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准备好后,童磨在无限城蹲守了三天,才蹲到了偶尔出没的无惨大人。
现在的无惨已经穿上了上层人士中最时兴的黑西装,头上戴着圆顶帽,走起路来一手插着裤兜,很帅气的样子。
“无惨大人~”
正在跟鸣女交流音乐的童磨“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
无惨顿住了脚步,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红艳艳的眼睛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
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别来烦我”几个大字。
然而童磨读不懂空气,只觉得无惨大人又是日常心情不好,甚至还想让他开心起来。
“好久不见呀,无惨大人~”他笑容灿烂地挥着手,“我真是太想念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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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鸣女默默低下了头,熟练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童磨动作轻盈地跳上了高高的过道,白橡色的长发和黑色的衣摆在身后飘然舞动着。
看着这家伙热情得过头的样子,无惨眯了眯眼,快速读取了一下他的想法。
“……无聊。”
他二话不说通过血液的控制力,把童磨狠狠压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实验室里。
“哎呀……”童磨身体僵硬地趴在地上,皮肤上浮现出青筋来,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他一脸委屈地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用尽全身的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在实验室的门关上之前,他一把将手臂搭在了木门边上。
“无惨大人,求你给我签个名嘛~”他哀哀戚戚地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行清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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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惨:……你怎么就不能把这种劲头用在干正事上?
他黑着脸居高临下地瞪着童磨看了好一会儿,内心又是生气,又是无力,最后连生气都没力气了。
好想换个上弦贰。
但是……想想童磨的天赋和实力,再想想他的万世极乐教竟然是这些年来对自己帮助最大的,比其他的鬼用处大得多……
无惨深吸口气,放开了对童磨的压制。
童磨“嗖”一下站起来,活力满满地蹿进了房间里。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鸣女默默在心里想道:童磨身残志坚,鬼王感动心软。
嗯,忽然有灵感了。
她扫了眼童磨刚刚送给自己的一堆稀奇古怪的乐器,从里面挑了一把二胡。
实验室内,无惨冷眼看着童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一天天不干正事!”
“我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蓝色彼岸花没有消息……”
“鬼杀队的总部也找不到!”
童磨乖乖巧巧地低头挨训,闻言一脸无辜地说:“我一直在努力探查的。”
事实上,他确实有在好好寻找鬼杀队的总部来着。
然而鬼杀队的总部藏得十分隐蔽,就连绝大多数的柱都不知道。这是童磨利用“非想天”得来的结果。
利用人类打听鬼杀队的消息,搜集相关的情报倒是可以啦,有一次还差点找到的说。
只是产屋敷的预知能力很擅长趋利避害,最终找到的也只是一座空荡荡的驻地而已。
“可是产屋敷真的很会藏啊……”童磨可怜兮兮地说。
废话!产屋敷会躲藏这种事还用你说?无惨气恼地想,内心倒也不大在意这件事。
说到底,鬼杀队什么的,在他眼里只是些烦人的虫子而已。
“无惨大人,帮我签个名字嘛,求你了~”童磨一脸期待地眨巴着眼睛。
(?w?)
无惨看着他拿出一座特制的奖杯。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壶,上面写着“无限城第一艺术家”以及“玉壶”的字样。
(ー`′ー)
这种东西……是认真的吗?
虽然在童磨的记忆里大体扫了一眼,但亲眼看见之后,他还是想立刻把童磨远远丢出去。
“无惨大人,玉壶阁下需要您的鼓励和关怀啊。”童磨眼巴巴地看着他,麻利地递过去一支笔。
“玉壶阁下那么努力,又那么崇拜您的说……”
愚蠢透顶的事。
无惨面无表情地想了想,又看了眼打算死缠烂打的童磨,最终还是缓缓提笔在奖杯上签了名。
他嫌麻烦。
就当是给玉壶的奖励吧,毕竟他干活还挺勤恳的。
童磨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然后麻溜地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白纸,熟练地得寸进尺:“求您再签一个吧~”
“当做给我的礼物,好不好嘛,无惨大人。”他可怜兮兮地说,“人家也一直渴望着得到您的鼓励呢。”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顺理成章了。
童磨眉开眼笑地拿着写有复杂艺术字体的白纸,偷偷在背后比了个“耶”。
“无惨大人,您知道黑死牟阁下在哪儿吗?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呢。”他一脸乖巧地问。
“黑死牟这些年一直在无限城。”无惨冷着脸说。
“欸?真的吗?”童磨一脸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黑死牟阁下为什么一直不见自己?
他怎么忍心的!
童磨泪汪汪地抬手捂住了嘴巴,然后想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于是放下手掌一脸殷切地说:
“无惨大人,为表感激,我把我的眼球送给你吧!”
我要你的眼珠有何用?碍眼的东西。本就忍到了极限的无惨脸色一沉。
鸣女正比划着手里的二胡,就看到童磨被一块一块地丢出了实验室,木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啊,大快人心。
真不愧是无惨大人!
童磨熟练地拼好自己的身体,露出苦恼的表情。
为什么自己的眼珠就是送不出去呢?明明是非常棒的礼物。
他轻轻抹去白纸上沾染的血迹,跟鸣女摆了摆手,凑过去递过手中的纸。
鸣女十分高冷地扬着脸,在上面描了个琵琶的形状。
童磨笑容欢快地跟她道了声谢,就拎着礼物跑向黑死牟的宅邸。
“打扰了,黑死牟阁下~”他站在宅邸门前敲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请开开门啊!”
姿态端庄地跪坐在房间里的黑死牟呆了一下。
他低下头沉默半晌,想到闭门不见十分失礼,于是慢吞吞地开了门。
“黑死牟阁下,好久不见~”童磨的脑袋从门外面探了进来。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哦!”他抬起手里的包裹。
一提起礼物,黑死牟额角暴起了青筋,手掌默默握紧了自己的佩刀。
他一言不发地听童磨说了好一会儿话,被软磨硬泡着在白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比起无惨那漂亮时髦但让人看不清的艺术字,黑死牟的字体端正好看,十分有风骨,像他本人一样严正有力。
童磨乐呵呵地告别了黑死牟阁下,开始一个个拜访自己的朋友们。
给猗窝座阁下送去手持花火,被追着从山巅打到山脚,看样子喜欢的不得了呢。
因为猗窝座阁下拒绝在纸上签名,被童磨按着胳膊在白纸上留下了一个手掌印。
代价是童磨的脑袋又爆掉了一次,胸膛被梆梆锤了两拳。
没办法,这就是猗窝座阁下表达热情和喜爱的方式呢~
接着给半天狗阁下送去了全家福。
半天狗哆哆嗦嗦地捧着送给自己的礼物,在看到上面的画后,连身体都忘记抖了。
那是一幅不可能出现的画面,他本体、喜怒哀乐以及憎珀天互相搂着肩膀笑容满面……
事实是,喜怒哀乐互相看不顺眼,在一起待一会儿都有可能打起来。憎珀天不可能跟他们同时出现,以及他们都不怎么瞧得起本体。
最后,半天狗颤巍巍地在白纸上按了个手指印,这才送走了这位吓人的上级。
下一站是给玉壶阁下送去奖杯。
玉壶捧着奖杯,红着脸凝视着无惨大人的签名。
啊啊——自己与无惨大人的名字竟然并排在一起!
然后对奖杯上的其他字表达了不满,明明应该是世界第一艺术家才对。
在临别时,玉壶勉为其难地在白纸上画了个漂亮的壶,就紧挨在无惨大人的签名旁边。
再去给妓夫太郎和堕姬送去可爱的小人偶。
堕姬惊喜地抱着人偶笑得像个小孩子,并且高高兴兴地在童磨的纸上签了名,还画了一朵花儿。
妓夫太郎上百年也没学会写字,在旁边画了个丑丑的镰刀。
最后,童磨跑去了蜘蛛山,把礼物送给累和家人们,看着累在纸上画着蜘蛛网。
这时,他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
“发生什么事了吗?”累抬起头来看他,精致的脸面无表情,眼中却带着一丝关切。
“下弦之壹死掉了。”童磨满不在意地笑道,“被星之鬼杀死了呢。”
“那个女人?”累想了想。
“嗯,是叫姑获鸟吧。”童磨抱着累亲切地蹭蹭脸,“累也要小心一点哦。”
“知道了,哥哥。”
在蜘蛛山玩耍了一段时间后,童磨回到了寺院,笑容明媚地看着手里的画纸。
他思考了一下,提笔在上面画了一朵漂亮的莲花。
他将这幅画用画框裱起来,放在了自己房间中最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