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侯天河没回头,开口问。
回应他的,只有递到了他唇边的一杯茶饮子。
因为是盛书砚送来的,所以侯天河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
当喝了一口甜滋滋的樱桃柠檬茶后,侯天河偏头,“我的茶叶?”
虽然这茶饮子更应该叫果饮子,味道也是真不错,很稀罕,反正他从来没有尝过,但是甜滋滋的味道也不妨碍他一口就尝出来这是自己放在家里的顶好的茶叶。
“这你都能尝出来?”盛书砚意外说。
“嗯。”
盛书砚偏着头看着跟前还在做饭的人,“那我不能喝啊?”
侯天河没有说家里这茶叶是自己去领导家里,领导送的好茶,就算是平日里,他都舍不得拿来泡一点。
被盛书砚用来做这什么糖水,当然更算是暴殄天物。
可是这是自家小妻子要用的,家里的一切,也都是盛书砚的,她当然可以想用就用。
侯天河就是觉得心头有点痛,“能啊。”他面不改色地回答说,“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没有了你就告诉我,我回头给你买。”
盛书砚“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觉得我这杯水好喝吗?”
“嗯。”就算是对甜食没什么兴趣的侯天河, 还是点了点头,可能就算是盛书砚给他弄一杯他闻都闻不惯的豆汁儿,他都要说好喝得很。
盛书砚:“那你还没有告诉我家里那棵柠檬树你在哪儿买的呢!”
侯天河抽空转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真想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还卖关子?”盛书砚伸手就朝着侯天河身上拍了一巴掌,表示不满。
侯天河脸上的笑容不变,只不过现在说出来的话,落在盛书砚的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这人现在有点贱得慌。
“想知道啊?那你下午来看我搭木板子,我就告诉你。”
盛书砚:“……”
这时候临近饭点,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盛书砚听见后,赶紧将手里的玻璃杯子朝着厨房一放,“你等会儿自己喝了啊,我特意给你留的。”说完这话后,她人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侯天河目光在灶台上的玻璃杯杯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很快伸手拿起来,一口喝光。
他听见盛书砚说这是特意给自己留着的,侯天河不由抿了抿唇。
盛书砚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熟人。
“王嫂子?”盛书砚在看见对方时,惊讶道。
随后盛书砚脸色就变得有点不太自在,没办法,她现在一看见澡堂都能想起来昨天的情形,再看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又怎么可能变得平静下来?
“哟,这不是书砚吗? 原来就是你们家啊!”王嫂子说。
盛书砚:“啊?”
王嫂子一拍自己的大腿,“我就出来找我们家那小丫头片子。”说完这话,她朝着屋子里大喊了一句“小丫”,又看着盛书砚说:“我刚才问家属院的人,就说这皮猴跑来了你们家,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盛书砚眼里的惊讶之色更甚,她还真不知道小丫原来就是王嫂子的女儿。
“没有,小丫长得很可爱,也很听话懂事。”盛书砚说。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小丫人已经听见了王嫂子的声音,从院子里跑了过来。
王嫂子一看见她,就忍不住皱眉,一把将人拉过来,伸手戳着她的脑门,“你这死妮子,也不看看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别人家,你等着吃席啊你!”
小丫抿唇,那小表情看起来还挺倔强,然后垂下了小脑袋。
“等等!你这嘴巴上又是什么东西?”王嫂子一把抬起了小丫的下巴,伸手在她嘴角一抹,顿时觉得粘手,“你吃人家的糖了?”王嫂子眉毛一竖,那样子看起来很生气,“你这死丫头,你在别人家里玩就算了,你怎么还要吃别人家的糖呢?!”
说着这话,王嫂子又怒喝一声,“手给我伸出来!”
盛书砚差点没直接看愣住,眼看着这时候王嫂子像是就要打小丫的手心,她赶紧伸手拦住王嫂子,“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呀? 小丫是侯确的朋友,带来家里,也是我给孩子喝了点糖水,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呀?”
“书砚妹子,我是对不住你,我家这丫头,就是个馋鬼。”王嫂子一脸无奈,但是看向小丫时,又忍不住瞪眼。
盛书砚:“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跟她没关系,王嫂子回去后也别教训她,不然我们家侯确就要失去一个小伙伴了。家里糖水多着呢,都是我自己做的,也不值钱,不值钱的。”
王嫂子哪里不知道就算是再怎么不值钱的糖水,也是要加白糖的,怎么可能不怎么值钱?他们家有好几个孩子,虽然说在部队里已经可以节省好大一笔钱,但是孩子们都要上学,也都要穿衣,每个月想要结余一点钱下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何况,乡下还有那么一大堆的老小需要接济,都知道她男人在部队里当兵,全都指望着他们夫妻俩。如此一来,能给孩子们买的零食糖果什么的,就少了很多。
等到一回家,王嫂子就从家里储物柜最上面拿出一个铁罐子,打开后,从里面抓出来一把糖,数了数,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时,王嫂子脸上的愁色已经收敛起来,“小丫,你过来!”王嫂子开口说着,“这是五颗糖,你现在送到你侯确家里去,不准偷吃,听见没!”
王嫂子带着小丫离开后,没多久,院子里剩余的孩子都走得七七八八。小孩子疯玩起来就很容易忘了时间,非得等到大人寻过来。
“书砚阿姨,我也走了。”张宏图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不过他家里没人来找,估计是孩子看见时间差不多,知道要回去了。
盛书砚正准备点头,忽然这时候侯天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留下来吃午饭。”侯天河看着在自己妻子身边的小少年开口说。
盛书砚有些意外,她走过去,扯了扯侯天河的围裙,那围裙还是她的,上面是红色的小碎花。现在系在跟前这个身高快一米九的男人身上,这小围裙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股子滑稽的味道。
“你干什么呢你!”盛书砚压低了声音,“你中午留着人家小孩吃饭,你问过人家父母了吗?今天可是周六,人家都是要在家里自己开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