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不知道是谁在调查自己,不过也无所谓,他不便公开的身份只有百花宗的宗主,但这个事师尊是知道的,大长老也是知道的,所以应该不是宗门内部的人。
九阳城一带雪下的很大,飞舰有意减缓额速度,到了六点多才在九阳城外停下来,燕离独自离开,朝着九阳城奔去。
北门城楼上,凌绫冒着暴风雪站在城墙之上,她是绝对相信燕离的,他说能赶回来就一定能赶回来,师傅这次回来对她的管束松了许多,早上自己说想去九阳城,师傅没有问她要去做什么,只是说了一句“雪下的很大,自己注意安全。”就让她走了。
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急速的奔过来,她招招手,那人也向她招招手,心里高兴,那是燕离到了。九阳城是有法阵笼罩的,最起码就是禁飞,燕离只能进了城门,再走上城墙。
风越发的大了,燕离走到她身边,张开手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凌绫低着头被他拥进怀里,过了许久,听见燕离笑道:“我现在身体虚弱,咱们得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了。”凌绫捧着他的脸,心疼的问道:“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右臂的问题解决了么?”燕离嘴角露出笑意:“算是解决了,再有半个月,半个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冷汗猛地冒了出来,凌绫慌了,连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了?”燕离身体有些弱,又在雪地里奔袭了二十多里,正好碰到右臂发作,一下子缓不过来,任由凌绫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右臂的疼痛消退了,这才长吐一口气说道:“不要紧,右臂抽了一下。”
两人寻了客栈,燕离脸上才稍稍有些血色。将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跟她说了。凌绫嗔怪道:“那你那么着急赶回来做什么?就不知道等两天缓过来再说?”燕离笑道:“以前每次都是我约你,难得有一次你主动约我,便是死也要来。”
两人只说了一会会话,燕离便觉得十分疲倦,又舍不得和凌绫分开。凌绫却不让他强撑,燕离挺过这一次是动用了潜能的,加上精神有消耗很大,这样撑着对他不好。看着燕离上床睡了,凌绫便在桌前闭目打坐。
等到三点多燕离醒来,凌绫才叹口气说道:“原本昨天是给你庆祝三十岁生日的,没想到一见面全部忘在脑后,连句生辰快乐都不曾跟你说。”燕离一愣,对呀,昨天是自己生日呢,想到凌绫不但记得自己生日,还赶过来给自己庆祝,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轻轻拥住凌绫说道:“现在也不晚嘛,既然祝贺生日,是不是有礼物?”
凌绫笑了笑,手里多了一件黑衫外衣,站起来给燕离穿好,隔远了看看,赞道:“真的很合身呢。知道么?这是我花了一个月功夫做的,上面有十六道符文,器司的师姐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呢,这件黑衫有下品灵器的水准呢。”燕离满心欢喜,将凌绫拦腰抱起,转了两圈说道:“要是天天都能这样多好啊。”凌绫笑道:“暂时还是不行,师傅说宗门要我去打试炼塔,我已经拖了一年了,这半年师尊说要对我进行魔鬼训练,叫我一刻都不得闲。”燕离点点头说道:“好,半年后,我也一起去,我们比赛谁打的远如何?”
两人相拥到天亮,听见外面渐渐有了人声,这才推门出去,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大早就有人将街道上的积雪清理干净,现在街上已经有了许多人。两人找了地方吃了早餐,燕离笑道:“还得去一趟和兴堂,我得了人家这么大的好处,怎么也得还他家一个筑基啊。”
因为有兰如跟着,两人也不方便有任何亲密动作,上山之后,燕离在内门处登记了兰如的姓名来历,便让凌绫将他带到冯达几人的小院,嘱咐了最近的功课,又严厉的说道:“你身上背负了兰家三代的梦想,我给你安排的功课不许打折扣,每个月我会抽空过来核查,只要有一次达不到我的标准,你便下山去吧。”
清风在亭子中摆好茶具,陆师笑道:“让燕离来,他在茶道上有些造诣。清风,你唤明月过来,你们烤些灵肉,咱们四人就在这亭子中赏赏月,你燕师兄这次受了许多苦,一起听他说说。”
燕离恭敬的给陆师倒了茶,又给清风明月各自倒了一杯,继续说道:“就是这么一个情况,现在弟子精神还未恢复,王祭酒说至少要修养半年才行。”陆师笑道:“也算因祸得福,这次对你的提升非常之大,你现在能使用你那柄龙虎方天画戟么?”燕离摇摇头说道:“最多使用一分钟,也就是最多打出一招。”陆师示意燕离自己吃灵肉,这才说道:“你这一年更多的是修炼自己的楼台,压制自己的修为,你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燕离吃下一串灵肉有了精神,想了想说道:“王祭酒跟我说,筑基境是一切之本,只要实打实的在修炼,当然是打磨的越稳固越厚实越好,还叫弟子不要着急,说弟子经过这几次折腾以后结丹一点问题都没有,五十岁结丹才算刚刚好。所以弟子还是想只要能压制就压制,等到四十岁以后再说。而且,弟子现在在武技上还是比较弱,说戟法吧,现在只有基础招式,霸王戟法也好,吕侯戟法也好都只是会用,连熟练都算不上。剑法这一年只是找回来一些感觉,勉强有两套剑法算是熟练,所以弟子还是想勤练左手剑。”陆师点头说道:“凭着自己心意就好,左手剑没有问题,你的右手已经不太适合练习剑法了,太霸道,不妨直接修炼拳法和掌法,也能稍稍加强右臂的灵活性。戟法不要着急,以后上了战场,几场冲杀起来,也就熟练了。”
燕离想了想说道:“弟子打算半年后,右臂和精神无碍后去尝试一下试练塔。”陆师点头道:“甚好,半年后我带你去个地方,磨炼一下你的杀气。这段时间还是留在我的身边,站在宗门最高处看问题,有利于培养你的大局观。”
饮完茶,陆师把燕离带到书房,问道:“这次去洛家,有何收获?”燕离知道他问的是局势,想了很久说道:“总体来看,想要分封的金丹还是占了多数。弟子在洛家的时候也做过功课,宗门现在实际分成三股势力。”战力最强大的自然是六部派,以陆庭风为首,金丹高达一千七百余人,掌握着宗门钱粮大权,军事大权等等几乎所有权力,权势最大的却是长老会为首的世家派,有金丹千余人,多数都在宗门的要害位置,甚至能左右省镇守的轮替。影响力最大的却是学部,也有五六百金丹,高阶居多,最重要的是,每个修士都是学部的学生,便是陆庭风和梁晨也不例外。
燕离给陆师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但是即使咱们自己,赞成分封的也是不少。现在九阳宗实际利益世家派占了六成,如果按家族分封,那肯定都不会同意,但是按金丹分封的话,我敢说有至少六成以上的金丹会赞同。两成的金丹会沉默,真正反对的可能只有两成。”
陆师点头说道:“我也知道,分封是势在必行,我所做的仅仅只能是尽力拖延罢了。分封对宗门确实是最有利的,宗门可以集中资源培养精英,晋级金丹的人会更多,元婴也可能有两三个以上。同时各个家族为了自保,也会集中资源偏向家族中的天才,可以预料,分封真正实行五十年之内,九阳这边金丹必然井喷。但是庶民,除了真正的天才,其他人将永无出头之日,像冯达、华举这些人或许能依靠每年一千人的录取名额进入宗门,那些府院的天才就永远只能是庶民了啊。这个界限实在不好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