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身影乘着月光走来,顾辛立刻捂住白妤嘴。
“妤姐姐别骂了,你老公带你回家。”
白妤使劲推开他的手,“我没有老公,你松开我。”
顾辛压低声音说,“不能骂人。”
“我就骂,我就骂。”白妤晃悠悠站着。
“宋明译是神经病,神经病,又不是我撞他爸,关我什么事,凭什么折磨我一个人?凭什么啊!”
“呜呜呜,凭什么被抛弃的人是我?”
白妤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她压抑很久,“凭什么倒霉的是我。”
顾辛挡在她面前,“宋大哥,妤姐姐喝醉了,要不就在这里住下,明天再回去。”
“不用,我来接她回去。”
白妤歪着头瞧,“这人怎么像那个王八蛋呢?”她凑过去一看,“这王八蛋还有两个。”
顾辛擦一把冷汗,耳边传来声音,“嗷呜!”
他猛地转头,我哥变异了?
“嗷呜!”狼的吼叫声,响彻四周。
“嗷呜!”顾习跟着喊。
再也不和哥喝酒了,酒品不行。
“宋大哥你帮我一个忙,把我哥从柱子上扒下来。”
“嗯。”宋明译拎起顾习,像拎小鸡崽似的。
“嗷呜!”他还在喊,“啪。”一个响亮的大比兜过去。
顾习好像清醒些,宋明译。
宋明译随手一丢,顾习搓搓屁股,“宋大哥,你别丢我。”
“滚回去睡觉。”具有威压的命令。
“好咧,我这就回去。”
顾习很怕宋明译,毕竟他打人比自家哥哥打的还重,直接揍。
但只清醒一刻,他坐在石凳子上,整个人还是迷糊的,喝太多了。
“宋明译,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啊!”
白妤控诉,“为什么!”
寂静的夜晚,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宋明译扛起她,“闭嘴。”
“放开我,救命,伊伊救我,有人贩子啊!”
“啪。”
“好疼。”
“清醒了吗?”
白妤眨巴眼睛,继续嚎,“救命,有人打人了,有人打人了,谁能救救我?”
她扯着嗓子喊,声音大。
顾辛扶起趴在石凳子上的司晚,“晚姐姐,我送你回房间。”
“汪汪,你照顾我哥,我等会来接他。”
“汪汪汪汪。”
“放心,我会看好伊伊哥哥。”
别墅门口,白妤拼命捶打宋明译的背,“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宋明译将白妤丢在车上,他掐住白妤下巴。
“下次喝酒,我打死你。”
“呜呜呜。”白妤呜咽着,“我是没人要的小孩,谁都不要我,谁都不要我。”
宋明译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很快消失,敷衍回答,“我要你,坐好。”
“叮咚。”白妤的手机亮了。
打开一看,陌生信息,给我打钱,你弟弟上大学要钱,贱胚子,真以为自己当上宋夫人了,我告诉你,要是没有我把你送进去,你不知道在哪里打工。
往上翻,八点三十。
打钱,不然我找你。
七点五十。
贱东西,你敢拉黑我,我告诉你,我是你妈,你必须给我钱。
送你进宋家是享清福,给脸不要脸的狗玩意,我生你还不如生只老鼠,它还会打洞。
宋明译直接拉黑。
白妤抱着手臂凑到他脸面前,“帅哥,你好,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靠过去亲一口,“我想不起来了,你亲我一口,我就能想起来。”
面前的人儿明媚活泼,脸颊微红,嘴唇红软。
她指着他,“骗你,我们没见过,我是没人要的小孩,两个选项中,从来不会被选的那个。”
她扯着他的领带,“你知道吗?家里鸡腿有两个,从来没有我的,就因为我是女孩,不配吃。”
“哈哈哈。”她哭着哭着就笑了。
“但我父母会装,在外面装着爱我,说重女轻男,你觉得好笑吗?”
她招招手,“你过来点,我悄悄和你说,我告诉你哟,我很羡慕伊伊,就是一岁多的小宝宝。”
“你知道顾习顾辛看她的眼神吗?就是那种全世界只有她最好的眼神,即使她做错事,嘴上骂骂咧咧,其实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她好像生来就是享福的。”
宋明译沉默很久,没有说话。
她喃喃道,“而我出生时就注定。”她哽咽继续说,“注定来受苦的。”
“凭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她声声控诉。
“我居然会羡慕一岁半的小宝宝,是不是特别可笑?可笑极了。”
“我已经望到伊伊的一辈子了,全家喜欢,独一无二的宠爱,怕是她要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她的哥哥们,都会争先恐后给她摘下来。”
“而我只是要一个鸡腿,都没有。”
她抽噎着,“我讨厌这个世界。”
宋明译给她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凌晨一点,很多店关了,只有一些夜宵店开着,很多店都没鸡腿,他开着车找了一个多小时,才买到三个鸡腿。
他拉开车门,斜靠着,“吃。”
没有半分反应。
白妤睡着了,他推了推,纹丝不动,他咬一口鸡腿。
味道一般,只不过如此,有什么可念的。
他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他喝完半瓶水,继续启动车子,带醉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