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黄月英三人来到少府,曹穗又找了一次黄月英。
黄月英对于曹穗让她将设想提出来,然后整理成书面形式上交文书,接着批下银子一事来研究十分感激。
对于曹穗单独见她,难免心中揣测,误以为曹穗觉得之前那么爽快地批钱过于草率。
来见曹穗前她在心里准备了一套说辞,但万万没想到曹穗说的和她所想完全不是一件事。
“月英,你离开家这么长日子,有写信回家吗?”曹穗笑眯眯的,就像是一只把酸鸡摆在明面上的小狐狸。
黄月英稍稍意外,但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女公子是,想要我家人做什么?”她没有傻呵呵地询问曹穗查她,这在上任前就该有被调查的觉悟。
曹穗一脸不赞同,“只是听闻令尊的名声,正好手上有一件事想要令尊参谋参谋。”
曹穗从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千字文残缺版,“若是写信回去的话,将这本书也一块寄回去吧。”
她安抚道:“不用忧心,我不单单给令尊寄了,许多大儒名士我都寄了。”
黄月英这才接过,也只有在许都才能见到这样装订的书。
她的怀疑稍稍打消,这样的一本书,父亲应该会喜欢吧?
曹操在家没待多久又开始闲不住要出征了。
曹穗想了一圈,总不至于趁着这个机会去打袁绍吧。
然后就得知了曹操此次南征的目标是刘备。
曹穗:又是刘皇叔。
她都忍不住为他叹口气。
如常地配合曹操出征前各处的调度,然后再去曹操面前展现展现女儿的孝心,接着便表露不舍地送安抚出征,最后回到少府继续当牛做马。
曹操先于黄河边击破袁绍在仓亭的驻军,然后又去打刘备和龚都,这是没有悬念的战争,龚都被打得四处逃散,刘备也没好到哪里去,稍微幸运一点的是他投奔刘表,然后被刘表欣然接纳。
曹操也很纳闷,为何每次打刘备都不费力,但死活就是抓不到人。
真是奇了怪了。
曹穗得知这个消息时面上毫无波澜,但心里已经捶地好多次。
刘皇叔终究还是到了荆州,该不会提前碰到诸葛亮吧?
曹穗只要想到这一点,心中就有种挖不到别人墙脚的不痛快感,然后出了少府闲逛散心。
逛着逛着就见到了一个熟悉又不意外的人。
曹穗叫人在酒馆外面守着,进去后堂而皇之地坐在郭嘉的对面,“好久不见了先生,此次没有和阿父出征,好像是因为身体不太康健吧?”
她一边问,眼睛一边落在他身前空空如也的酒杯里。
郭嘉被抓包个正着也没有心虚,只是稍微理了理凌乱的衣裳。
“女公子的消息错误了,我没和司空出征是因为此次用不着我。”默默撇掉不遵医嘱的罪名。
曹穗顺势去拿桌上的酒壶,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对面的郭嘉眼神惊恐,比被抓包还要可怕。
然后他将桌上的酒壶快速拿走,惊恐道:“女公子,司空若是知道我带坏你,不会轻易饶了我的。”
曹穗嗤笑一声,笑话他小题大做。
“我已经十八了。”
不说千杯不醉,但也不是滴酒不沾。
郭嘉充耳不闻,二十八在司空眼里也是孩子。
曹穗没好气道:“不喝就不喝,难道我还少了酒喝?”
郭嘉吨吨吨地喝完本来就所剩不多的酒,“在别处喝酒起码和我没关系。”
曹穗绝对对他如此没同理心的行为表示谴责,然后告诉他一个坏消息,“我来之前刚好碰见了满宠,顺势好心地通知了他你在这里。”
“……”
郭嘉噌地一下起身,显然准备快点离开,可惜,刚到门口就又被逼进来。
“伯宁,好巧啊,我正要回府,你若是有事我就不耽误了。”
曹穗好整以暇地坐在那没动,看着郭嘉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再次热心道:“满县令,我举报,刚刚奉孝先生在此喝酒作乐。”
郭嘉回头,脸上尽是无奈,“女公子,郭嘉何处得罪你了?”
曹穗一脸正气,“我不过是将所见所闻如实说出来而已。”
郭嘉也不示弱了,反击道:“女公子可是我的同伙,你也是喝我的酒的。”
“再说,哪一条规矩说规定了,不能在外饮酒的?”郭嘉理直气壮,他今日可没有寻欢作乐,满宠管不到他头上。
满宠一言不发,光是站在那便叫人有压迫感,可惜这次遇到的两人显然都不怕他,还当面吵起来了。
“饮酒确实没有没有触犯哪条律法,但你莫要以为如此便抓不到你。”满宠说完,冲着曹穗行礼,便带着人离开。
郭嘉左看看右看看,恍然道:“女公子和伯宁做了什么交易?”
否则如此“戏耍”不可能会没有任何脾气。
满宠可不会因为她是女公子便留情。
毕竟是连曹操都不给面子的人。
曹穗悠悠道:“给了满县令一个细作的地点而已。”
郭嘉不着急走,又施施然坐下,“女公子的消息可真灵通,居然还能给伯宁提供。”
曹穗但笑不语。
“先生,刘皇叔又跑了,跑到荆州去了。”
郭嘉也忍不住沉默,当初他也认为刘备留不得,但万万没想到他如此能逢凶化吉。
交手这么多次,居然还安然无恙,果然有点玄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