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来是一片繁荣兴盛的国度......”
贝拉似乎被勾起了回忆,开始慢慢讲述曾经的故事。
在经历了无数文明的兴衰之后,他们终于在这里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度。
每个人都拥有无限的潜力,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兴起的神明。
只要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们势必会成为这片宇宙中,最为强大的霸主。
然而,没有永远的和平,在一片祥和的表象之下,日益膨胀的是那无穷无尽的野心。
他们的国王不满足于现在的地位,终于在某一天,向着昔日的旧神发起了象征着权力的挑战。
结果,可想而知。
与那些在宇宙中存活了不知多久的旧神相比,他们实在是太过弱小。
旧神甚至连本体都没有降下,仅仅是派来了一道影子,就将昔日所建立的一切化为了黄沙。
钟声,在那一刻被敲响。
没有多余的话语,旧神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单单是挑衅自己的权威,就已经足够宣判他们的死刑。
天空变成了血红一片,那是由神国子民的鲜血渲染而成。
少数人逃脱了死亡的命运,却被永远封印在了暗无天日的地下,终日饱受着钟声、与回忆的折磨。
在满怀希望时被打落谷底,没有比这更让人痛苦的结局。
“你们就没有想过反抗吗?”方烟小声问道。
“反抗?”贝拉苦笑一声:“以我现在的这副残躯吗?”
时至今日,她的身体已经被锈蚀到不成祥子,更不要说在全盛时期都不是旧神的对手。
不,那不是旧神,只是他们的一道影子罢了。
贝拉眼神中闪烁着痛苦:“旧神就是要让我们饱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最后在无尽痛苦中死去。”
方烟同情心发作:“不能逃走吗?”
“逃向哪里?命运如此,如何你都是跑不掉的。”
“好吧......”
伴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故事似乎到这里停止。
四人来到了中心广场,注视着那尊已经失去了上半身的雕塑。
“所以,你还有什么谎言要说吗?”
沉默良久,黎修明突然对着沉默不语的贝拉说出这样一句。
方烟:“???”
什么意思,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上面来了?
她迷茫地看向江纯,发现他并没有太多意料之外的表情。
自己明明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到底错过了什么!
贝拉头也不回,只是语气变得玩味起来:“外来者,你这是什么意思?”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仅仅拥有神性是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
黎修明淡淡开口,就像是一位细心科普的老师:“而获取神格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杀掉一位神明,再者......”
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瞥向了江纯:“就是窃取本源的意志之力,再次创造新的神格。”
江纯:“???”
我正在认真听课,你看我干什么?
就像是上课中老师的轻轻一瞥,让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家伙......
“神性生命体是依附于神的存在而诞生,就好像是国王与子民的关系。”
“你们是国王的子民,而国王则是所信奉之神的子民!”
“至于你所说的反抗,可能会出现,但不会是以如此的方式结局。”
黎修明就好像是整个事件的旁观者,默默讲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哪里有什么旧神和新神?神就是神!”
“你们之所以敢于向信仰的神明挥刀,让我来想想......”
黎修明的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是整个神国出现了某种变故,再或者......你就是那个混乱之源呢?”
江纯和方烟直接蹲到了地上,就差掏出小本本开始写字了。
全都是以前没接触过的知识点,感觉又要长脑子了。
方烟:“大佬你听懂了多少?”
江纯:“百分之八十吧,其中涉及到了成神的关键,不是很好懂。”
方烟:“这位大佬是你的朋友吗?”
江纯:“严格来说,应该是网友。”
就在此时,贝拉的身体转了过来,眼眸中哪里还有先前的漠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析的不错,只可惜还是晚了一点!”
“当你们踏入这座监狱的时候,就已经宣布我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话音落下,贝拉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散。
“还真的是女鬼?”方烟瞪大了眼睛。
刚说完,脑袋上就被江纯敲了一下:“哪有什么鬼魂,刚才上课怎么听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在努力回想。
如果黎修明的话是真的,那也就是说他们从进本到现在,就已经被盯上了。
“当——”
与此同时,一道比先前更大宏大的钟声传来。
下意识看向了天空,却没有发现任何血色大钟存在的痕迹。
夜空中,那道白色月牙依旧像是某种嘲弄的笑容,却比之前多了些扭曲之意。
“原来如此!”
江纯再次发动了真视之眼,却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到的幻境。
看向身旁的方烟,似乎也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受到伤害。
那是因为,这一次的钟声,才是真正的丧钟!
只不过,两次钟声所针对的目标完全不同罢了。
“当——”
又是一次钟声响起,天空中已经开始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天要塌了!”
听到方烟的惊呼,江纯完全不明白这姑娘是如何混进非人部的队伍中去的。
“不是天要塌了,而是困住我们的幻境要破了。”江纯安慰着她的情绪。
他不得不承认,在对于副本世界观的探索方面,黎修明超出自己太多。
凭借着自身掌握的情报拆穿对方的谎言,恐怕整个深空游戏也仅此一人了。
不过江纯也不会羡慕什么,每个人通关方式不同,他自身更喜欢把每次游戏都当做一个新的开始。
三人静静等待,没有听到第三次钟声响起。
一道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戏谑声音,从周围鼓动着他们的耳膜。
“现在,让我们来玩一个有意思的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