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在见到侯天河的第一眼时,就感受到了后者带来的压迫感。在这种压迫感之下,她很难再刻意仔细观察男人的这张脸。但是现在,侯天河跟她的距离很近,完全已经超过了人与人之间交往中最安全的距离。
所以,现在侯天河那张分外有棱角的脸庞,占据了盛书砚的视线。
有温热的呼吸凑上前。
鼻息似乎在一点一点交融。
盛书砚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是现在的侯天河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从最开始在院子里妻子抱臂提出罗家表妹后,看戏的模样,到现在那么冷静镇定地询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侯天河已经无法忍耐。
他是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的军官,战场上瞬息万变,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警惕性,对于周遭一切事物变换的警觉。所以在盛书砚有想要逃离的意图那一刻,就已经被侯天河精准地捕获到。
也是因为这样,现在侯天河已经伸出一只手,放在了盛书砚的后腰,拦截了她的退路。
男人周身带着强势的压迫感,瞬间席卷而来。
盛书砚也短暂愣了一下。
“我喜欢什么样的?”侯天河重复着刚才盛书砚的问题,他只是揽住了盛书砚的细腰,但是看起来并没有要更进一步,“你难道不知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侯天河忍不住咬牙,他能忍住进一步的肢体动作,但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盛书砚的那张脸。
侯天河不肯放过盛书砚此刻一丝一毫的表情。
属于男人的灼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盛书砚的侧脸,她即便是想要无视也不可能。盛书砚发现自己心跳有些快,无关爱情,就只是身体本能的因为长得英俊的男人的靠近,生理性忍不住心跳加快。
男人可以见色起意,难道女人就不行吗?
何况,眼前这男人还算是她的合法丈夫。
盛书砚知道自己被侯天河短暂地迷恋了一下,也被侯天河现在的话勾得有些心痒。
她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是这时候门口传来了“砰砰”两声敲门的声音,与此同时,侯确的声音也从门口传了进来。
“阿妈,要吃晚饭啦!我们去院子里吃饭吗?”
房间里的暧昧,顿时被小孩子的声音打碎。
盛书砚脸上泛着一层浅淡的红晕,但是眼里已经恢复了镇定。
她伸手搭在了侯天河揽着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手的手腕上,眼里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知道。”她笑着开口说,算是对之前侯天河的问题的回答。
侯天河:“……”
下一刻,盛书砚已经像是一条滑溜溜的小鱼一样,从他的掌间溜了出去,起身给门口的小豆丁开门。
望着盛书砚的背影,侯天河眼中的神色晦暗难辨。
侯确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打断了自家亲爹的计划,他乖乖地站在门口,刚才他阿爸说要跟阿妈谈事情,所以他都没有直接推门进来,而是礼貌敲门,等着房间里大人的回应。
在见到盛书砚出来后,侯确仰头,立马露出一个太阳花似的笑。
“阿妈!”
盛书砚拉住了他的手,“今天我们就去院子里吃饭。”
从前盛书砚并不太喜欢跟谭桂花她们坐在一块儿吃饭,不仅仅是因为谭桂花在饭桌上没事找事要奚落她几句,更重要的是盛书砚有点受不了有人拿着自己用的筷子,在一盘菜里反复翻找,她多看两眼都没什么食欲。
不过今天不一样,明天侯天河就要离开石屯村。不管刚才一家人闹得多不好看,但临别在即,侯天河不说,心里肯定也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气气坐下来吃一顿晚饭。
盛书砚坐在饭桌上时,就有些感谢原主了。因为她有不少小习惯,跟原主类似。至少说,原主将侯确教育得很好。小孩子就算是才学会用筷子吃饭,也不会在餐盘里挑挑拣拣。
盛书砚不太饿,就算是很饿,她也很难接受被几个人用着口水沾过的筷子反复翻炒过的餐盘。
今晚饭桌上异常安静,没有一点侯天河回来的喜庆。谭桂花在饭桌上时不时抽噎两声,眼睛红红的。
盛书砚虽然没有看对方,但她能感受到谭桂花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看,她都能明白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肯定是厌恶的,带着恨意。
她很早就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在犯错后也不会自省,只会将责任归咎在旁人身上,永远都是一副我没错,错的是别人,所以她根本就不给谭桂花一个眼神。无视的反击,会让这样的人更憋闷。
果然,谭桂花很快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