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陵容依偎在胤禛怀中,轻咬下唇,媚眼如丝,软声道:“皇上,臣妾不愿与富察姐姐争位置,愿移居别宫,远些也无妨。”
胤禛宠溺地笑道:“容儿,说了别叫朕皇上,唤什么都好。养心殿住得不适吗?朕想同你日日相伴。”
陵容心中思忖,若每天在此,还怎么私通啊。遂撒娇半晌,胤禛终是妥协:
“罢了,既容儿有此意,朕便命人修整承乾宫,如何?”
阿纯忆及原陵容之志,意在夺甄嬛所有,永寿宫自然亦在其所求之列,便向皇帝提及。
胤禛虽觉承乾宫更为奢华,但既陵容喜欢永寿宫,又有何不可?遂命奴才以皇贵妃规格整饬永寿宫,务求容儿满意。
就这样,又是一月独宠,陵容一次请安也没去,后宫嫔妃们都麻了。
年世兰气得吐血,胤禛却未曾一顾。
皇后亦焦急不已,原置于延禧宫的麝香如今已无用武之地,养心殿又难派人进去。万一安氏有孕......不行!此事不宜再拖延,宜修起身,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甄嬛带着得体的微笑,踏入景仁宫,眸中似隐有不甘。她向皇后行礼,随后依旨坐下。
宜修轻啜一口茶,缓缓道:“莞常在,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召你?”
甄嬛垂首,“嫔妾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微微一笑,道:“你聪慧伶俐,怎会愚钝?本宫实在不忍你与珍嫔同入宫闱,却被皇上抛之脑后啊。”
甄嬛眼中闪过讶异,旋又恢复平静。她恭敬道:“嫔妾愿唯皇后娘娘之命是从。”
皇后颔首:“很好,你只须按本宫吩咐行事即可。”
甄嬛深吸口气:“嫔妾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娘娘厚望。”
皇后怨毒地凝视甄嬛那张酷似姐姐的脸,但还是笑了。
她召来当年教授姐姐惊鸿舞的舞娘,使甄嬛一举一动更似纯元。
甄嬛虽习过惊鸿舞,倒非为模仿纯元;而如今舞姿翩跹,恍若纯元再世。
初冬暖阳斜洒,透过永寿宫精致的窗棂,将每一片琉璃瓦都映得熠熠生辉。今日,此宫焕然一新,静待新主降临。
胤禛携陵容玉手,共乘轿辇前往永寿宫。宫人们低头肃立,对这位新晋宠妃充满好奇。一小太监偷偷抬眼,瞬间被陵容美貌所震撼,心跳如擂鼓。
永寿宫装修之奢靡,远胜东西六宫。黄色釉瓷器琳琅满目,墙壁涂着花椒,散发出淡淡香气。西洋手摇风扇轻摇,香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陵容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本是乃至远超于前世甄嬛所得物,如今独归她所有。
胤禛温柔地看着她,心中尽是满足。
陵容欲进内室一探究竟,却被胤禛拦下。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容儿,今日先不急。朕带你回养心殿批折子,晚上再回永寿宫,如何?”
陵容虽有些不解,但也只得应允。
夜幕降临,永寿宫玉砌温泉边,陵容沐浴后,宫女捧来一件大红色清汉女婚服,凤纹绣于其上,金丝银线织就云锦。
陵容眸中略过一丝幽暗,在宫女服侍下穿上此服,头戴凤冠东珠,华美绝伦。
出浴之际,只见龙凤花烛摇曳,红绸缎彩。
陵容恍然,悟胤禛白日不让她入内室之因。
胤禛身着龙纹婚服,立于远处,目光灼灼,望着陵容,即便屡见,仍觉惊艳。
他急步上前,拉着陵容的手,二人共赴婚礼。撒床帐、交杯酒、入洞房......一切均如胤禛此前梦境,美好而顺利。
事后,胤禛看着陵容侧脸,餍足喜悦,此喜竟超过与纯元大婚时。
念及此,他内心慌乱涌起,忆起和纯元的往事,恐自己已彻底变心,更惧陵容知他昔日恋情。
这一夜,胤禛辗转反侧,矛盾重重,他只是逃避,也只能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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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甄嬛是前世宫斗冠军,其心智非比寻常。陵容刚搬进永寿宫,甄嬛便频频造访,言笑晏晏,姐妹长姐妹短的。
二人表面和睦,然陵容已非前世那个卑微的安妹妹,甄嬛反成逢迎之辈。
胤禛欲与陵容如养心殿时般日日相守,奈何甄嬛频扰。他本觉甄嬛心机深沉,今更觉其烦如苍蝇,甚至有禁足之念。然思及陵容善良不欲伤姐妹情,终作罢。
陵容归永寿宫,复每日请安之礼。
是日,侍寝后首度请安,她身着鹅黄马甲袄旗装,柔丽出尘。
宜修睹其幸福满溢之容,戴着护甲的左手扣枕,掩藏怒火。
华妃直斥之:“珍嫔的架子还真是大啊,两月未向中宫请安,恃宠生娇,该当何罪?”
陵容无辜跪拜:“皇后娘娘、各位姐姐请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是皇上下令......”
皇后未语,世兰怒拍扶手,喝道:“你这狐媚子,本宫训斥你,岂容反诘?”
陵容嗅得龙涎香,唇角微翘,神色却显慌乱,惹人怜爱。
甄嬛观之,暗爽之余亦存关切,毕竟也曾真心把她当过姐妹。
她正要为陵容求情时,门外忽闯入一人,原是众人日夜思念的皇帝胤禛,见陵容跪地,心疼不已。
他自己都不舍得让小娇娇下跪,竟被年世兰这毒妇辱骂。胤禛瞪向华妃,眼神似在看将死之人,吓得世兰浑身颤抖。
帝怀中人儿亦瑟瑟发抖,惹得胤禛心如刀绞,狠戾道:
“华妃年氏,仗势欺人,滥用职权,着废为...”想到年羹尧在前线,只得憋屈道,“废为贵人,褫夺封号,没收协理六宫之权。”
世兰不敢置信,哭诉真心,却被胤禛一脚踹开。
胤禛厌恶至极,下令将其拉下。原本绝了年氏子嗣的愧疚已化为乌有,只因她伤了自己最爱。
年世兰的哭闹声渐行渐远,皇帝目光冷若冰霜,扫过众人,定格在皇后身上。
宜修慌乱不已,听见男人说:“皇后身负中宫之责,却纵容年氏欺凌珍嫔,该当何罪?”
宜修也很憋屈,平日年氏嚣张跋扈,连她这个皇后也不放在眼里,皇帝从未过问,却也只得低头认错:“臣妾失职,还请皇上责罚。”
“母仪天下责任重大。若不能胜任,这皇后之位也不必再坐了。你好自为之。”言罢,携陵容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愣神良久。
宜修既庆幸年世兰被贬,又难堪当众受训,更妒忌皇帝对陵容的宠爱。
她暗下决心,这珍嫔是留不的了,遂吩咐剪秋加量永寿宫麝香。
陵容嗤笑,皇后手段不过尔尔。不过她倒是很满意年世兰的处境,原主入宫时受辱之仇,她必将一一清算。不过,对年世兰的伤害,远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