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跟世子妃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烟洛是妾室怎么了?她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她很有学问,这样有学问有本事的人,向她请教怎么了?”
琴心很想再给他一个白眼儿,但是终究没敢这么做,彻底把萧清渊惹毛了,她怕是要被打死。
“还有,不准叫烟洛姨娘!这两个字儿爷不爱听!”
琴心咬咬唇,没吭声。
楚烟洛本来就是个妾,不叫她姨娘叫什么?难不成还跟以前一样叫楚姑娘?还是叫她楚夫人?她配吗?
世子妃大约是知道世子心里忌讳这个,所以都没叫过楚姨娘,如今都喊她楚氏。
世子妃是给足了世子面子,偏偏世子不知足,一大早就跑来正妻面前夸他的妾室,还叫正妻向妾室请教,着实病的不轻!
难怪世子妃不拿他当回事儿呢,他该呢!
正闹着,王府大总管匆匆走了进来。
见到萧清渊也在,大总管微微有些意外,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行礼问安后,便看向了沈晚棠。
“世子妃,有紧急情况。今日雨刚停,一大早就有大批的流民进了城里,听说城外还有一大批,他们全都是被大暴雨冲毁了田舍之人,人数太多了,安抚司的人已经紧急布棚施粥了,但还是不够,方才他们派了人来说,请咱们也帮一帮忙。”
沈晚棠这下也顾不上萧清渊了,她神色肃然,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是应该的,柳总管叫人开了咱们的粮仓吧,能帮多少是多少,这会儿不必吝啬粮食和银子,另外,再配些草药,流民中必然有不少生病无钱医治的,给他们送些药汤,也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大总管见她毫不犹豫的就要开仓送粮食,甚至连药汤都想到了,不禁起了敬意。
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果断的,有些小家子气的人,在这种事上一定会犹豫,沈晚棠虽然出身不高,可是眼界却高的出奇,每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找她准没错。
不过,宁王府的粮食也不能全送出去,得留出一部分来自己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粮食价格怕是会暴涨,而且会很难买,府里一点儿库存没有也不行。
所以大总管便开始跟沈晚棠商量该捐多少粮食,具体每天施粥又该施多少,汤药配哪几种等等。
萧清渊眼睁睁看着沈晚棠和大总管走了,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有时候会觉得,他在沈晚棠心里,没有一丁点儿分量,他都还不如个总管能叫她重视。
因为涉及到流民和捐粮,萧清渊忍不住跟了上去。
他跟着后面好半天,沈晚棠都没有发现他,她一会儿去看了粮仓,一会儿又去看了药房,一会儿又跟大总管盘点银两和粗布之类的东西,准备捐一部分给流民。
期间不断的有丫鬟小厮来报,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宜,全都等着沈晚棠示下,而沈晚棠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有条不紊的把事情全处置妥当了。
又过了一会儿,安抚司的安抚使亲自来了,求沈晚棠代表王府出面,带头布棚施粥,安抚流民,以免他们饿极了闹出大乱子来。
从前也不是没有大灾后流民集结,爆发起义的。
这一次暴雨后流民规模实在不小,安抚司压力巨大,所以特意在暴雨还没有停歇前就已经开始安置流民了,但他们人手根本不够用的,只能求京城里的勋贵世家也帮忙出力。
沈晚棠有上一世的经验,自然知道这次的情况确实很严重,所以十分配合安抚司,很快就捐了银子和粮食,并且派人去城外布棚施粥了。
萧清渊看着她忙忙碌碌,为整个王府谋划,为流离失所的百姓捐这捐那,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难掩的羞愧来。
她看起来早有准备,否则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响应安抚司,她担忧灾民的情况,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他呢?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
他这几日简直醉生梦死,每天都在跟楚烟洛荒唐度日。
他刚开荤,觉得这这滋味儿实在美妙,恨不得死在楚烟洛身上,脑子里全都是情爱,哪里有什么灾民?
跟了沈晚棠大半日了,她好像还是没发现他,萧清渊皱着眉头离开了。
来的时候有多兴奋多激动,回去的时候就有多丧气多羞愧。
偏偏一回到星合院,楚烟洛就凑上来抱住他,一边亲他一边问:“怎么样,要来银子了吗?我这衣裳可不能再穿了,得换新的了。”
萧清渊避开了她的嘴巴,略微把她往外推了推。
他有时候也庆幸,幸亏宁王府的世子妃是沈晚棠,而不是楚烟洛。
如果世子妃是楚烟洛,他简直不敢想象宁王府这会儿会是什么样儿。
荒唐了好几日,他终于稍稍清醒了一点,都说娶妻娶贤,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沈晚棠就是那个贤妻。
如果换成楚烟洛……算了,他这辈子是不打算换了。
楚烟洛见萧清渊竟然避开了自己的亲吻,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世子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愿意跟我亲近了,也不愿意跟我说话了,难不成,沈晚棠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萧清渊皱眉看着她:“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别总是这么争风吃醋,画意你也醋,一天骂她十几次,沈晚棠你也醋,我就去了一趟她院子,回来你就阴阳怪气的。沈晚棠哪有时间说你坏话,你想太多了!”
楚烟洛惊呆了,她用尽浑身解数,床上床下的陪了萧清渊五天,结果他就去了一趟沈晚棠的院子,回来就嫌弃她争风吃醋了,嫌她阴阳怪气?!
沈晚棠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为什么他去一次就变一次?
楚烟洛眼睛红了起来:“萧清渊,你跟其他庸俗的男人一样,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变了!”
萧清渊头疼:“这才好了几日,你怎么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