,就一根。”
没想到他现在这么好说话,早知道多要一根了。
但想想还是算了,再多要该给他逼急了。
她脚下一用力,电动车的支撑架弹上去,对他道:
“上来吧,回家。对了,你吃饭没?”
陆辞也跨坐在她身后,抱住她的腰。
“还没。”他委屈道,手在她腰上的软肉捏了捏:
“你倒是吃得挺饱,你跑别人蹭饭就算了,还跟子轩说我不给你饭吃,老婆你这不是冤枉我吗?”
谢星然不自在地轻咳了咳。
因为菜没有放辣椒就跑去别人家蹭饭,说出去她都怕被人笑话。
“随口胡扯的,没想到子轩真的信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而且你不放辣椒,相当于就是不想给我饭吃。”
陆辞也声音干涩说:“不敢了。”
“知道就好。”她说,扬了扬眉,自以为又拿捏了一次。
结果……她后背的衣服湿了。
短短五分钟的路程,从邻村到本家,路过的人都看到谢星然家那个骚包老公哭鼻子了。
院子前下了车,转身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和鼻尖,谢星然啧了一声。
又得反向被他拿捏了。
她拉住他的手往屋里走:“别哭了,赵大婶都看到你掉眼泪了,估计明天村里就有传言说我欺负你了。”
陆辞也不受控制地吸吸鼻子:
“我会解释的,老婆没有欺负我,是我太得意忘形了。仗着老婆的宠爱,对你管这管那儿的……
是我不好,没有把握好分寸,老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听他在耳边叨叨叨的,谢星然呈无视态度,给他盛好饭递给他:
“天气热,菜就别热了,赶紧吃。”
【……老婆都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老婆一定是讨厌我了。】
思及此,陆辞也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蓄泪。
“你先吃饭。”她坐下强调道,早点吃完她想午睡一下,困了。
陆辞也听话地坐下,抱住碗开吃。
但不过须臾,他的头越埋越低,眼泪也一行行似串连的珍珠一样不断落在碗里。
谢星然头疼,道:“福气都快被你哭没了,陆辞也,你是水做的吗?”
陆辞也眨眨眼 强忍着一眶眼泪,欲落不落,喉间满是酸涩,他问:
“老婆,你讨厌我了是吗?”
沙哑的声音问出口,两人心口俱是一阵揪疼。
谢星然坐过去抱住他,声音软了下来,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
“没有,真的没有。不讨厌你,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再说昨晚你也说讨厌我了呢?我都没伤心,就你这个水做的破防了。”
陆辞也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跟只大狗狗一样呆萌无害。
“我说讨厌你,是情趣,但我怕你是真的讨厌我,那样我会伤心得碎成一片渣渣的。”
闻言,谢星然失笑不已,玩笑道:
“放心,我有胶布,你就算碎了,我也可以把你粘好的。
再不济,我就把你这片渣渣丢进火炉里熔炼一下,重新捏一个你出来。”
陆辞也终算笑了,“老婆,你这么爱我的啊?”
谢星然也不反驳:“是是是,最爱你了,所以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陆辞也毫不迟疑说:“当然!”也不管前后逻辑对不对。
因为最爱的那个人应当为对方做任何事才对,她这样说出来,反倒有种知道对方才是最爱的那个一样。
谢星然:“张婶和王阿婆两家共同种了一丘水稻,到时候你下田去帮忙 ,我和王阿婆给你们做饭……对了,你敢不敢下田?”
陆辞也还是毫不迟疑,湿润的双眸亮晶晶的,拍胸口豪气道:
“当然敢!下田而已,有什么难的?有我帮忙,肯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