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笑得更大声了。迈着细碎的步伐,走到郑旦身边,妩媚道:“怪不得,楼主喜欢殿下,我也喜欢,哈哈哈哈…”
那女子带着那串爽朗的笑声,轻语道:“好弟弟,再叫一声。”
郑旦这回,尴尬癌快要犯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小声道:“小姐姐。”
正在郑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际,刘禹锡开口道:“药手,解毒药。”
便见药手倒了一粒黑色药丸交给刘禹锡,刘禹锡则轻轻交给郑旦。
看着郑旦吃下那药丸。那女子也开口道:“既然,药手都送了见面礼。那我娇娘,也得送十三殿下一份见面礼了。”说着,于袖间取出一根细细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条红绳。交给郑旦。
郑旦接过红绳,正思忖着,为什么送给他一条红绳子。便见那红绳子蠕动起来。郑旦的脑子,立马闪现“铁线虫”三个字。只不过这条是红色的。
郑旦吓得一声尖叫,甩掉手上的红虫。
那娇娘连声喊着,“哎呀,哎呀,我的心肝儿啊。”遂捡起地上那虫子,直接又塞回郑旦手里,“殿下呀,这可是宝贝。”
郑旦这回直接炸毛了,吓得半死。连连尖叫,拼命往下甩那虫子。
只见刘禹锡眼疾手快,两指一夹,扯下那虫子,还不忘安慰郑旦,“殿下莫怕。”
郑旦还在惊魂未定,一眼又瞥见那虫,身体不停蠕动,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鲜红变成血红,继而暗红。
郑旦跳脚,一把又从刘禹锡手中扯下那虫,大叫着,“刘兄,它在吸你的血。”
话音未落,便见那虫,头部确实伸着一根细长的尖刺,瞬间又扎进郑旦的指腹。
郑旦急得啊啊直叫唤,用另一只手去扯那虫,谁知那虫吸了半天血,变得圆鼓鼓,滑溜溜。郑旦扯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于是,冰雪聪明的郑旦,脑子一抽,上嘴便去咬那虫。
那虫确实被牙齿给拽出来了。
但是…一个滑溜,滑进了郑旦的嘴里。
郑旦整个定住了,捂着自己的喉咙,后知后觉的,“哇哇”干呕了几声,却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刘禹锡看着郑旦这一套行云流水,也是呆住了。再看看郑旦那惨白的脸色,不由得安慰道:“殿下,莫慌,只是一条虫,没有毒。”
但看,另两人也是呆立当场。那女子忽而又大笑起来,“楼主,这可是天意呀。”
郑旦这回气恼了,“什么天意?我吃了那么一条长虫是天意?啊!怎么办?”
刘禹锡抚着郑旦的两肩,安慰着,“殿下别怕,明日就会拉下来了。”
“额…真的?”郑旦一脸担忧。
便见药手上前,盯着郑旦那还嘟着一滴血的指腹看,然后,肯定道:“嗯,明日它就会死,然后殿下你会把它拉出来。”
郑旦还没说话,便见药手抓着郑旦那手,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将郑旦指腹那一滴血,滴进小瓶,还在郑旦的指腹上,又多挤了几滴。直到挤不出来。
抬头对上郑旦那郁闷的眼神,嘿嘿一声,“殿下,你的血不能浪费,我正好拿回去,研究研究。”
刘禹锡看着闷闷不乐的郑旦,对两人投去一个凌冽的眼神。那两人识趣的往楼下走去。
郑旦则嘟着个脸,一屁股坐在长榻上。看着正给自己指腹涂抹药膏的刘禹锡,问道:“刘兄你说,那虫子,现在在干嘛呢?不会在啃我的心肝脾肺肾吧?”
说着,郑旦又哇哇的干呕了起来。
刘禹锡拍了拍郑旦的背,笑道:“殿下,你连死都不怕,这么怕一只虫?跟个女子似的。”
郑旦叉着腰,不满道:“以后不准说我是女子,本大爷可是大老爷们儿。”
“好好好,这位大爷,小的请您移步楼下,该用午膳了。”
刘禹锡活跃着气氛,生怕郑旦一直想着虫子的事。
两人来到五楼,刘禹锡打开了其中一扇房门。
郑旦那眼又挪不动了。
整个房间像一个植物园。绿色的藤蔓爬满了屋顶和四壁。沿着墙壁,还有一道蜿蜒的水池。地面上长着整片的草地,草地上还开着姹紫嫣红的小花。
半空中竟然还有一个爬满了藤蔓的秋千。甚至有几只蝴蝶围在郑旦身边。
郑旦踩着草地,小心翼翼,坐到面前摆满食物的圆桌旁,感觉吃饭都有了意境。
“刘兄,你这弄得也太美了吧。”郑旦忍不住夸赞道。
“本来想带殿下去外面,可是夏日太热了,索性搬到屋里来。殿下。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这得费不少时间吧?”
“殿下喜欢就行。”
…………
饭后,郑旦竟然没有犯困。命人搬走桌子,换成书案。命刘禹锡作画。他觉得这种氛围,更适合舞文弄墨。然后自己爬上那秋千,荡了起来。
于是,刘禹锡做了一幅,郑旦荡秋千的画。
直荡够了,郑旦才观察起这房间的内部。但这房间,并不是郑旦想象的扇形,目测起来更像是正方形。
郑旦故意摩挲了下门窗,墙壁。发现都是木质的,完全没有铁的痕迹。那萧旭所说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着兀自发呆的郑旦,刘禹锡问道:“殿下。怎么了?”
“哦…没什么。”郑旦含糊着,换了个话题,“刘兄,你平时都是怎么训练杀手的。我能看看吗?”
“殿下,有些残酷,你敢看吗?”
“哼,看不起我。我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训练当然残酷了。”
刘禹锡微微一笑,引了郑旦,往楼下走去,“昨日正好送来些孩子。今日会选出适合去培养的。”
“哪来的孩子?”
“基本都是孤儿。”
说话间,两人从一楼的后门,进到后院。
刚走进后院,郑旦便听见似有猛兽的嘶吼声和孩子们的尖叫喊杀声。
郑旦几步越过门廊,朝院内看去。
便见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围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灰狼,手中的匕首直往那狼身上刺。
其中,当属一个骑在狼背上的孩子,异常勇猛,一刀刀刺向狼颈。再看那灰狼,竟然衔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因吃疼,直把那手臂甩出老远。
再看地上,已然躺着几具被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孩童。
看得此景,郑旦“哇”的一声,直把中午的吃食吐了个干净。气急败坏,大喊一声“刘禹锡”。
便见刘禹锡,折了旁边树上的枝条,“刷”得甩出,直钉入那狼的眼睛。那狼本已强弩之末,又再伤眼吃疼,忽得极速窜出一段距离,扑通倒地,扇起一阵灰尘。
刘禹锡拿着手帕给郑旦擦着嘴角。郑旦一把推开刘禹锡,气道:“这是你说的有些残酷?”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带了这几个孩子走到刘禹锡身旁,拱手喊了声“楼主”。
郑旦看着这几个浑身血污的孩子,只剩那两只眼睛,清澈明亮。
那先前骑在狼背上的孩子,虎口都被撕裂了,还依然抓着那匕首。郑旦想从那孩子手中抽出匕首,看看伤势。不想那孩童,狠狠瞪了郑旦一眼,手中的匕首,却握得更紧了。
这一眼,直瞪得郑旦打了个寒颤,仿佛下一秒,那匕首就要插进自己的脖颈。
只听得刘禹锡说了句,“今日到此为止。这几个孩子都收了吧。死了的,好好安葬。”
郑旦盯着刘禹锡,气恼道:“还不快叫药手给他们治伤?”
“是,殿下。”刘禹锡低垂了眼眸。
郑旦依然气急败坏,甩着衣袖走出后院。
只听得刘禹锡在身后道:“殿下,别生气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批,以后我都不收孩童,行吗?”
“当真?”郑旦停了脚步,转身质问道。
刘禹锡立时拱手道:“绝无戏言。”
“好,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我就跟你绝交。”郑旦叉着腰,特别郑重其事。
郑旦这一下,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直回了六楼。刘禹锡是又递茶水漱口,又递糕点吃食的。郑旦都是一副闷闷不乐。
虽然以前就知道刘禹锡与二皇子的光辉事迹,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看到这惨绝人寰的场面,郑旦还是有一些难以忍受。
事后再看这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人,总觉得那文弱里透着股狠辣的阴劲儿,就连那含情脉脉,勾人心的桃花眼都满是邪气了。
郑旦坐在榻上,指腹拧着眉,甚至想到了,真与刘禹锡绝交。自己既不能改变刘禹锡是杀手组织领袖的事实,也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狠辣的人在身边,尤其会对萧旭产生威胁。
一想到,两人动不动火星四溅的场面。郑旦一狠心,甩了衣袖起身,一脸严肃道:“刘兄,你我并非同道中人,从今往后,你我便不是朋友,只是同僚了。”
却见刘禹锡一把拉住郑旦,喉结滚动了一下,低沉道:“殿下,你要抛弃我?”
“这所有的人中,我是最没用的,我有什么资格抛弃别人,只是刘兄的行为,不敢苟同。”郑旦义无反顾,甩了刘禹锡欲走。
不曾想,刘禹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拉住郑旦的衣摆,急道:“我可曾害过殿下?殿下为何连改正的机会都不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