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渊见小厮不懂,冷喝一声:“耷拉着脑袋干什么?还不快去!爷都快饿死了,叫他们快些来!”
墨机只好转身往外走,快走出去的时候,又听世子道:“再让他们两个带几只烧鸡,几只醉蟹,几样下酒小菜!”
墨机脚步一顿,觉得十分丢人,脑袋垂的更低了。
世子爷这跟乞讨有什么区别?
萧清渊不知道小厮心中所想,他反正一点儿都不觉得让两个好兄弟自备酒菜来吃饭有什么不妥。
他也抬脚往外走,径直去了梧桐苑。
既然烟洛喜欢那对镯子,他总要去给她要回来不是?虽然可能有点儿丢脸,但是为了哄烟洛高兴,他也豁出去了,反正沈晚棠是个好说话的,不会把他怎么样。
虽然他在来的路上心里想的很好,可是真见到沈晚棠之后,看到她那股与世无争的气质,他还是颇有些难以启齿:“沈晚棠,我……”
沈晚棠沉静的看着他:“世子是有什么事吗?”
她和和气气的,一开口就总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萧清渊自己都觉得,他欺负沈晚棠似乎欺负的太过了,一个时辰前,他才刚把玉镯给她送来,一个时辰后,他又要来把玉镯要回去,这干的是人事儿吗?
倘若换个泼辣些的女人,怕不是要泼他一脸茶,然后将他乱棍打出去。
他也不过是看人下碟的势利之人罢了,就是看准了沈晚棠好说话,他才敢来的,要是沈晚棠凶巴巴的,他哪里敢踏进梧桐苑?
理不直,气就不壮,萧清渊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往日低了三分:“沈晚棠,你……能不能把那对玉镯还给我,回头,我送你别的东西代替玉镯,不会叫你吃亏的。”
从萧清渊踏进梧桐苑的那一刻,沈晚棠其实就已经猜到他来干什么了。
楚烟洛临走前,对玉镯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可能不让萧清渊来替她要。
按照萧清渊对楚烟洛痴情的架势,他不来这一趟那才奇怪呢!
不过,这对玉镯沈晚棠也很喜欢,所以她没打算给,她一脸为难的开口:“世子,这玉镯,虽然是你送来的,可是你当时也说了,是母亲让你跑腿的,所以,玉镯其实是母亲送给我的。长辈所赠之物,我实在不好随意转手拿给其他人啊!”
“这但凡要是世子送我的东西,转头又要要回去,我必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直接让你拿走了。”
“可这不是世子送的,是母亲送的,母亲前脚送了我,我后脚又把东西给出去了,母亲会怎么想?这是母亲的心意,我如果不好好守护,只怕她会伤心难过啊!”
一番话说的萧清渊简直无地自容,仿佛他是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的人渣!
这都根本不是他送给沈晚棠的镯子,他却想要要回来,实在太不像话了!
一旁的柴嬷嬷一脸沉痛的开口:“世子,老奴说句僭越的话,您这次做的太过了。”
“世子妃是好性儿,可您也不能这么欺侮她,先是楚姑娘来闹,哭着喊着要抢走世子妃的镯子,世子妃不曾计较,一个人默默的把委屈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然后,您也来要世子妃的镯子,这不是要陷世子妃于不孝的境地吗?您考虑过您把镯子要走后,世子妃要面临的后果吗?”
“她一个人无依无靠来到王府,全靠王妃喜欢她,她才能勉强支撑下去,您三番五次的打世子妃的脸,现在还要让她把王妃送的镯子给那楚烟洛,她要是真的给了,不但王妃会生气,王府里的下人们也会见风使舵,觉得她软弱可欺,再也不听她号令了!”
“世子,您这是要活活逼死世子妃啊!您好狠的心啊,那楚烟洛的命是命,世子妃的命就不是命吗?您为何要这样欺侮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难道做的还不够好吗?”
“不过是一对儿镯子而已,世子另外给她买就是了,为何偏偏就要世子妃手腕上的?还不是故意挑衅故意为难世子妃?世子到底要纵容楚烟洛到几时?今儿她看上了世子妃的镯子,您毫不犹豫的来给她要,明儿她看上了王妃的镯子,您是不是也去给她要?后儿她要是看上了太后的镯子,您也给她要?”
说到最后,柴嬷嬷几乎是声泪俱下,一半是真的心疼沈晚棠,一半是心疼她自己。
她把世子当自己孩子一样养大,可是萧清渊竟然为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将她赶出了王府,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难受的厉害。
萧清渊听完柴嬷嬷的话,已经完全没脸继续待在这里了,他勉强说了句“烟洛也不是什么镯子都要”之后,便草草对着沈晚棠施了一礼,算是给她赔罪,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沈晚棠看着萧清渊离开,忍不住又摸了摸腕上的镯子。
楚烟洛是重生的,她本不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一样,疯了一样要抢她的镯子。
沈晚棠抬起手腕,盯着镯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它到底有什么魔力,这镯子最多就是水头好晶莹剔透一些而已,它怎么会让楚烟洛那么疯狂呢,甚至还要让萧清渊替她来要,这不太符合她一惯的清高人设,。
这镯子,似乎很特殊。
另一边,萧清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去,他就见自己的两位好友都已经来了,而且都不是空手来的。
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顾千寒和袁铮已经分坐在石桌两侧,而本来跟他闹脾气的楚烟洛,此刻正坐在两人中间,跟他们谈笑风生。
见到萧清渊回来,袁铮立刻倒了杯酒,起身走到萧清渊身边,把酒杯塞进他手里:“清渊,你可真行啊,怪不得一直不肯让兄弟们见见楚姑娘呢,原来是因为楚姑娘姿容太过倾国倾城,怕我们跟你抢人啊!害我今日才能见到大美人,实在是人生之大憾,你必须罚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