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是筷子不敢拿,拿起来的不敢放。看着这场闹剧,生怕一不小心引火烧身。
当然不免有人心里,感叹这太子,当真是自恃功高,跟皇上叫板到这种地步。
直等到先前去请“郑公子”的侍卫回来,众人才伸长了脖子等着进来的人。
不想这侍卫,结结巴巴说道:“皇上,那郑公子…怕是来不了了,来了也说不了话。”
“怎么回事?”承章帝冷冷问道。
“那郑公子正睡在…睡在萧将军的榻上,两人都…都喝多了,光着身子睡在一起。叫都叫不起来。又在萧将军府,所以,下属没敢带来。”
侍卫像是知道太子和萧旭的关系,边说边瞅着跪在地上的太子。
今天这惊喜是一个接了一个……
郑旦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跳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他和谁睡在一起?”
那侍卫不敢抬头,微抬眼眸瞅了瞅郑旦,诺诺道:“萧将军。”
郑旦强迫自己冷静。想着,萧旭背着自己偷人,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只能是刘禹锡干的!
郑旦看着刘禹锡那异常冷静的神色,不禁后颈发凉。
被称为天下第一的人,都能遭了此人的道。恐怕,这次药倒萧旭,只是给了自己一个面子,或者给自己一个警告。下次,见到的,说不定就是像七皇子一样的尸体了。
郑旦越想越后怕,盯着刘禹锡,忍不住向后踉跄了几步。
便听得常公公突然出声道:“皇后娘娘,这下您放心了吧?太子是真的,他就是在和皇上置气。若那郑公子是真的,现在不该出现在这殿里吗?怎么还有心思睡在别人的榻上。”
这话直接让皇后颓坐在椅子上,心下一片凄凉,彻底失去了希望。
郑旦也是一样的颓然,仿佛对皇后的绝望,感同身受。
只听得承章帝,耻笑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朕对你如此宽容,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耐心,戏耍各位爱卿。你当真是不想当这太子了?你当真是觉得,朕不敢废了你?”
承章帝看着站在下面,一再搞事的儿子,好似容忍达到了极限,恼怒至极,宽袖一甩,桌上的盘碟瞬间被扫到地上,咕咕噜噜滚了一地。
这一下,大殿里的众人都吓跪了。除了郑旦。
刘禹锡抬眸盯着郑旦,众大臣也从各个方向斜瞅着郑旦。
刘禹锡快被气死了,伸手扯了扯郑旦的衣摆。一副,“还不跪下?跪下认错,皇上就会饶过你。”的表情。
郑旦梗着脖,嘴角抽搐着,恨恨的表情里告诉刘禹锡,“小爷今天就要死,你不让小爷走,小爷就死给你看!”
看着油盐不进的郑旦,刘禹锡不再看郑旦,
承章帝则愤怒到从龙椅上站起,指着郑旦骂道:“好啊你个逆子,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朕作对的逆子。来人啊!把他给朕拖下去,打二百棍,然后流放到永州…永不得……”
“皇爷爷息怒…皇爷爷…皇爷爷…”
承章帝的话被这清脆稚嫩的声音打断。
额…谁?
挂件?
郑旦再再一次的懵了。连挂件都来了。今晚可真是惊喜连连……
郑旦回首看着进入大殿的挂件,风尘仆仆,穿着鲜红的衣袍,覆着白绒毛边的红色斗篷。
挂件笑盈盈快步走进大殿,与郑旦齐平站定,顺手拉着郑旦一同跪下,朗声道:“皇孙楚辰叩见皇爷爷,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挂件话音一落,刘禹锡禀道:“皇上,这位便是皇长孙了。是太子殿下特意快马快船,于大雍接回来,同皇上一起过元宵节的。”
承章帝听着这话,又看看跪在殿中,举止得当的楚辰,那怒气也减了一些。伸出右手招呼楚辰起来,
“快快平身,到朕这里来,让朕看看朕的皇长孙。”
便见挂件喊着,“谢谢皇爷爷。”起身走上台阶,在承章帝身边立定,笑吟吟道:“皇爷爷,我可以和您坐一起吗?”
承章帝“哦”了一声,接道:“好好好。”
便见挂件跪在龙椅上,抱着承章帝的脸,叭叭亲了几口,甜甜道:“谢谢皇爷爷,皇爷爷真好。”
承章帝瞬间喜形于色。
要知道承章帝这么大的儿子也是有很多的,但是平时不怎么接触 ,接触也是低眉顺眼。
这皇室的伦理纲常,条条框框,将皇子们从小培养成了举手投足都要极尽小心的样子。像挂件这么胆子大,讨喜的,还真没有。
这边承章帝的笑容还没落下,那边挂件便于怀中又取出一只草编的小老虎,交给承章帝,稚气道:“皇爷爷,这是我和宫人们学的,编了好多遍才编好的,专门送给皇爷爷的。希望皇爷爷喜欢。”
承章帝接过这栩栩如生的草老虎,细细打量起来。
脑海中,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岁月,忍不住神色有了一丝动容,目光停在这老虎上久久没有回神。
便听挂件小声道:“皇爷爷,要不…先让爹爹和众大人起来吧。爹爹要是真的忤逆皇爷爷,还叫我来干什么?我看他呀,就是生病烧糊涂了。”
“还有,各位大人跪久了,地凉。皇爷爷,别生气了…我们一起吃团团圆圆的元宵吧。”
说着,挂件又在承章帝脸上亲上几口。
承章帝回了神,高兴得直把挂件抱上了腿。接着抬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郑旦盯着依然淡定自若的刘禹锡,这回彻底败给了刘禹锡。
怂了!
萧旭被药倒了,自己的儿子也被弄来了。
还走个屁啊,往哪走?
刘禹锡起了身,坐回位置,目光也盯着郑旦,仿佛在说:想怎么作,你自己看着办吧。
郑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认命了。
等着官员们都起了身,坐回位置。郑旦咳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接着幽幽道:“那个…嗯…父皇,儿臣知错了,刚才确实高烧,烧糊涂了。儿臣再也不会惹父皇生气了,若是再犯,儿臣甘愿听从父皇责罚。”
说着,郑旦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佯装着很烫,接着,“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假装昏厥……
便听承章帝急道:“快传太医。”
接着,挂件便小跑了下来,刘禹锡也几步行至了郑旦身边。
挂件那小手捂了捂郑旦的眼,俯在郑旦耳侧小声道:“爹爹,你眼睛还在眨巴呢。”
这一句,把旁边的刘禹锡都给逗笑了,也小声道:“殿下,还是装得像一点吧。”
郑旦内心跑过了一万匹羊驼。心想着,我能控制得了么我?
这一句刚奔腾完,刘禹锡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郑旦的穴。
这次…真晕了,睫毛也不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