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郑旦的任何神情,都逃不过萧旭的眼睛。
只听得萧旭轻嗤一声,戏谑道:“哥哥,你那脑子可是又色情了?”
听着这话,郑旦生生打了个寒颤,强装镇定,没看萧旭,辩驳道:“说什么呢?我这么,无欲无求、清心寡欲,仙风道骨。”
然后看着这涉世未深,年纪轻轻的少年,立时保护欲爆棚,直呼,“叫你们管事儿的来,我给你赎身。然后我安排你去我府上上班吧。”
没过多久,先前引一行人上来的,其中一个男子便进了雅间,向郑旦作揖,笑嘻嘻道:“听说这位公子想要给他赎身,小的想问问,您赎去哪里?赎回去要他做什么?我这地儿好歹也得负责,替他们把把关不是?”
便听七皇子,急不可耐,嚷嚷道:“我们是朔国人,说不定要带他回朔国,至于做什么?定不是这男妓,在府中随便派个差。”
郑旦直言了当道:“肯定比在这舒服,开个价吧。”
那人两眼珠转了几转,在这一圈人中打量了一番,思考良久,心里那算盘打得噼噼啪啪。
无双看得不耐烦,骂道:“快点儿的。老子还要喝酒呢。”
便见那人举起一个巴掌,谄媚道:“五千两。”
“什么?”
一听这价,无双先不干了,“老子赎个头牌,花魁,也就几百两。这貌不出众的男妓,五千两?你怎得不抢?”
郑旦脑子转了转,这杜十娘赎身才三百两,那秦淮八艳董小宛赎身花了三千两。
郑旦又细细打量了下,身边这个小少年,一看就是那种很机灵的人,于是嘻嘻笑道:“值。就五千两。本来打算不带走了,就在侯府做点事。但是我这回去朔国,禹锡也不能伺候我了。”
郑旦眼神看向刘禹锡,接道:“左右得个人伺候,禹锡,你看这孩子怎么样?”
郑旦这眼神什么意思呢?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呢?
自己可是没钱的。这一波又给装出去了。怎么办?于是想着能不能让刘禹锡买单,若是刘禹锡体会不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跟皇帝要钱了。
不想这刘禹锡,好似懂了郑旦那殷切的目光,便于怀间掏出银票,取了五千两给了那男子,道:“五千两,拿好。”
郑旦那嘴都合不拢了,直给刘禹锡点了个赞。直夸这默契,直线上升。
那少年一看,盹儿都没打,五千两就出手了,“扑通”一声跪倒,就给郑旦“邦邦”磕了几个响头。
还不忘转向刘禹锡,磕上几个。口中激动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的愿生生世世给公子当牛做马。”
郑旦赶紧扶起这喜极而泣的单薄身体。
不想这边少年刚一起身,另一边的少年又跪下了,哭泣着“公子,把我也买走吧。公子,行行好。”
看着这梨花带雨的人,郑旦再一次心软。
可是这回这钱谁出呢?萧旭那是不可能的,若是想让萧旭出这钱,自己不知道得表现得多谄媚。郑旦想着,要不和皇帝要吧。
思忖间,便见刘禹锡“啪”的又甩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还甩了句,“公子,高兴就好。”
这一下,两个小少年都笑了,忙不迭得给郑旦和刘禹锡斟酒。
郑旦朝刘禹锡嘿嘿笑着,恨不得立马过去在那白皙的脸上,叭叭亲上几口。
郑旦高兴,几人又是一番觥筹交错。那两个少年,好似因为高兴也胆大了起来。
其中一个,八卦了起来,“公子,你们是来自朔国?听说,朔国的十三皇子,暴虐残忍,每日要吃十个人的臀肉,是真的吗?”
听着这话,郑旦那笑容立时就没了。
无双瞬间捕捉到了郑旦的神色,哈哈大笑:“哈哈…你们怕被吃吗?哈哈…你们可得保护好自个儿的屁股。”
郑旦幽幽道:“你们都是听谁说的。”
“来这里消遣的,也有很多朔国的老爷们,听那些老爷们说的。”先前的少年答道。
七皇子也耐不住了,笑问道:“还有别的传言吗?”
先前那少年,又有些局促,“说是,这十三皇子,状如小指,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引得一房间的人哄笑起来。
无双和七皇子那是笑得前仰后俯,连皇帝都耐不住要笑了。
萧旭则一副看笑话似的看着郑旦那灰白的脸,嘻嘻笑出了声。就属刘禹锡还算正常吧,还在悠然自得得斟酒。
郑旦的内心崩溃了,真没想到自己这光荣传言竟流到了大雍。
这下好了。自己在大雍是,狐媚之人,抛夫弃子,睡了亲哥俩,还欲求不满。在朔国是,暴虐无道,喜食人肉,上街裸奔,状如小指。如今这传言,恐怕已经两国互通了。
看着郑旦那青一阵,红一阵的脸。无双大笑,“不如你俩扒了他看看,是不是状如小指。”
听得无双如此说,先前那少年忽而一呆,接着便顿悟般扑通跪倒,颤颤抖抖,“公子饶命,我我我……胡说的……”
郑旦看着这个,比别人反应快一拍的少年,不禁喜上眉梢,用手挡住那向下磕去的头,说道:“我会吃人肉哦。你怕不怕?”
那少年扬起阳光般的笑脸,笑道:“公子不会。”
无双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一锭金子,“啪”的拍在桌上。
郑旦看看无双那奸笑的表情,摩拳擦掌的样子,心道:“这家伙不会真的想扒我裤子吧?”
果然,无双站起身,一脚踩上椅子,朝十来个男妓喊到:“今日你们做了什么都不会被治罪,不光不会治罪,还有赏钱。”
几个男妓,看着那金子两眼冒光,一窝蜂涌到无双身边,问着要干什么。郑旦一看这场面,慌张起身,朝门口走去。
“哥哥,要去哪?”萧旭跳下床,欲跟随。
“额……我上个厕所。”
郑旦本想逃离这,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说完这话,还真觉得想上厕所了。
刘禹锡也起了身。不想那少年,急急走到郑旦身边,向萧旭,刘禹锡俯身,道:“小的陪公子去吧。”
看着这机灵又有眼色的少年,两人也没多说什么,重新坐了回去。
少年扶着郑旦来到了后院。郑旦大口呼吸了下,外面的空气。被酒糊了的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郑旦看着西北角落处的茅房,向少年摆了摆手,竟还开了个玩笑,“你就在这等吧,万一看到我那状如小指,我该怎么办呢,丢人。哈哈。”
少年轻轻笑了笑,便立的板正,目光盯着茅房,在原地等候。
郑旦忘了一个定律,那就是绝对不能一个人出门。
估计是离开大雍时间久了,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如今,又有两大高手在身边,早就不知道什么是怕了。
果不其然,郑旦刚在一个坑位前站定,就被一把大手捂住了嘴,顺便点了个穴。直被拖到北侧墙边。
没想到这后墙竟是一个暗门!
怕是想破了头,也没人会想到,在厕所,有个暗门吧。
出了这暗门,便是街道了。那人又在墙上轻轻一按,脚下立时出现一个正方形的洞口。
郑旦被一脚踹下洞口,顺着一个斜面木板便滑落下来。随后那人,也跟了下来。
郑旦看着头顶上那小门合上,内心郁闷到了极点,“他爷爷的,有两大高手又如何,该遭的道,一个没落。
这道遭多了,郑旦也没以前那么慌张了。保持着被点穴的动作,心里想着,这次冒险是什么样的。然后又把萧旭骂了一千遍。
反正就是习惯性的骂萧旭。
还没过几分钟,郑旦就被解了穴。
抬眼望去,地下室的正中间,一个中年妇女,右脸上一颗大痦子,拿着一杆长烟枪,穿的花花绿绿,数不清有多少种颜色,坐在一把暗红大椅上。身边立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郑旦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嘻嘻道:“姐姐,绑小弟来是什么事儿啊?要钱还是要人?”
那女人哈哈大笑,“还没见过这样式儿的。有意思。”
郑旦嘿嘿赔着笑脸,“姐姐,你要多少钱?我有。”
便见那妇人仔仔细细打量了郑旦,不禁赞叹起来,“老娘我阅人无数,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身边那小厮立马谄媚起来,“刚我在茅厕看到的。一看这人容貌非凡,便给老板娘您送来了。”
“嗯,干的好。”
妇人赞赏得拍了拍身边人的胳膊,“哎呀,这么俊俏,我都有点舍不得弄死了。”
郑旦一听,弄死。慌了,“姐姐,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死来死去,弟弟害怕。”
那妇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别怕。弄死你,是为了更好的保持住你的容颜,让你得到永生。”
郑旦扯着个嘴,不知道该怎么回。便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声音。回头看去,身后洞开一扇石门,从石门中走出一人,赫然就是,引几人上楼的一人。
便见这人看一眼郑旦,慌忙向妇人行礼道:“老板娘,此人不能抓,他和那凌云阁的萧阁主是一起来的。”
郑旦一听,连忙附和,“对对对,萧旭可是我好兄弟,八辈之交。你送我回去,就当我来这喝了个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