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宫里就来了人,是常公公!说是承章帝让十三皇子进宫面圣!!!
无双给郑旦急急穿好常服,面露忧色,郑旦倒是一副坦然自若。
临出门,拍了拍无双的肩,“放心,没事,如果有证据证明我是主谋,我不会被请进去,是抓进去。”
…………
交泰殿里,几个嫔妃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旁边是四皇子,七皇子。
承章帝抿了抿茶沫,喝了一口,见着郑旦进来,道了句,“寻熙来了,坐吧。”
“谢父皇。”郑旦乖巧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只听得贤妃哭的梨花带雨,“皇上啊,肯定是栽赃陷害啊,臣妾怎么会做这种事啊。一定是……”
贤妃忽的指向郑旦,“一定是他,端妃进了冷宫,他便想害我们姐妹呀。”
郑旦没做声,幽幽打了几个呵欠。
承章帝哦了一声,看向郑旦,“是吗?那,寻熙,你来说说。”
郑旦站起身,拱手道:“父皇,儿臣不知道栽赃了什么,害了谁。”
郑旦又打了几个哈欠,吸了吸鼻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你少装蒜,整个后宫都搜出了桐木人,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开了,你说你不知道?”七皇子气愤着。
郑旦心里喜滋滋,就等你说呢,然后委屈着,“我还真不知道,病痛折磨的我脑子不清楚,什么都没人跟我说。”
继续可怜兮兮,“就连我母后进了冷宫,也是昨日才知道的。”
接着又顿了顿,道:“那,我母后也是因为这桐人进的冷宫了?既然整个后宫都有,为什么单单废了我母后?”
承章帝发话了,“寻熙,你母后也不过前天晚上才进的冷宫,因为先在她宫里发现的桐人。现在既然都有,要不一起去冷宫,要不放你母后出来。”
跪着的几个嫔妃一听,哭得更大声了,“皇上,别呀,臣妾不想去冷宫。”
“是啊,是啊,真不是臣妾干的呀。”
女人这种生物是真可怕啊,直吵的整个交泰殿仿佛要地震。
承章帝被这哭声扰得脑子发昏,一巴掌拍了桌面,怒道,“都闭嘴。”
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郑旦向前一步,“父皇,要不就放我母后出来吧,家丑不可外扬,总不能把几位妃母都下了冷宫。”
承章帝也等着郑旦说这句话呢,于是立时说道:“可以放,但是寻熙得答应朕一件事。”
“啊?还有条件?”郑旦故意着。
“以后,你得每日来听政,跟你几个皇兄一样。还有,早朝也得上,刑部也得去。不得随意缺席。”承章帝又喝了口茶。
“这是三个条件啊!”郑旦喃喃着。
“嗯?说什么?”承章帝狠盯了郑旦一眼。
郑旦嘿嘿一声,“没什么,儿臣遵旨。”
但看那四皇子,此时,眯起了眼,脸色,也不太好……
…………
等郑旦回了府,申时已过半。无双正拿着壶酒,蹲在那台阶上,独自饮着。
见郑旦回来,无双起身急急迎了几步,“怎么样?”
郑旦抢过无双的酒壶,仰头倒了几口,“咳,咳,都怪你,自作主张。我的快乐都没有了。”然后颓然倒在摇椅上。
“到底怎么了?”无双蹲在摇椅旁,问道。
“从明天开始,我得四点起床,洗漱更衣,然后去上朝,上完朝还要去刑部上班,还要,还要,随叫随到去听政。”郑旦一副生无可恋。
“那不是好事吗?说明皇上他重视你啊。”
“咹~这比九九六还恐怖好吗?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郑旦又喝了好几口酒,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无双捏着下巴思考着,“皇上突然重视你,是知道了什么?”
“你终于会自主思考了,”郑旦斜睨了无双一眼,“你是我手底的人,你做的那么明显,他自然知道此事与我有关了,只是没证据。也知道我不依赖那药了,所以让我开始听政。”
“可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呢?药是他给的,哦,也有可能是皇子们借他的手给你的,但是你依赖了这么久,皇上不会不知道这药对你的侵害啊!”
无双好似又遇到了瓶颈,“他为什么害着你,又抬举着你。”
“呵~别看我这父皇,平时一副老顽童,那心思沉着呢。你看他死了多少皇子,再看我回京遭了几回暗算,他说查,可真查过吗?”
“还真是,为什么?”无双懵逼。
“依我看,他可能是,想让皇子们弱肉强食,谁最后胜出,谁做太子,谁当皇帝。或者,他只想皇子们互相制衡,他稳坐皇位。”
郑旦又往嘴里倒了几口酒,忽而觉得有点寒冷。
无双愕然,“不至于吧?虎毒不食子。”
郑旦冷笑,“皇权使人疯狂!他想看我是不是会自生自灭,一蹶不振,毕竟一个废物皇子也没什么用。可我成功脱了毒,他觉得我又行了,然后拉我起来,制衡四皇子。懂了吗?”
郑旦摇了摇酒壶,没了……
无双又去拿了两坛酒,两人边饮边聊。
郑旦望向远方,感叹着,“这下,赶鸭子上架了,不往前走都不行了。”
“那万一你真当了太子,做了皇帝呢。”无双激动道。
“呵~我不感兴趣,穿了几次,什么都见过了,什么都做过了。现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想做个俗人,贪财好色。”
无双带了深深的怨念,狠狠剜了郑旦一眼。毕竟刚才,已经在幻想,自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两人直喝的酒都见了底。郑旦一向不胜酒力,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正跟无双说着,晚饭不吃了,直接去睡觉。府里便来了人。
是七皇子的管家,拿了请帖来,请郑旦去参加晚宴。
郑旦哼了一声,直接回了句,“喝多了,不去。”
七皇子的管家作揖道:“十三殿下,别让小的为难了,我家主子说,一定要请到您。再说,每年我家小世子生辰,主子都会宴请朝中各位大人,前去吟诗作乐,热闹一番。无他!”
既然是自己侄子的生辰,那不得不去了。于是,郑旦抬了抬手,“知道了。”
待人走后,郑旦叉着腰,想着给自己这个侄子带什么生辰礼物去。
望着满院的金器,郑旦挑了一个金夜壶,拿起来左瞧右看,又有些不舍,然后让人把所有的金器放进库房,这萧旭的东西,就照单全收了……
无双一看郑旦把那夜壶放下了,长舒了一口气,这要真拿了夜壶去,七皇子得立时跟他翻脸。
无双忍不住问道:“你准备带什么去?除了这些金子,你好像,什么好东西都没有。”
“那你有吗?你当了这么久指挥使,你肯定有吧?”
无双眼神闪躲,“我可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郑旦瞥一眼无双,满嘴酒气,不满道:“没义气!那,要不你去外面买点糖人、糖葫芦、桃花酥、米糕、布老虎,拨浪鼓,木鱼什么的?”
“你真的送这些啊?你会被打出来吧?再说,木鱼是什么鬼?”无双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主子,十分无奈。
郑旦迷糊着,“别管,买来就行。小孩子么,就喜欢这些东西,又不是送大人。”
等无双买了这些东西回来以后,郑旦那酒劲儿好似也上来了,拉着无双,就让人家给他换上女装,耳边还插上一朵花。然后抱了那一堆东西,摇摇晃晃上了马车。
无双看着那摇摆的身形,放心不下,于是跟随在马车外,一同前去了。
…………
七皇子府,张灯结彩,门前停满了马车。郑旦大概是最后来的,大人们都已经在席间坐定。
只听得门口的在一直喊礼,“刘尚书,珊瑚树一棵;王侍郎玉狼毫一只;萧将军玉书一本……”
无双扶了郑旦下了马车,便见郑旦正咬着糖葫芦,手里抱着一个拨浪鼓,一个木鱼。
无双呆了,问道:“那些吃的,你都吃了?”
“嗯,好吃。”郑旦一边往前走,怀里的东西边往地上掉,等走到收礼处,只剩下一个木鱼了。
于是……便听到,“十三皇子,小木鱼一个。”
听到报礼,无双死的心都有了,丢人丢到家了,懊恼着,早知道不来了。
无双掩着面,把郑旦扶进宴会厅的门,便退了出去,完全不敢抬头看,那些官员们嘲笑的眼神。想都能想得到啊。
果然,听着外面的报礼,众官员都傻眼了,有人甚至笑出了声,萧旭则唇角勾了一抹弧度,轻笑了一声。
等着郑旦进了殿,众人更傻眼了,这十三皇子,着一身粉嫩嫩的女装,手里拿着半串糖葫芦,嘴里还鼓鼓囊囊塞着一颗。
坐在一旁的少傅直气的嘴角发抖,“成何体统。”
郑旦看一眼少傅,竟还行了个礼,恭恭敬敬了一声,“老师好。”然后坐到给他留的位置上。
几位将军坐在一处。
萧旭旁边的将军,边敬萧旭酒,边小声的八卦了起来,“这十三皇子真是一无是处啊。萧兄,你是没见。那日在校场,那箭靶离他一步之遥,他都射不中。哈哈……”
萧旭盯着郑旦,饶有兴致,回了个“是吗?”把碰过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