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把凌洛川送到大院门口,便回去了。
她没有着急回家,而是选了个安静的地方,默默坐下来发呆。
江奇霖知道林家要搬走的消息,就想来看看自己想着的女孩,正巧碰到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块。
这会又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精致的小脸上,眉头微皱,仿佛有什么心事在困扰着她。
难道她和刚刚那男人有事?
他可是看到了,那人看她的眼神不清白,既然现在又多了个不知名男人,那为什么不把他江奇霖也加进去?
他观察了,他们三个男人的长相各有各的魅力,还都不是同一个类型,这样秀珠也不会看腻。
而且他想要的,也和另外两个男人不一样。
秀珠仰头望着前面那棵古老的梧桐树,树上一片枯叶被风吹的摇摇欲坠,最终它还是飘落下来,看的她心头也不禁涌起一阵惆怅。
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从早上起,她的情绪就很不对劲,明明搬去广城是好事,可她还是很沮丧,很失落。
出来时只穿件薄外套,这会正值初秋,一阵风吹过来,秀珠感到阵凉意。
不由得又想起,去年顾御刚和她回大院时,看她冷,会给她挡风。
心里越想越难受,不想继续待了,她表情恹恹地想起身离开,就见到个高瘦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是上次见过的那个神经病,秀珠本不想搭理他,但纠结下,还是开口,“你在等我?”
江奇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好一会,但是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见她开口说话,他吊儿郎当地走了过去,挑了下眉头,语气很欠,“对啊,等你,看你把我这个大帅哥当成空气到什么时候。”
“找我有事嘛?”,秀珠本来就心情差,此时对无关紧要的人根本没有耐心。
“哼,你真要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那你未婚夫怎么办?不结婚了?”,他看出女孩的不耐烦,没好气地问出心中疑惑。
秀珠感觉面前这个桃花眼男人真是很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穷乡僻壤”,“结婚”,这两个词都是自己不愿意提的,他还非要问。
那个玉田县她也听说了,自己到那就相当于进了村子,还是偏僻的村子,自己要去做村姑了,而顾御大概也会移情别恋。
她怒瞪江奇霖一眼,“是,都被你说对了,可以了吧,走开,神经病。”
这会气头上,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推开挡住她去路的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远。
江奇霖被凶的一头雾水,说凶也不对,她就像只小奶猫一样,能凶到哪里去。
不过,想着女孩刚刚对自己的称呼,他感觉说的很对,他确实是个精神病。
江奇霖嘴角弧度渐深,凝视着女孩走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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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奇霖是在12岁时,发现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
别的孩子害怕血,但是他就喜欢那股血腥味,可能和他童年时期的经历有关。
他母亲是他爸的小老婆,当时江剑锋已经成亲了,并且有个女儿,但是那时候才四几年,没规定只能有一个妻子,他母亲任小月就这么被养在外头。
因为江家老爷子看不起她戏子出身,哪怕是小妾都不许她进门。
任小月刚开始表现的无欲无求,乖顺地住在外面的房子里,可生下男孩后,她感觉腰板硬了,不光想要进江家,还想要当正房。
她就天天闹腾着,但都被江剑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江剑锋不敢忤逆老头子,也没真把她看的多重,可能也是感觉她一个戏子出身,配不上江家大夫人的名头吧。
任小月心里埋怨江剑锋,却不敢对他发脾气,因为她没有生存能力,害怕被抛弃。
就把那股气都撒在年幼不会反抗的自己身上,还专门挑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
总之,那几年,他过的很惨,身边同龄的孩子也都知道他家的事,骂他是小野种。
后来开始实行一妻一夫制,任小月受到了ci ji,直接带着年幼的自己去江家找江剑锋的妻子。
那女人也是够蠢的,看着任小月有儿子傍身,担心自己会被休掉,她就想把自己杀了,还是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把他推下楼梯。
后来那女人被吓得大病一场,更是没几个月直接去了,倒是给任小月腾了地方。
他自己呢,则是在床上躺了2个月才能正常行走。
他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大片大片的红色,缓缓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血腥味也随之弥漫在空气中,当时,他仿佛看见了死亡在向自己招手。
后来,病好后,又被江老爷子带去亲自教养,毕竟他是江剑锋唯一的儿子。
江老爷子非常不喜任小月,他只要哪里做的不好一点,都会被老爷子边打边骂,骂他就是个戏子养的孩子,难成大气。
渐渐地,他习惯了被打,但是他不喜欢也不满意只有自己被打,就开始打别人,而且打到见血就会出现兴奋感。
有次他把邻居家欺负过自己的孩子,打到吐血,老爷子知道后非常愤怒,直接把他打的没了半条命。
江剑锋在医院里见他可怜,就把他接了回去。
回去后,他天天看着那对父母在他面前虚情假意,任小月更是把自己当成了慈母,之前的事提都不提。
有时候真的感觉活着挺没意思的,但他暂时还不想死,就找一切能让自己激动,兴奋的事来ci ji自己的求生欲。
他感觉自己是喜欢林秀珠的,因为看到她会有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反应,会心跳加速。
但是,他不敢真的动她,不想让她身上沾染到他的肮脏。
那天她无意中咬伤自己后,他就发现,与打人、玩女人,带给他的ci ji感不同。
秀珠伤害他时,他会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燃烧,认为这是在洗清他血液里的污垢,在净化他。
就是这么的毫无道理,不可理喻,他似乎变得更加精神不正常,但也让他找到,能够活下去的乐趣。
想到她要走了,不由有些遗憾,他们还没认识几天,这天南海北的,以后也不知道再次见到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