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回来时,白、王二位里正,还有王氏族长齐齐正守在村口。
远远看到她身影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齐齐松了口气。
白雀眉头一拧,询问出了什么事。
白里正忙将昨晚石丰收遇到的事说了,还将那一锭银子交了出来。
白雀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那些村里的人屁大点事都会被来钱来福得知,原来因为出了内鬼啊!
“那他们说如何通知他们了吗?”
石丰收忙道:“说了说了,说要是有事,就去对面那庄子里找一个姓罗的瘌痢头。”
白雀道:“那你现在就去,说我家盖房了,让他们来收盖房捐,还有村里还挖了三口井,让他们来收打井捐。”
“啊,这...”
白里正见白雀态度坚决,便知她心有成算:“去吧,听大丫的。”
石丰收惶恐地退下了,连早饭都没吃,就朝对面的庄子上跑去。
他按照交代找到了瘌痢头,然后一五一十的说了,瘌痢头果然十分高兴,对他说只要今日收到税了,一定会给他一两银子的赏银的。
瘌痢头打发了石丰收后,就去找到了来钱。
来钱一听能收银子了,立刻有了干劲,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哈哈,没想到昨晚才布置下去的任务,这么快就有回馈了!”
一个手下道:“那是,昨日我给了他十两银子当定金,他定会尽心尽力。”
“你给了他十两?”来钱有些不悦这些人自作主张。
那人赶紧上前回话:“之前那些人大多穷苦,一袋米一袋面就被收买了。可现在这批人一看就有钱,米面怕是笼络不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来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十两就十两,反正投入越多,收的越多。
林大人说了,出人命也不要紧。
那他们就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了。
盖房捐只是一个借口,怎么从这肥羊身上磨出一万两,得好好想想。
光靠挖井捐和盖房捐,最多也只能磨出个几百两。
思来想去,他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柳叶瓷瓶,看着好看,但其实并不值钱。
他则为了哄他那相好的买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今天就要派上用场了。
来钱朝那手下招手:“我记得你身手不错,你趁人不注意去把这瓷瓶放在里正家里,放好了回来告诉我。”
偷盗御赐之物,可是重罪。
什么,你说这不是御赐之物?
他说是,那就是!
他今个非得用这个价值五钱银子的柳叶瓶,磨出五千两来!
......
白雀吃完饭后,
一个时辰后,庄子上来了一群乌泱泱的痞汉,他们流里流气,手持棍棒,一脸的凶相。
白里正迎上前去:“敢问各位,来我们富强村有何贵干?”
来福昂着下巴:“有人看见你们富强村的村民到我家偷东西,那可是御赐之物,老东西,赶紧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白里正惶恐摆手:“没有没有,我们都是老实人,怎么可能干偷鸡摸狗之事。”
“怎么不可能!算了,懒得跟你废话,赶紧的,给我搜!”
来钱一声令下,一百多个汉子就四散开来,跑到各家各户里去搜了。
原本管这片的只有三十人,可他们知道富强村的人多,三十人怕是镇不住场子,所以又调了几十人来,都是黝黑壮硕的混混。
这些人手上都沾着人命的。
很快,就有人从白里正家里找到了柳叶瓶。
来钱故作暴怒:“好啊!你还说没偷!这在你家翻出来的,你怎么说。”
“我...”
“你可知偷盗财物,尤其是宫中御赐之物可是什么罪?会斩双手,判流放。你们一家子,都会死在流放的路上。”
“啊这...这东西跟我们没关系。”
“你可知,有没有关系是我说了算的。我说有关系就是有关系。”来钱话锋一转:“如果不想死,那就用银子来平事吧!”
“敢问,要几两银子啊?”
来钱气笑了:“几两?你打发叫花子呢?!五千两!少一个子儿,我叫县令剁你一截手指!”
白里正面色惨白:“不要见官,不要见官,这钱我给你凑就是了。”
来钱很满意,又看向正在打地基的那块地方:“对了,还有你这盖房了,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凡是村里盖房的,都要交盖房捐!你这么大的地儿,至少要二百两!”
“还有,你们村打井了吧?打井没有上报就动工,一百两一个井,一共就是五百两。”
“五千五百两,你今天要是能拿得出来,这事就了了,要是拿不出来,我们就去县衙好好走一遭。”
来钱说完这番话,就等着村民们闹一阵,然后他们杀鸡儆猴几人,最后收银子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没有求饶声,没有怒骂声。
只有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
“五千五百两是吗,我现在就给你们拿来。”
来钱从人缝中看去,是那天那个给了自己一千两的小丫头片子。
他不禁高兴起来。
这富强村果真是富得流油。嘿嘿,他一天时间就完成了一半任务,林大人该夸他了。
只见那姑娘走上前来,手上举着一张纸。
来钱皱眉:是银票?
银票兑钱还得收保管费。
罢了罢了,能收到五千五百两,也不在乎那几十两的保管费。
可就在那“银票”到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不对劲。
那不是一张银票,而是一张画满了符咒的黄符!
他脑中嗡的一声,同时天空轰隆一声。
就见万里无云的大晴天里,平白一道闪电将他们所有人劈中。
等再睁眼的时候,他就漂浮在半空中,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是他们的......尸体?
白雀拍拍手,笑得露出好看的梨涡:“正愁找不到苦力鬼给我们盖房子哩,这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