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挤啊挤,挤到队伍的最前面,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
除了熟悉的白吉祥一家和肖拐子外,还有一位术士。他年约四十左右,大方脸,菜刀眼,穿着灰色道袍,超脱尘世的面庞下隐藏着一丝阴鸷。
白雀笑眯眯地对着肖拐子道:“肖大叔,你找我?”
肖拐子忙不迭上前指认:“洪大师,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叫大丫。”
洪贤一怔,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白雀。
这小丫头片子是杀死邪神的罪魁祸首?
那可是邪神啊!
邪神啊!
他双手背在身后,阴鸷着脸:“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白雀大眼睛眨啊眨:“大叔你别开玩笑,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杀人呢!”
肖拐子跳脚:“明明就是你!你进威风寨之前还好好的,你走之后整个寨子的人都死了!不是你还有谁?”
白雀摆了摆手,正色:“别瞎说!我们去的时候威风寨已经死了。”
村民们也异口同声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对啊对啊,俺们去的时候,那里就已经是一地尸体了。也不知是哪个大侠看不惯那些杀人如麻的贼人,出来替天行道了。”
“就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可别冤枉无辜人啊!”
“肖老弟你居然替山匪说话,真是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有些村民说着说着实在憋不住,又笑了起来,觉得不太好,又捂着嘴。
“你们!你们!”肖拐子气得要死。
洪贤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
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能耐的,可这群贱民的态度明显不对,似乎在隐瞒什么。
看来他必须出手试探一二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不客气了。”
洪贤从袖口中掏出铜钱剑,轻声念起咒语,顿时一阵狂风骤起,树叶狂飞,发出簌簌地响声。
跳跃的火焰在他的掌心骤然升腾,瞬间变成足球般大小,猛地朝白雀攻击而来。
白雀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原本着急赶路,懒得搭理这群人,想着糊弄过去得了。
可他亮出的那把铜钱剑可是个好东西!
想要!
白雀丝毫不慌,伸出右手,那快速袭来的火球硬是在她面前生生停下。手腕再一扭转,火球便转了个弯,朝旁边树林砸去。
轰地一声,火焰把那片土地砸出了个大坑,碗口粗的树直接断裂,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洪贤心里吃了一惊。
“邪神果然是你杀的!”
白雀只盯着那枚铜钱剑,眼里放光,敷衍答道:“嗯嗯,是我是我!都是我杀的。”
“你刚不还说不是你干的吗?”
“嗯嗯,你赶紧的,磨磨唧唧的,再不动手我就出招了。”
不承认是懒得纠缠,承认了是想要那柄铜钱剑。
肖拐子在旁边帮着叫嚣,上蹿下跳地像只小丑:“死丫头,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
“聒噪!”
白雀掏出一张定身符打在肖拐子身上,他顿时被定在原地,小眼珠里满是惊恐。
洪贤斜睨了肖拐子一眼,并没有上前解救的意思,而是看向白雀,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竟然竟然还有如此天赋异禀之徒。”
“这样,你若是认我当师傅,我饶你一命如何?”
白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有师父。”
“呵,鬼先生吗?可是据我所感,这附近只有几只小鬼,并没有强大的魂魄。”
“呵呵,没能力的人自然看不见我师父。”白雀往前走了几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叔,你的嘴怎么这么碎?”
“小东西伶牙俐齿,你不愿意?”
“我的师父,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洪贤轻轻地叹了口气,倨傲中带着一丝惋惜:“好吧,既然你承认邪神是你杀的,那就一命还一命吧!”
说罢,他口中念念有词,那只铜钱剑化成一道红光,如炽烈火焰般燃烧,他扬手朝着白雀劈砍而来,剑刃划过空气,直直朝白雀袭来。
白雀反手一个给身后村民设了个屏障,以免打斗期间伤及无辜,然后闪身避过第一波攻击,洪贤也不甘示弱,接连劈出几束带红光的剑气。
只不过都被她躲了过去。
白雀撇撇嘴:“就这么点能耐?那我要出手了哦!”
她双手掐诀,凝聚起一股强烈的力量,撕裂着四周的空气。
洪贤双目圆瞪,想躲开,可那股力量却以迅雷之势直直撞击他的胸腔。
他膝盖微弯,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直到这时,洪贤才感觉到不妙。
他怕是大大小瞧了眼前这个丫头。
她身上的那股气场,比四十岁的他还要老道,根本不像是个十岁出头的乡野丫头!
而自己在她的手上,竟然过不了一招!
难怪他方才放狠话的时候,那群村民笑出声,原来是笑自己自不量力啊!!
现在五脏六腑都在疼,今天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师兄啊!师兄!你真是害苦我了!
洪贤撑起手臂,又往外吐了口血沫子,死死的盯着白雀。
“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爹!”
白雀往前走了两步,指尖凝出一抹符咒金光,金光照的洪贤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伸手想要遮挡,可那金光咻的钻进了他的脑门,下一瞬,脑子里像是炮仗炸开了般轰隆作响,震得他天灵盖都要掀开了。
洪贤疼得在地上翻滚。
“啊!!你、你做了什么?”
白雀没回答,而是蹦跳着上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铜钱剑。
洪贤目眦欲裂,这把铜钱剑刚到他的手上没几日,还没捂热呢,就被抢走了?
他怒吼:“那是我的铜钱剑!”
白雀一本正经:“现在是我的啦!”
这把铜钱剑可不一般,普通的铜钱剑是用红绳穿的,而它是用铆钉钉的,通身温润,是个顶好的法器。
她小心翼翼将剑揣在怀里,又后退两步,然后歪着脑袋看他。
“杀不杀你呢,完全取决于我的心情。今天我心情特别好,可以留你一命。”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他到底要用邪神干什么?”
“哈哈!”洪贤牙齿上还粘着血丝,笑起来简直像是血盆大口:“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可话音刚落,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用无数根冰锥在不停地凿,每一下都让他头疼欲裂。
凄厉的惨叫在静谧的树林中回荡,惊得鸦雀乱飞。
白吉祥一家看到情势急转直下,扔下洪贤转身就跑,肖拐子想跑,但动不了,吓得直呜呜。
白雀似笑非笑地看着洪贤:“大叔呀,是不是头疼欲裂呀?嘻嘻,你要是不回答的话,会继续生不如死呢。所以我还是劝你实话实说,省得受活罪。”
“你对我到底做了什么?!”
“当然下咒啰!哦,你也不要想回去找他帮忙,他帮不了你,这咒只有我能解开。”
“虽然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有些不愉快,但我还是希望咱们能进行友好合作。”
洪贤恨恨的盯着白雀。
“什么合作?”
“首先,从今天起,你只能听命于我,你后头那位有任何的消息,你都要遣信差鬼告诉我。”
“其次,告诉我他到底想用邪神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