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台的边绳捆绑着四肢,刺眼的白炽灯光打在赤裸的肌肤上,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观众台坐满了人,兴奋地像是一群发情的猴子,嘴里满是污言秽语。
项恺如同困兽发出嘶吼,一双虎眸爬满血丝,手臂脚腕被勒出青紫的伤痕。
他看到林子彦坐在台下,一脸戏谑地指挥。
项恺垂下头,麻木地盯着大片鲜红的血顺着拳击台不断地往下淌……
猛地,项恺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他盯着林子彦近在咫尺的脸庞,强忍着那股作呕地冲动,扭过头看向窗外朦胧的天色。
他扯开抱住自己的手臂,起身走出房间。
林子彦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瞧见他的背影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项恺站在窗前,粗暴地推开窗户,拿着打火机点燃根烟,他摸了把头发,满头汗水,冷风吹过头发凉得发麻。
他吸着烟,神色凝重地望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操他的,自己是怎么了。
林子彦走出来,站在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宝贝,你醒了?”
项恺深吸了口气,攥住他的手腕想扯开,林子彦不肯放手,用自己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背,这样自己就挨着距离他的心脏最近的地方。
林子彦一下下轻吻他的脖颈,柔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项恺不说话,林子彦知道自己猜对了,“梦到我了吗?”
“是不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我又伤害你了吗?”
项恺冷冷地说:“放手。”
林子彦额头抵着项恺的肩膀,“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掉那些混蛋事。”
项恺无动于衷,林子彦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发冷的肌肤,“你很好奇我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对你吧?”
“我怕你离开我,我当时怕得要死,我以为你变乖了,就不会离开我了。”
“是我的错,我怎么能这么想呢?”林子彦摇头,“我还总是吃醋,无论是谁靠近你,我都生气,你不理我,凭什么理他们啊。”
项恺听够了他荒唐的话,“那是你自己的事,放开!”
林子彦嘟囔着嗯了一声,“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伤害你的借口,那你气我吧,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别自己憋着,生自己的气。”
项恺竖起手肘朝后怼了他一下,林子彦闷哼,就是不肯放手。
小硕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个赤着肩膀站在窗边紧紧地拥在一起,尴尬的脸都红了,“喂!”
“你……你们干什么呢!”
林子彦扭过头,小硕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怎么是你?”
林子彦靠在项恺的肩膀上得意地说:“当然是我,我来找我的男朋友。”
小硕瞪大眼睛,瞅着项恺难看的脸色说:“那个……孩子醒了。”
他又看了看林子彦,大呼小叫着:“他们是他的儿子?!!”
项恺推了林子彦一把,走到房间去看孩子,小硕已经给他们换了尿布,现在的婴儿除了睡觉就是要喝奶。
小硕看了林子彦一眼,林子彦轻视地睨着他,小硕什么都没说,换上鞋子就跑了。
项恺抱着那个爱哭的走出房间,站在水池边给他们冲奶粉,林子彦换好西装,瞧着孩子趴在项恺的肩膀上,觉得那小不点是在向自己示威。
他走过去说:“宝贝,我要去开会,等我回来我们就做点情侣该做的事,吃烛光晚餐,看看电影好不好?”
项恺提醒他一句:“项俞的事,lenz怎么说?”
林子彦应道:“他已经派人专门调查了,我们只需要等消息就好。”
“宝贝,我知道你很担心弟弟,但是军方的调查我们没办法插手。”
这也是项恺最无力的事,“我知道。”
林子彦不打算告诉项恺自己之前和高宇寰联手搜集项俞犯罪的证据,怕他伤心。林子彦也不打算告诉项恺,项俞曾经对他有过逾越的心思,原因还是怕项恺伤心。
林子彦更不打算告诉项恺,项俞是真的做了伤人的事,哪怕是被迫,自己亲自查出来的,宇哥当时恨不得弄死项俞,才拿出他亲近项恺的那段视频,自己也是真的疯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吻痕,林子彦知道项恺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他同样被蒙在鼓里,可自己却平白无故地怪罪他。
他该多绝望,觉得是自己的身体,活该遭受这一切,给了别人作贱的机会。
林子彦都恨不得杀了那时候的自己了,但是自己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才能补偿项恺,把一辈子都赔给他。
林子彦恨项俞,没有他自己就不会误会项恺,他怎么敢对项恺做出这种事,真的想和宇哥弄死他。
可真正伤害项恺的还是自己,为了能让项恺开心,自己可以帮项俞。但是如果他不能全身而退,林子彦想能瞒着项恺一天就算一天,理由还是怕项恺伤心难过。
项恺瞅着他一眼,“你走吧。”
林子彦勾起唇角:“我可以亲你吗?”
项恺转身,抱孩子回房间喂奶,林子彦跑到他面前,迅速地俯下身亲了个响的,“等我回来。”
林子彦离开后,项恺坐在房间里,找出行李箱开始收拾,项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利用林子彦,这样算不算卑鄙。
现在lenz在调查项俞的事,等事情解决后,他就带孩子们走,去一个林子彦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