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这次可谓是把家底都全部拿出来了,号称几十万大军,但实际只有三分之一,也就十几万军队,剩下的都是后勤。
但即使如此,在封建王朝能拉出十几万队伍的军队,已然是人上人。
曹穗脑袋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拥兵不自重,拥兵个毛线。
把家底拿出来的远不止曹操,像是许褚这类有家族亲兵的武将,更是将自家儿郎塞到军队里,想靠着沙场军功博得一个光明的未来。
曹穗摇摇头,这场仗还真不能败,无论是对她父亲,还是试图在这场战役中分一杯羹的文臣武将,若是输了,都是致命的打击。
曹操动用几十万兵马本就是将家底拿出来打,这支军队的耗费曹穗至今都不敢多看一眼。
还有各个武将手下的亲兵,除了像典韦这般孤家寡人的,剩下的都是自己家族的亲友儿郎,全军覆没真就是能算得上株连九族了。
这些想法都只是在曹穗脑袋里迅速转一圈,真正出发那一日,邺城都好似空掉了。
曹穗高坐在马上,沉默地望着意气风发的老父亲,出了邺城才忍不住回望。
无论何时,赶路都不是一件轻松事,骑马虽然也很痛苦,但对比许多只能步行的士兵,曹穗已然是幸运的那一批。
出了邺城,曹穗也注意到周围荒凉的环境,哪怕经过几年,很多地方依旧是荒无人烟,若是一个人走,绝对是恐怖效应拉满的地方。
原地扎营后,军队里面有几十个特殊的存在,那便是黄丹红带领的医师队伍,格外的吸睛。
想要发展出一批医疗兵不现实,但现在一群穿着白色衣裳的男男女女穿梭在营地中,曹穗更是将身边的护卫拨了一百人给他们,就怕出意外。
毕竟里面还是有一半的女郎,曹穗可不敢赌现在士兵的个人道德素质,而且赢了也没什么奖励。
黄丹红从师傅华佗那抠来的一群弟子,不说医术多高明,但比起受伤了只知道等死的士兵,他们就是医术高明了。
黄丹红按照曹穗的吩咐,开始给众人讲述如何简单包扎,如何止血消炎,如何尽量挽救自己的性命。
缺胳膊断腿也比丢了命好。
有人认真有人唏嘘,黄丹红不管那么多,有人出言不逊她出手也是毫不留情,一根几十厘米的针扎下去,直接穿过胳膊,落在士兵眼里直接是恐怖片,比和敌人打仗还要可怕。
赵云都忍不住默默远离,这叫他回忆起来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这么多年了,黄医师还是如此简单粗暴又有威慑力。
马超本来是跟着曹穗看看情况,见到黄丹红的举动,粗壮的胳膊都打了个颤。
“女公子,你身边的医师都如此彪悍可怕?”
曹穗见黄丹红应对得游刃有余,放下心来就听到马超的话,她盯着马超似笑非笑道:“我观马将军还是不太适应这边的环境,不如请丹红来为你扎两针?”
见他面露惊恐,曹穗越发来劲,“别担心,丹红自幼学医,师从华神医,扎针更是十多年,绝对万无一失,保证药到病除。”
马超浑身上下都在抗拒,极力证明他的身板很强壮没问题,不需要扎针。
“女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黄医师还有更重要的事,再说我身体很好,就不劳烦她了。”
说完就想逃之夭夭,正好见到杨修过来,“女公子,我先去检查检查布防。”
一下子就溜之大吉。
杨修一过来就见到心虚的杨修,“你吓唬他了?”
曹穗可不背这个锅,“她被丹红扎针的模样吓到了。”
杨修没多问,显然他也是知道黄丹红那一手吓人的扎针手法,那么长的针扎进去还能不出血不死,确实很有技术含量。
“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给你收拾好了。”
曹穗不客气地回到营帐,搭营帐倒是用不到杨修,但里面收拾得很迅速,连本来干这个活儿的吕姝好都被挤开了。
曹穗刚刚坐下,就看见他又要急急忙忙出去,拉住他,“别忙活了,都是在军旅,我们也不拘小节点。”
杨修犹豫了下,也学着她的模样盘腿坐下。
“腿还撑得住吗?”杨修问。
曹穗笑得带着小得意,“若是这点都受不了,哪对得起你给我特训的辛苦。”
她被训的时候真是什么想法都有,但坚持下来也得些乐趣,而杨修一直陪练,还得忍受她在其中的脾气和情绪,说一声辛苦都不夸张。
出乎意料,曹穗一路都坚持下来还游刃有余,但军中却是有许多人都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情况。
虽然没有大规模到影响军心的程度,但也造成了小股的骚乱。
幸好黄丹红带领医师轮班守夜,白日里赶路都在补觉,短短几日大部分都好转,某些人骚动的心瞬间被压制下来。
连曹操见到军队中医师的效果,都特意给他们白日赶路安排了车,总不能叫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值夜,驴也不是这么用的。
黄丹红依旧不骄不躁,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虽然依旧唬人,但起码见了都觉得安心。
一个能扎你针和一个能救你命的人合二为一,那就让人又怕又不怕,矛盾得很,但平日里就绝不敢往她身边凑的。
因为军中都流传着黄医师见到谁就本能地想给人扎针的爱好,也是奇怪,平日一些小毛病在见过黄医师那小臂长的针后,突然就自愈了。
果然是神医啊!
黄丹红听到这种传言脸更冷了,但隐隐能看出无语,曹穗则是笑得前仰后翻。
说实话,她是能理解士兵的病看一眼就自愈的原理。
就像是她,再喜欢黄丹红也对她的针敬而远之。
此次途中小插曲曹操还是有了顾虑,难怪说水土不服是大事,这还没到战场呢,以致于后来她拉着黄丹红整个营地逛,势要将威胁扼杀在摇篮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