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后台硬,但是眼前这位,她是知道的,根本没一点后台。能来她们文工团打扫卫生,完全都是因为军部的人暂时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安顿她,她自己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不好意思在部队吃白饭。
杨漫原本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在一听见跟前的女子说让自己不要做了,她猛然一下抬起头,眼里带着倔强,“我早上七点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卫生,是刚才你们不小心将瓶子里的水倒在地上,叫我过来收拾,怎么就成了是我打扫的时间太晚?”
这份工作她不能丢,她现在在部队里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不是军人,也不是家属,只是一个暂时寄居在这里的人,这份工作她不能丢,不然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在食堂里吃大锅饭。
所以在听见严西想要把自己赶走时,杨漫终于不再只会说道歉的话,她抬头开口反驳。
可能严西也没有想到一直唯唯诺诺的人,竟然会当众给自己一个没脸。
尤其是周围还有这么同事的情况下,严西更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杨漫给踩在了脚底下。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一个扫地的,而且你不要忘了你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严西大怒,她爸就是后勤部部长,杨漫的这份工作,她老子都算是杨漫头上最大的领导,这人怎么敢跟自己叫板?“你赖在部队不走,不就是想着要赖着陈团长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好意思凑到陈团长身边?”
在场的几乎都是女孩子,这种感情八卦,最是容易引起讨论。尤其是这中间还涉及到一位团长。
大院里谁不知道军区一共也就只有两位年轻的团长,不到三十岁,就坐稳了团长的位置? 其中一个是侯天河,众所周知的已婚人士。另一个,就是陈力了,不知道是多少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严西虽然没有直接说出陈力的名字,但是大多数人在听见这个“陈团长”的时候,立马就知道这人是谁。
陈力和杨漫的婚事在军区里知道的人并不算特别多,大多都是领导层面的人物,也不可能背后嚼舌根。
现在严西这么一嚷嚷,直接让杨漫在这时候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什么? 陈团长?哈? 她居然还想要嫁给陈团长? 凭什么呀?”
“笑死人,我还以为是我们军区哪位同志的家属,结果是个癞皮狗?”
“陈团长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哦,遇见这种事情。”
在花边八卦里,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受到非议最多的,总是女性。即便未知全貌,但非议和诋毁,总是落在女性头上。
“嘭——”
忽然在这瞬间,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就呈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砸在了严西的头上。
也是因为这一突发情况,现场那些讨论杨漫的声音,戛然而止。
“啊!”一道尖叫声响彻在礼堂内。
这声音是冷不丁被砸了个正着的,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严西叫出来的。
严西现在有些狼狈,刚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杨漫身上,根本就没有往下看一眼,所以也根本不知道这水壶是从哪里飞上来的。
严西捂着额头,一双凌厉充满怒气的眼眸,朝着下面扫来。“是谁!”她简直快要被气死。
程晴也惊呆了,因为那水壶是她的。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挎着的水壶居然就已经被盛书砚直接扔了出去。
她主要是惊讶于这个举动是盛书砚做出来,因为在她看来,盛书砚看着就是一个说话温柔做事也温柔的人,看看那一院子的花,就知道她很有生活情调。可刚才,拿着她的杯子打人,甚至准头都让她吃惊,程晴实在是很难不惊讶。
不过现在听见严西的话时,程晴直接上前一步。
“是我,怎么?!”她单手插着腰,那样子看起来比站在舞台上的严西还要拽几分。
程晴想过了,其实刚才即便是没有盛书砚,她可能也忍不住会朝着严西扔东西。
只不过不是自己的军用水壶,她会扔自己的臭鞋子!
“不是她。”盛书砚拉了程晴一把,“是我。”她开口,朝着舞台上的几个人看去。
不过盛书砚实在没有仰望别人的习惯,她在说完这话后,就朝着舞台一侧的台阶处走去,很快就登上了舞台。
严西在程晴出声时,就冷笑出声。
她跟程晴在团里不大对付,在严西看来,程晴仗着自己有个师长的爹,傲得不行,跟她们都合不来。不过在严西看来,这是程晴自己有些不识好歹。程师长早些年受过伤,身体不行,眼看着也不可能再继续高升。他们家又没有在部队里做出成绩的人,等到程师长退下去后,军区哪里还有什么程晴的位置?她现在不好好跟她们打好关系,还我行我素,日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程晴,你在团里动手,你这是寻衅滋事!你是想要受处罚吗?”严西气得不行,刚才受伤的人是她,她现在恨不得跟程晴打在一起。然后她又看向在程晴身边的盛书砚,这是个生面孔,“你又是谁?”
这段时间,盛书砚来军区的事情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她出门转悠了几圈,住在家属院周围的不少人都已经认识了她。只不过严西一直在文工团里,平日里也很少跟那些军嫂混在一起,所以还不认识盛书砚是谁。
只不过现在看见来了一个比自己长得都好看的女的,严西心里忍不住升起来一股子危机感。
别看现在文工团她算是“老人”,还可以凭着资历站在前面,如果出现个长相特别优越的人,被破格提到前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何况,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面生的女子跟程晴就是一伙儿的,严西更不可能对她有任何好感。
盛书砚:“刚打你的人。”
程晴:“……”
严西:“……”
在场的众人:“……”
程晴暗地里给盛书砚竖起了大拇指,用口型无声道了一句“太拽了”。这是程晴的心里话,别听着盛书砚这话轻飘飘的,但是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是带着一股拽味,没有将对手放在心上的味道。
严西瞪大了眼睛,对盛书砚怒目而视,“你疯了吧你!”她尖叫一声,她动不了程晴,难道还拿盛书砚这么一个面生的陌生人没有办法吗?“我看你也是来参加考核的吧?你就不用去参加了,反正也不可能被录用。”
她不仅仅是后勤部部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