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啊”了声,“你要来看我比赛?”
侯天河:“……”
盛书砚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歧义,她赶紧补充:“不是,你要来看我比赛我当然很高兴,就是,我也不太清楚外人能不能进来围观。”
“没关系,不能进去的话,我就在外面等你。”侯天河说。
但他明天会陪着盛书砚。
盛书砚忽然有一种从前高考的时候,那些准考生的家长们,在学校外面等候的感觉。虽然,嗯,侯天河也不是她的家长。但是不得不说,侯天河打算做的这些事,的确让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定。
“好啊。”盛书砚说。
自建房的客厅很大,卧室也不遑多让。盛书砚目测这卧室有三十来平米,可以说是非常大了。
这炕上能平躺十几个人都没问题,房间很冷,但是炕上的确很暖和。
因为房间冷,所以一家三口早早就上了床。
盛书砚问侯天河对院子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侯天河在黑暗中抱着她,至于侯确,这炕这么大,反正烧得热乎,两人也不担心孩子着凉,给人给角落里去了。
“你知道我可没什么艺术细胞。”侯天河用从前盛书砚说自己的话回了她,“这房子日后你住的时间肯定比我们都多,当然是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盛书砚轻笑,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了家里还有另一号成员,“侯确,你有什么想法吗?”
侯确人小小的,但不代表他感觉不到自己刚才好像被“排斥”。有感觉的,但是又没有证据,这很令人苦恼的。
所以现在侯确在听见自家阿妈的话时,气哼哼道:“我觉得阿妈你不喜欢我了!”
盛书砚一头雾水。
侯确先前压根就没听自家爹妈在说什么,只是刚才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盛书砚口中,那股子委屈就止不住。
虽然说他早就已经跟阿爸阿妈分床睡,也不是一定要缠人的小孩,但是现在明明大家都在一张床上了,阿爸阿妈在一起,就只有他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在角落里,真的好气啊!
“你们都不跟我睡觉觉!”侯确控诉。
这话一出,盛书砚和侯天河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家幼崽在说什么。
两人还抱在一起的大人,纷纷抬头看着在角落里已经快要委屈哭了的便宜儿子,最后盛书砚还是狠狠掐了一把侯天河,才忍住自己的笑声。
“阿妈以为侯确长大了,不喜欢跟阿爸阿妈一块儿睡觉呢!”盛书砚开口,在说话的时候,她也飞快从侯天河的怀里钻出来,主动冲着自家儿子伸手,“宝宝,快过来。”
侯确这个小正经,每次在听见盛书砚叫自己什么“宝宝”“宝贝儿”的时候,总是要脸红,觉得格外不好意思,但偏偏他内心又很吃这一套,所以回回都能被盛书砚哄得团团转。
就像是现在这样。
盛书砚这一声“宝宝”一出,侯确瞬间就将之前的委屈什么的,抛之脑后,就只顾着吭哧吭哧抱住盛书砚,奶呼呼地叫“阿妈”。
盛书砚抱着小团子,“现在高兴了吗?”
小正经侯确好哄得很,只要盛书砚主动抱着他,炸毛的幼崽就能在瞬间被顺毛。
“嗯嗯。”侯确点头。
盛书砚失笑,“那刚才我们在说什么,宝宝有听吗?”
侯确摇头。
盛书砚对他很有耐心,“等过几天,阿爸阿妈要重新收拾一下这房子,宝宝有没有什么想法也?你想住在哪间房?想要什么样子的房间?都可以现在跟我们提,如果可以的话,就让阿爸给你做成喜欢的样子,好不好?”
侯确终于知道刚才父母在说什么, 他一时间小脑袋里还没有什么想法。别人家的小孩似乎并没有被父母问想要什么样的房子,都是大人给什么,他们就接受什么。
像是盛书砚这样,询问一个才四岁的幼崽的,几乎没有。
“那我可以想想再告诉阿妈吗?”侯确问。
盛书砚:“当然可以。”
盛书砚又跟侯确说了些自己从前看见的小孩的房间,有人还在房间里做了滑滑梯,直接能滑到一楼。还有的,在家里卧室做了一个树屋,看见也很别具一格。
盛书砚现在提出来的这些设计,在小孩子的眼里,都是格外童话的,让小孩子听了都大呼觉得有意思。
两人在这头聊得火热,而不远处的侯天河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三个人之间的界限,有点分明。
侯天河:“……”
这算是什么?
臭小子果然不安好心,房子清理一事需要赶紧提上日程,把人快点分出去。
第二天,盛书砚去参加比赛。
可能因为舞蹈比赛在全国也不怎么受重视,所以,盛书砚到地方的时候,歌舞团外面也没多少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一场什么全国性的比赛的样子。
也可能是因为人少,再加上侯天河手里还有之前的通行证,所以侯天河也还真跟在盛书砚身边一块儿进去。
至于侯确,那确实就是个添头了。
比赛的场地就在歌舞团的大剧院内,平日里这是对外开放,出售门票。
进去后,盛书砚先拿了自己的出场号码牌,然后就坐在了观众席位上。
今日来参加比赛的,她听关婷芳说,差不多有三百来人。
关婷芳还说了,虽然比赛的时间很长,但她估计今天之后,陆陆续续来首都参加比赛的人应该也没多少,所以今天才是重头戏。
比赛选手差不多十个人一组,去后台准备。
盛书砚抽中的是五十一号,算个靠前的位置,还挺不错的。
因为盛书砚还戴着口罩,所以她坐在观众席位上,想被人找到还是很容易的。
关婷芳就是来找盛书砚的。
“书砚。”关婷芳看见坐在第三排的盛书砚时,拿着号码牌直接走了过来。
等到坐在盛书砚身边后,关婷芳这才发现在盛书砚的右手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年轻但挺有气势的男人,和一个小孩。
关婷芳之前对侯天河和侯确有过一面之缘,旁人她可能记不住,但是这两父子的气场实在是有异于一般人,她还真是很难忘记。
“啊,你,他们……”关婷芳还不知道盛书砚每天晚上也在练功房练习的事,自然也不知道刘主任还给侯天河了一张通行证,现在对于男人的出现,感到惊讶。
盛书砚:“他们来看我比赛。”
关婷芳“哦”了声,也没追问是怎么进来的,因为她现在看见了在侯天河身上的那张通行证。“我是七十二号,你是多少呀?”
“五十一。”
“那我们还挺近的,我还可以看你表演!”关婷芳说,她说完这话后,又伸长了脖子,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人。
很快,关婷芳就找到了。
她对着一个齐耳短发的姑娘招了招手,“桃子,我在这儿!”
被叫做“桃子”的姑娘在听见她声音后,笑着跑了过来。
关婷芳给盛书砚介绍,“她是陶平安,我们一般就叫她桃子,之前你们可能在练功房已经见过了。”
盛书砚点点头,主动伸手,“你好,我是盛书砚。”
她认出来现在旁边这个姑娘就是之前跟关婷芳一起追出来去送常洁的人。
陶平安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看起来更加腼腆,“你好,你好,我是陶平安,之前我看过你跳舞,很厉害。”
她说完这话后,就直接红了脸。
盛书砚:“那今天比赛,你也加油。”
“谢,谢谢。”
关婷芳见两人寒暄结束,她扯了扯陶平安的袖子,“你找到人了吗?”
陶平安摇头,“我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她。现在我看人都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她应该是不会来了,所以我才进来的。”
关婷芳皱眉, “不会吧?她不会真不来?麦老师虽然让她从我们歌舞团离开,但是没有让她不来参加比赛吧?”
陶平安也不知道。
两人昨天特意走得早了一点,去找常洁。
她们知道常洁最近都在酒店里,所以找到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因为知道这一次大家都为了去香江的名额,想要好好争口气,所以昨日陶平安和关婷芳才特意问常洁要了个准确的答复。
“不能吧?”陶平安抿唇,“昨天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常洁也说了她会来。”
之前三人的关系就很不错,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这些年在歌舞团里,情同姐妹。
关婷芳总觉得自打常洁认识了那个从外面来的什么蒋先生后,就变得有点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了,现在意识到对方没有过来参加比赛,内心好像也没有觉得太意外。
“可能有事耽搁了吧。”关婷芳说,她安抚似的冲着身边的人笑了笑,“没关系,之后还有那么长时间呢,她想来的话,总是有机会的。”
两人没聊太久,就安静下来,因为比赛开始了。
前面抽到前十号码牌的人,其中有两个就是歌舞团的,关婷芳和陶平安都不由坐直了身子。
盛书砚也变得郑重了几分,认真看向了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