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盛书砚看着站在洗碗槽跟前的小小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几个月前的小刺头,现在似乎变得平和了很多。
侯天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侯天河道:“我去了一次学校,老师说张宏图是个挺聪明的孩子。虽然上学比别人晚了一点,但在学校里很听话,开学第一天也不哭不闹,很好管教。”
盛书砚回头,“真的?”
“嗯。”侯天河点点头,“他学习还挺用功,虽然才一年级,但你回来之前,他都带着侯确在房间里写作业。”
虽然侯确的作业都是些手工活儿。
“那他家里那边没找什么麻烦吧?”盛书砚有些担心问。
当初她跟侯天河决定送张宏图去上学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是有点“管得太宽”的嫌疑。可是她也很清楚,社会一直在进步,日后大家都是识字的人,都是上过学的人,如果张宏图真的现在放弃了上学,肯定就会落后于所有人。
就因为这一点,盛书砚才在明知道后果的时候,还是多管闲事了。
“遇见过一次张强,不过他现在应该没什么精力顾得上宏图。”侯天河说,“他现在接了他母亲来大院,还在追求邹晶晶同志。”
盛书砚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么?他还在追人?”
盛书砚大为震惊,要知道距离严西出事也不过两个月而已,这男人就要追求别的女人了?从阴影里走出来这么快吗?更重要的是……
“他不会又要结婚了吧?”盛书砚问。
哪怕在后来,离婚不是什么大新闻,二婚的人也很多,但是三婚的,还真没那么多。
张强这才多大年纪?竟然要达成三婚成就?
盛书砚只觉得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侯天河见盛书砚这反应便忍不住失笑,“还没到那一步呢。”
盛书砚没有把大院的人都认识,“这个邹晶晶也是大院的人吗?”
“嗯,是邹福团委的女儿。”侯天河说。
盛书砚瞪大了眼睛,脸上那股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过于明显,“张强是什么人,难道这个邹晶晶不知道吗?她该不会要跳进这个火坑里吧?”
说到这里,盛书砚也回想到了张强跟严西的那场官司。分明是严西家里还能压住张强一头,但张强偏偏不惜自爆丑闻,博取同情,最后顺利离婚。
这男人,为了往上爬,什么手段都不顾。
要是还有年轻姑娘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盛书砚觉得这也很可能。
侯天河:“这就不清楚了,不过邹福团委是个很有眼光的人。”
他跟人家邹晶晶也不熟啊,总不能跑去问邹晶晶这种私人感情的事吧?
盛书砚打了个酒嗝儿,说穿了这也是别人的家事,尤其还是感情上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揉了揉额头,盛书砚说了句“有点晕”后,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侯天河看着她脚步有些不稳的样子,哪能放心,立马跟在盛书砚身后,扶着人回去歇下。
将盛书砚放在床上后,侯天河替她拉过了床上的薄被。
九月初,早晚已经带着凉意,要是放任盛书砚不管的话,明天一早起来,她肯定是要感冒。
侯天河再回到客厅时,侯确和张宏图两人已经洗碗回来。
张宏图在侯确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课本,准备回家。
侯天河站在门口,看着张宏图,“最近在家里怎么样?”
张宏图一听见侯天河的声音,抬头,“啊?”他眼里有些茫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跟以前一样?”
张宏图试探着回答,他在那个家里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就算是有,也肯定是跟他亲爹吵架的时候。
侯天河抿了一下唇,“如果在家里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过来跟侯确住一起。”
张宏图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问话是什么意思,他像是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受这番好意,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哦,谢谢侯叔叔,我知道了。”
张宏图在走出一楼的小院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
就算是他现在年纪小,但也知道,别人家也不是随便能去住。他知道那是好意,也没那么好意思。
第二天一早,盛书砚跟侯天河两人就拎着谢礼去了陈力家。
将侯确放在陈力家十来天的时间,自然要上门感谢。
杨漫在看见盛书砚时,还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惊喜上前,“书砚?!你回来啦?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之前也没有讲一声?”
盛书砚将手里买来的海市的一些特产拿出来,“昨天快晚上的时候才回来,太累了,就先休息了一晚。这不,今天一早不就来看你了吗?”
杨漫搓了搓手,还想推拒一二,但盛书砚的态度很坚定,说什么都不会将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
“那你们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今天中午做粉蒸排骨,米粉也是我自己弄的,你看看好不好吃。”杨漫说。
盛书砚没想过来蹭饭,但很快,杨漫后面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她推辞的念头。
“你也知道,我在这儿没什么朋友,熟悉一点的人就是你和程晴。不过这段时间小晴被家里压着去相亲,我一个人也很无聊。”
盛书砚听到这话后,拒绝的话自然说不大出口,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盛书砚在留在这儿陪杨漫,那回家接孩子的事自然就交给侯天河。
陈力借口跟家里两个女同志没什么话聊,也随着侯天河一同离开。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杨漫拉着盛书砚的手到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