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是真担心杨漫,在她看来,这个年纪的新婚小夫妻, 如果一直分居的话,最后肯定很难走到一块儿。
又不是什么柏拉图恋爱,如果相爱的人连靠近彼此的欲望都没有,这份相爱就很值得人怀疑了。
尤其是在盛书砚知道杨漫其实喜欢陈力后,她更偏向于相信是陈力主动提出分房睡,是出于没有真正将杨漫当做自己的妻子的想法。
杨漫在听到盛书砚这话时,腾地一下,就红了脸。
但她并不排斥盛书砚,甚至在她周围,她能倾诉的人也就只有盛书砚了。
“嗯。”杨漫点点头,看出来,她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盛书砚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这都几个月了,你们居然还没有一点进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杨漫自己也不愿意的话,她当然没什么意见。可是现在盛书砚看着杨漫的样子,并不像是不想跟陈力成为真正的夫妻。
杨漫有点茫然看着盛书砚,“啊?可是,可是陈力他似乎没有那个想法,我也不能,不能太主动吧?”
难道这种事情还要她主动开口提吗?这怎么好意思!
盛书砚:“……”
她当然不会觉得女孩子主动有什么不对,只不过这件事情对于杨漫来说,可能的确有些困难。
“那你可以在平日里相处的时候,亲密一点?”盛书砚说。
杨漫干笑一声,“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晚上他一般情况下都还要加训,或者有别的会议什么的,回来的时候,我差不多都已经在房间里休息。”
这一次轮到盛书砚震惊,“那你们平日里就没多少相处的时间?”
“除了上一次你去剧组,侯副旅长不是也去了魏县吗?侯确被送来我家那段时间,陈力在家里的时间会长一点。先前我也想要起来给他做早饭,但他说不用,他说在食堂吃饭更方便,不需要我来做这些活儿。”杨漫说,“我想他很忙,也不好意思总是去打扰他。”
盛书砚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杨漫跟陈力两人的相处模式,跟在大城市的陌生男女合租也没什么两样。
人家合租室友,时间长了,说不定还有那么一点室友情,在周末的时候一块儿在家煮个火锅什么的。
“那你想改变吗?”盛书砚问。
杨漫迟疑片刻后,点点头。
“好。”盛书砚见好友不拒绝,她倒是有些办法,“等到下一次陈力回来,你就说想要去城里逛逛。”
自打来了大院,盛书砚就很少见杨漫进城。
“啊?进城里?做什么?”杨漫认真求问。
盛书砚:“当然是做你想做的事啊,你可以去逛街买衣服,让陈力陪着你。然后你们再一起选一家有格调的国营餐厅,在外面吃饭,然后再去看个电影什么的。至于晚上么,当然是找一家旅馆,开一间房。”
“还要在外面住?那多浪费钱啊!”杨漫说。
刚给杨漫制定了约会计划的盛书砚:“……”
她没好气地看了杨漫一眼,“放心吧,你家陈团长这点钱还是有的,你干嘛帮他节省?”
盛书砚可不会劝说自己好友要替男人省钱,你给男人省钱,这男人说不定就把钱花到别的女人身上。那是合法丈夫,凭什么就不能花他的钱?
杨漫还想说什么,但盛书砚已经按住了她的肩头,“你不主动,他也不主动,那你还想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们都老了,然后来一场黄昏恋吗?”
杨漫:“……”她还是有点不能理解盛书砚的话,“可回家住不好吗?”
盛书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对面就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白,她要耐心解释。
深吸一口气,盛书砚开口:“在家里?难道你们俩约会回来,又各回各的房间吗?再说了,就算是结了婚的夫妻,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也可以时不时地出去住酒店,哦,旅店,就夫妻俩人,体验一下热恋的感觉,不好吗?就二人世界。”
杨漫听着盛书砚极为自然地说出来这些话,她倒是先红了脸。
她有些崇拜地看着盛书砚,“书砚,你好厉害,你好懂啊!”
盛书砚:“……”
不管怎么说,现在杨漫总算是勉强接受了盛书砚的提议,准备等到陈力下一次回家的时候试一试。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房间里的壁炉烧得很暖和,很快,盛书砚也只穿着一件毛衣,和舒服的阔腿的薄棉裤,坐在客厅的透明玻璃门前,看着窗外的雪景。
“你们家真是太暖和了。”杨漫呆久了,也脱下了大衣,她有些羡慕地看着盛书砚家里的壁炉说。
盛书砚原本想说既然杨漫喜欢,那改天她让侯天河也去他们家做一个。只是很快盛书砚就意识到,自己家里在一楼,想要做烟道延伸出去,还不影响别人很容易,但在楼上的话,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没关系,你要是觉得我家暖和,这段时间你就在我家。”盛书砚说。
杨漫只是笑笑,没有点头。
盛书砚跟自己不一样,她在家里跟陈力也没什么相处的时间,但每次她来找盛书砚时,都能感觉到侯副旅长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视线落在盛书砚身上。她如果一直留在盛书砚家里,那不就成了没眼色的人吗?
冬天来了,院子里没什么鲜艳的花在盛开,但是,一开门,就能让人闻到满院子的香气。
盛书砚看着家里还空荡荡的壁炉,像是想到什么,她穿上一件外套,拿着大剪刀,就走出客厅。
也是在这一刻,杨漫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书砚,你去做什么?”杨漫问。
盛书砚:“老侯弄了很多腊梅树栽在院子里,现在花开了,我去剪几枝腊梅回来。”
侯确和张宏图两个小崽,顶多能在外面去挖一些灌木高的花卉回来,像是一棵树什么的,两人却是没办法的。
但是能在冬天开的花实在是太少了,院子里的腊梅树,都是侯天河特意去集市上的时候买回来的。
没多久,盛书砚就抱着剪下来的腊梅回来,也将香气带进了客厅里。
家里没花瓶,不过没关系,盛书砚记得侯天河升职那天,请了不少人吃饭,还去外面买了好几瓶白酒。
那酒瓶是仿青花瓷,看起来还挺有意趣,她从院子里的杂物间翻了出来,清洗后,就将腊梅插了进去。
霎时间,腊梅的香气就席卷了整个客厅。
杨漫看着盛书砚抱着青花瓷的酒瓶站在壁炉跟前倒腾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好像才是生活,是温暖的有热度的生活,而在她跟陈力的那个家里,虽说是两人的新房,但是她很难在那套原本她期待很久也憧憬了很久的新家里,感受到温暖的烟火气。她跟陈力之间,杨漫都无法欺骗自己,的确是太不像是夫妻了。
看着盛书砚的背影,杨漫决定这一次听盛书砚的。
吃过饭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