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晚你还在妈妈家过夜吗？”
    早上，秦古意站在幼儿园门口，
    跟秦煜确认晚上的事。
    “爸爸今晚有应酬。不能来接你，也不能在妈妈家过夜。”
    秦煜的回复却非常确定。
    小家伙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不过还是乖乖地挥手跟秦煜道别。
    秦煜看着孩子跟老师进园了，才让司机开车。
    来到公司，助理将今日的行程给秦煜过目。
    行程上，下午五点以后是没有安排的。
    “秦总，商城开发的团队已经初步谈好了，剩下的跟谁对接呢？”助理问道。
    秦煜沉默了片刻，“再找个产品经理吧，擅长体育器械方面的。”
    助理回了声好的，又道：“秦董，建行经理今晚想约您吃饭。”
    “推掉。”秦煜毫不犹豫地决定。
    助理跟秦煜对完今日工作安排就出去了，但没到半个小时再度进来。
    “秦董，盛世拍卖行来了几位工作人员，说是来送藏品的。”
    秦煜起身出去，没过多久拿着个十寸大小、雕工精美的木盒进来。
    秦煜将盒子放到桌面，默不作声地盯着看。
    里面是他想送凉晚风的项链。
    看着礼物，秦煜不由地回想起昨晚跟凉晚风讨要的回复。
    凉晚风出差前，秦煜问凉晚风要不要跟他处对象。
    凉晚风说等她出差回来，再给秦煜答复。
    所以当凉晚风说秦煜以后可以随意留宿时，秦煜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了。
    当时凉晚风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对他道：
    “秦煜，我没有进入过亲密关系的经验，也从未考虑过这件事。”
    “你是一个好爸爸，相信你也是一位好伴侣。”
    秦煜听到这里，心突然就提了起来。
    所以秦煜怂了。
    因此，当凉晚风接在后面说出“但是”两个字时，秦煜喊了暂停！
    “我突然不想听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秦煜淡声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逃了。
    凉晚风的“但是”，秦煜领教过太多次了。
    每次后面连带的内容，秦煜都很不喜欢。
    所以这次秦煜主动拒绝了后面的话。
    秦煜此刻心情复杂，失落和自我怀疑在心中交替反复出现。
    凉晚风为什么不答应呢？
    是因为凉晚风是顽固的单身主义者，还是因为他不招凉晚风的喜欢？
    秦煜的视线如一层薄雾，虚浮在盒面上。
    好像在看盒面的图案，又好似游走在外。
    盒面上雕刻的，是一对在芦苇戏水的鸳鸯。
    栩栩如生，相依相偎。
    秦煜目光深沉，不止在想什么。
    一声电话铃响，将秦煜的思绪拉回。
    秦煜收回视线，将盒子锁进了保险柜里。
    来电话的人，是凉朝阳。
    凉朝阳的来电意图，让秦煜感到莫名所以。
    凉朝阳对秦煜道：“我爸突然有意想看古意，你跟晚风说一声。”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晚风说？”秦煜问道。
    那头顿了一下，才道：“晚风跟我妈的关系比较僵，我的电话她不一定会接。”
    秦煜蹙眉。
    都能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为什么会不接电话？
    而且路芷兰不是也可以通知凉晚风吗？
    秦煜总感觉凉朝阳和凉晚风的关系怪怪的。
    还有凉朝阳和路芷兰，这对夫妻也有点奇怪。
    秦煜挂了电话后，但并没有按照凉朝阳说的通知凉晚风。
    秦煜带孩子在凉建甫面前露面，就是故意的。
    但是凉建甫想见，就能见吗？
    ……
    凉晚风今天依旧很忙。
    但幸好公司正在逐步走向正轨。
    而且这段时间如风的订单非常好，也签了好几个代理商。
    凉晚风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不用愁如风的生存问题了。
    今天秦煜没空去接孩子，凉晚风便提前下班。
    想到昨晚的对话，凉晚风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的确没有结婚谈恋爱的计划，对于走入一段亲密关系也确有犹豫。
    但她话还没说完，秦煜就打断她了。
    凉晚风原本给秦煜的回答是：
    “你是一个好爸爸，相信你也是一位好伴侣。但……我未必是。”
    我未必是一位好的爱人。
    凉晚风觉得自己的性格中，有很大程度的执拗、淡漠、自卑，以及情感感知障碍。
    这样性格的人，很难对外敞开自己。
    也极度走进亲密关系中。
    加上原生家庭的影响，所以凉晚风对于爱情和婚姻从不抱奢望。
    她相信爱情很美好。
    但美好的东西，往往都很珍贵。
    举案齐眉和白头偕老，被世人传颂歌唱。
    因为只有珍贵的东西，才会被人拿来传颂赞扬。
    凉晚风是极度理性的。
    她不认为自己是幸运儿，更没有把握能经营好亲密关系。
    但是，即使如此。
    凉晚风觉得如果对方是秦煜的话，她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所以凉晚风想跟秦煜商量，能不能再相处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她都让秦煜想留就留下来了。
    然而秦煜却打断她的话，转身就走了。
    算了，相互冷静一下也是好的。凉晚风心道。
    凉晚风在幼儿园附近停好车，朝大门走去。
    幼儿园大门正对着的路边，停着一辆加长版豪车。
    凉晚风以为以为是秦家二老的车，瞥了眼车牌后，脸却变了。
    凉家的车！
    凉晚风刚的视线刚从车牌上移开，自动车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凉晚风犹豫了两秒，走了过去。
    凉建甫一个人坐在车里，板着脸，倒是不见韩如雪。
    “我要见孩子。”凉建甫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
    凉晚风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他是凉家的血脉，我有权见他。”凉建甫沉声道。
    凉晚风停下脚步，淡声回复对方，“我不同意。”
    凉建甫脸色变得铁青。
    “不就是一个公司吗？你怄这口气干什么？从小到大，我缺过你吃穿吗？”
    “不就是一个外孙吗？你非要看干什么？反正从小到大你也都不要。”
    “你！”
    凉建甫被凉晚风气得脸色从青变红。
    知道自己说不过凉晚风，凉建甫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语气。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现在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何必呢？”
    凉建甫语重心长道：“你要多少钱，爸直接给你，不是更好吗？”
    凉晚风转过身，徐声道：“那我要凉家一半的资产。”
    凉建甫的脸，黑了。
    凉晚风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老师带着秦古意出来了。
    但没想到凉家司机也在此刻下了车。
    凉晚风瞥了眼凉建甫，从老师手里接过秦古意就要走。
    凉家司机却拦在了凉晚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