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掌柜从口袋里掏出银子,结结巴巴道:“我走得急,就带了十两,十两银子能请天师出山吗?”
白家人眼睛都瞪大了。
“夺少?”
“十...十两?”崔掌柜都快哭了,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又从腰间拽了个玉佩出来:“还有,这、这也值个三十两银子。”
白雀摇摇头,并没接那玉佩:“十两足矣。”
不是她不想多赚,而是这价格已经足够了断这段因缘,要是贪婪钱财,会损阴德的。
“不过,我昨日不是给了你一张平安符吗?如果你一直带着,她应该不敢碰你。”
“哎!”
说到平安符,崔老板就后悔得很!
“我本来是带在身上的,秦氏也安静许多,不再像前几日般缠着自己,就远远的坐着。”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她折腾累了,松了一口气,后来秦氏叫来了我的小儿子,说儿子想看看护身符,我没在意,便将护身符给了儿子。”
“儿子拿着就跑远了,再然后她就扑上来,使劲的亲......”
崔掌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家人,没再说下去。
“我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您说的不干净,不是指有人手脚不干净,而是指我家娘子身上不干净!她、她定是被鬼缠身了啊!”
“我带着护身符她不敢过来,我一摘下来,她就...所以我想,您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一定是个真正的大师!求您救我,也救救我媳妇儿吧!”
白雀点点头,昨天见到崔掌柜的时候,他就看出他身上阴气缠绕,似是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今日听到他说才知道这缠着他的是什么。
“她确实被鬼缠身了,但不是一般的鬼,是一只艳鬼。”
“艳鬼?”
所有人都回头朝秦氏看去。
被捆绑住的秦氏,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但一双桃花眼仍旧含情脉脉地看着崔掌柜,看着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崔掌柜苦着脸问:“这艳鬼附身这么久,对我媳妇会不会有啥影响?”
“影响不大,但是会身体虚弱一段时间。等捉住那艳鬼后,多晒晒太阳,多做艾灸,就会很快恢复的。”
“好好好,太好了!”
崔掌柜立刻点头答应。
又从牛车上拿出个布包:“这里头是符纸和朱砂,是店里全部的存货了,都给您了。”
白雀没有拒绝,这东西是消耗品,用起来快着呢!
“你先住这,晚上子时,我来收鬼。”
并不是白雀不想现在收,而是她这具身体的修为不够。昨日画的那几张符,已经消耗了原主身上所有的灵力。方才为了稳住崔掌柜的状态,又浪费了些许。
所以她打算晚上打坐两个时辰,吸收充沛的灵力后,再来收鬼。
哎,想当年,收这种档次的鬼,她无需动手,只需一个念力。
而现在,还得现充电。
这具弱小的身体,还需好好养一养啊!
安排好崔掌柜后,王桂花把白雀拉到一边:“你跟这崔掌柜啥子时候认识的?”
白雀大概讲述了昨天在当铺时去解手,偶遇了隔壁店铺的崔掌柜的事。王桂花一回想,昨个在当铺的时候,女儿确实离开了一小会,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崔掌柜。
“天师见他面色发青,便让我给他留下一张符纸。若他出事,让他来白家村寻我即可。”
原主的变化实在是太大,白雀为了避免家人起疑,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所谓的玄门天师身上。
白小强笑的见牙不见眼。
十两银子啊!
普通农户辛苦一年,能攒二两银子就不错了。侄女,哦不,天师这三言两句的就赚得了十两银子!
他不由自主道:“哇,天师真厉害,他一出手,崔掌柜就给咱送银子来了,这哪是什么玄门天师,这是财神爷啊!”
“瞎说甚嘞!”白富贵抬手给他一个脑瓜崩,然后双手合十作揖,口中念念有词:“我儿瓜怂,天师就当他是个屁,莫怪,莫怪啊。”
白小强揉了揉脑门,依旧乐呵呵的
要是可以,他都想拜师呢,这银子赚得也太轻松了。
可惜他啥都看不见。
白雀眸光闪了闪,决定趁此机会把话说开:“爷爷,爹,娘,这是我第一次替大师解决问题,如果可以,学成后,我想以卜卦为生。”
“什么,这...”
听到白雀的打算,白富贵和家人面面相觑。
大丫想当算命先生?
可哪有女的当算命先生的?
这...抛头露面的实在不合适,而且现在外头乱得很,打劫的,吃人的都有。大丫长得这么弱小,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被人欺负了咋办?
王桂花张张嘴,想劝,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求助的看向公公。
白富贵神色复杂,最后慢悠悠开口:“多学一门技术是好事,你爷爷我在地里刨食一辈子,只能看天吃饭,天下雨,就能有饭吃,天要作孽,就跟这几年似的,那是卖儿卖女都吃不上一口干的。”
“只是,你毕竟是个女娃,世道乱的很,像昨个路遇抢劫的事还会发生,今天是有天师在身边,能得他庇佑,若是天师离开,如何能保证你的安全?”
“放心吧,爷爷!天师说我天分极高,很快就能出师,到时候我的身手,四海之内,无人能敌。”白雀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是学算命啊,还是学打架啊。
众人更加愁眉苦脸了。
白雀见状,也不多说,回房间掏出黄纸,现画了张爆炸符,伸手一甩,甩在了不远处山脚下的一处枯树上。
只见顷刻间,枯树从树干中心处炸开,四分五裂,碎成渣渣。
白大强和王桂花目瞪口呆,白富贵也露出诧异神色。
白小强拉着二狗跑上前,看到古树已经变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木头,高兴极了。
“爹爹!以后不用劈柴了!”
白雀回头,诚恳地继续道:“出师后,我的能力只会比现在更厉害,所以爷爷不用担心,爹娘你们也大可放心。”
白富贵的目光还聚焦在那杯粉碎了的木头上,内心震动不已,听到白雀如此说,咽了咽口水,直摆手:“不担心不担心。”
大强:爹不担心,我也不担心。
“可是...”王桂花还想再劝,白雀把刚才得到的十两银子塞到王桂花手中:“娘,这银子你拿着。”
“我?”
王桂花低头,看着手中的银疙瘩,昨日还在饥饿中苦苦挣扎,今天女儿就搞来了十两银子!
若女儿能学成,当个算卦的倒也不是不行。
她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白大强,推辞道:“这太多了,放我这不合适。”
白富贵背着手走开:“怎么不合适?咱家不一直是你管钱的嘛。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孙女跟大师混,才刚小有成就,等以后还指不定赚多少个银疙瘩回来呢,这点钱你激动个啥。”
“嫂子,你要不放心,我来管。”白小强舔着脸笑,就要伸手。
“去。”
白富贵白了他一眼,他这个小儿子,都十六岁了,还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形,跟只野猴似的。
等这灾荒年过去,要早点给他找个母猴...找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