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一般是有些钱财的家庭，雇得起十来个仆役奴婢的才敢这么自称，当然武安府的员外不少，几百上千个是轻松有了，这不刘员外的夫人喝了一口茶，很是羡慕的说道：“老姐姐啊，你虽然姿色比我强一点，但是我看你家老王也是整天混青楼的，怎么这几天你都容光焕发呢？”王夫人咯咯咯笑道：“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不知道城南的飞燕阁现在不做那种生意了，老王前天过去喝了花酒，回来就急吼吼的那啥，我缠着问了原因，才告诉我和飞燕阁的事，昨天我跟他一起去了，啧啧，真的很过瘾，回来，嘿嘿，不但是我，就是那死狐狸精都被喊过去帮忙。”
    这些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飞燕阁里就来了不少挽着愁眉苦脸丈夫的富态妇人，刘夫人紧张的抓着刘员外的衣袖，看着穿梭着的穿着露骨的女侍，鼻端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又听到歌女几近呻吟的歌声和看到大厅中间朦胧的女姬舞动着蛇一般的躯体，只觉内心有一股火热，急急跟着刘员外到了包间，坐下来才松了一口气，刘员外望了夫人一眼，刘夫人装作淡淡的说道：“你平日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来，你放心，我知道这里做不了坏事，我也不是善妒之人。”
    刘员外苦笑一声，张嘴问道：“五十银的酒菜来一份，还有姑娘么？”女侍笑道：“老爷来的真巧，刚巧这个房空了出来，燕红姑娘刚刚回房，要不让她过来？”刘员外点点头。女侍低头退出，不过几秒钟又进来问道：“外面有个王奎的说是您老友，要跟您拼桌。”又偷偷看了一眼刘夫人，郑重的说道：“他似乎也是带着自己夫人过来的。他说今晚算他的。”刘员外苦笑一声，刚摆摆手，刘夫人笑道：“王姐姐来了也好，我一个人着实有些害怕。”
    燕红疲倦的靠在床头，旁边的脸盆里吐了满满的一盆，新来的卫五爷改革了薪金制度，以前是每晚只要出场就是固定十银，现在变成固定一月三十银的养家钱，然后出一场得两银，然后酒水净利润陪酒女姬按房间算，可以分得一成。燕红五点就进场，现在九点已经过了两场，一壶酒就是一斤，卖十银，阁里挣大约九银，分到女姬手里就是一银，要想挣到十银，一个晚上最少要出去三场，然后和客人一起喝掉十壶酒。当然客人可能还会有额外的赏赐，那就都归女姬所有了。比起以前那是好多了，以前飞燕阁主要是做皮肉生意，一个晚上接两次客，能挣到十银左右，但是因为有卖身契的关系，所以这些钱付了爹娘卖自己时的那些钱的本息，能落到自己手里有个一两银就不错了，现在不用做那等事了，每天手里还有好几银，新来的梅花大姐当着大家的面把卖身契撕了，说不用再卖身，也不许卖身，好好挣几年钱，以后找个老实人嫁了，好生过日子。
    别的还好，就是喝酒难受。这不刚刚坐下，就有女侍过来问，能不能过去。怎么能不过去呢？一场就算什么都不喝也是两银呢。轻声问道：“这位姐姐，我能稍微休息一会么？”女侍是帮中人，也有炼肉期的修为，她们穿的是比较暴露，但是她们是不陪客的，主要是端茶倒水，迎来送往，看着燕红着实可怜，轻轻点头道：“你休息一会，我就说你在补妆，十五分钟够吗？”燕红感激的点点头。
    王夫人昨天已经来了一次，今晚本来不应该过来，五十银加上女姬的二十银，一个晚上就要七十银，这笔钱不算多，但是每晚来，咦，每晚来也不过二十金嘛。我不来，难道便宜那骚狐狸啊。
    见她进来，刘夫人松了口气，想上来拉住她的手，王夫人一把甩开，陪着你家老爷坐着去。女侍推开门，歉意的说道：“燕红姑娘需要补个妆，可能需要十来分钟，我看这位夫人第一次过来，你们先聊聊天，喝些酒，欣赏一下歌舞，行么？”刘夫人连连点头：“可以。”王夫人啐了她一口：“看你胆小的，姐姐跟你说，来这里就要完全放开，不要拘谨。”又伏到王员外怀里，仰着头嗲嗲的说道：“相公，你说对么？”王员外偷偷看了一眼刘夫人，小腹火热，往日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今天能够看着满脸酡红的她坐在自己右侧，这怎么就不激动了。
    燕离在大厅找了个桌子，摇摇头说道：“这香太浓郁了，气氛这样，那些贵妇人愿意来？”春千秋嘻嘻笑道：“不就是图这个么？燕哥放心，咱们有准备的，绝对不能对咱们姑娘不利，咱们这里有十个炼气期的打手，对付别人不行，对付那些，那是绰绰有余了。”
    燕红扑出包间，掩着嘴急急穿过走廊，来到更衣间，对着旁边的木桶就哇哇的吐了出来，那两个丰腴的夫人已经完全放开了，喝酒跟喝水一样，那个第一次来的刘夫人险些就要在包间里脱光跟他老爷当场表演了，好在刚才这呆了一小时不到就被自己男人拉回家了。无力的靠着墙角坐下，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身边绿柳递过一杯清水，也疲倦的在她身边坐下，喃喃说道：“燕红姐你酒量真好，你这三场都完了，我实在喝不得了。”燕红漱漱口，扬扬自己已经湿透的衣袖，又指指自己已经几近透明的肚兜：“有一半被它们喝了呢。”绿柳吐出一口酒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燕红微闭着眼，喃喃说道：“梅花大姐说了，想走的明天就能走。”绿柳将头歪在她肩上，无力的说道：“走了又能去哪里呢？难道回家再被父母卖一遍吗？”燕红微微一笑：“我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真的是生不如死啊。我打算拼个五六年，攒个一百多金，回我们镇买上十几亩地，看看能不能遇见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绿柳仰起头，羡慕的说道：“今天王蔷又哄着客人喝了将近三十壶酒，光是提成就有三十银了。燕红姐，你说王蔷怎么就那么能喝啊。”燕红咧着嘴笑道：“王蔷有修为在身，本身喝个三五斤酒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人又好看，又会撒娇，撅撅小嘴就能哄着客人喝一大杯，我刚才从她那包间跑过去的时候，亲眼看到她坐在一个客人的怀里，硬把一壶酒给人家灌了下去。旁边客人的朋友都在起哄，估计就是这一下五六壶酒就没问题。”
    王蔷冲了进来，趴在木桶边哇哇的开始吐，喘息了好久，接过绿柳递过来的清水，漱漱口一口喝了下去，才扭着身子走到她们身边，挨着坐下来，喘着粗气说道：“我可都听到了哈，背后说我坏话，恩？”绿柳慌道：“我没有，没有说坏话。”燕红笑道：“你别听她吓唬你，蔷儿是个好人的。”伸手在王蔷胸口抓了一把，问道：“为什么你这里就比我喝得多？”王蔷吃吃笑道：“因为你生怕别人发现呗，我就是大大方方的当着他们的面让酒从这里流到这里流到这里，吃吃，他们看得目瞪口呆，巴不得我多流一点下来，多打湿一下肚兜呢。”
    外面女侍急急推门进来，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妈呀，你们三个在这啊，我到处找。”王蔷笑道：“大姐啊，上吊也要喘口气啊，能等十几分钟不？”女侍也过来挨着她们坐下，疲倦的说道：“我也累得要死，这一晚上跑上跑下起码有几十次了，钱还没你们挣的多。”王蔷嘻嘻笑道：“我们这是辛苦钱，听说你们一晚上只挣五银？”女侍点点头，疲倦的说道：“是啊，而且就只有我们十五人，要一直坐到凌晨四五点，还得把这里全部打扫干净才能去睡。”王蔷惊讶的说道：“这么辛苦啊，我还以为每天是那些龟奴打扫的呢。不对呀，我每天起来的时候，你们好像都起来好久了呢。”女侍苦笑道：“是啊，十点必须起床，要做些准备工作呢。”王蔷叹口气道：“你们也挺不容易的，上次那个十一号因为包间没来得及清理干净，被梅花大姐骂的当场就哭了，我知道那次是胡蝶在里面发酒疯，吐得到处都是，她擦了好久，才清理干净，所以耽误了时间。可是就五银，你不如直接跟着我们干呢。”女侍叹口气：“我倒是想，可是我是签的死约，东家不许我们这样，说以后还得回去嫁人呢。不过我也知足了，我们几乎每晚都能挣到五银，加上还有五十银的底薪，一个月也有两金。等干满十年，我就可以带着一大笔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