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小节·冬花风夕。
视角:战健。 时间:十一月七日,第七十七天。
地点:q市某民宿。
“老白,我快要饿死了,咱们快下去吧!”
“稍等,你先拿一盒饼干凑合凑合。”
“可是饼干已经吃完了。”
“那你就找找别的先垫一垫。”
志飞又说:“白哥,我和小柒都快无聊死了。”
“那就找好玩的东西,你和小柒不是最喜欢打牌了吗?实在不行下棋。”
“白哥,不是我说你,这国际象棋和五子棋都打烂了,能不能有点别的?”
“我箱子里面有中国象棋,你们俩拿出来玩吧。”
我们三个人无论怎么叫唤,估计老白都不会再动弹一下了,总之他就是不肯离开自己的电脑桌,更不肯放下安玥给自己的那一堆东西——有什么文件之类的,还有一些照片,也一直拿着不放开。
我悄悄把小柒和志飞都叫了过来,指了指老白,说:“快瞧瞧吧,这小子拿着小安给的文件,就和拿着小安的脸蛋一样……”
志飞笑着说:“瞅瞅那样吧,跟哪辈子……”
老白突然把手上的东西一甩,蹦起来说:“成功了!明白了!太好了!解出来了!”
这一动作可把我们吓了一跳——这小子是研究东西研究多了,把自己研究疯了不成?他们两个不敢上前,于是我就自己壮着胆子走了上去,问这小子:“你是疯了还是?”
“不不不,你不懂,这个东西能破译出来我简直是个天才!”
“啥玩意?”
老白举起来那一堆东西对我说:“你知道吗,小安她先是给了我一张照片,里面是凯撒被刺杀的画像,暗示我这是一组凯撒密码,然后又给了我一本日历的封面截图,告诉我凯撒和他的侄子最讨厌的月份就是偏移数值。之后,她又给了我这些:”
老白举起来一张纸,上面写的是:“vjg qpna yca qwv ku vq dnqy wr gxgtavjkpi, vjg qpna yca vq uwtxkxg ku vq vcmg vjg kpkvkcvkxg vq cvvcem, vjg qpna yca vq uqnxg vjg rtqdngo ku jctf.”
下面还有一行:“fgegodgt vygpvkgvj ku vjg fcvg qh vjg qrgtcvkqp, cpf k ecp'v urgcm vq aqw kp pqtocn ncpiwcig pqy, uq k jcxg vq ocmg vjku rncp - pqy yg pggf vq rncp hqt qwt gpficog, aqw pggf c nqv qh ecnewncvkqpu, dwv vjg oquv korqtvcpv vjkpi ku vq ocmg uwtg vjcv vjg gzrnqukxgu ctg qpnkpg kp gxgta nqecvkqp.”
这一串代码看起来似乎是完全没有任何含义的,但是我曾经听说过凯撒密码,这应该是已经加密过了……
“所以,我并不好奇她告诉了你什么东西,现在的我快要饿死了,小柒和志飞也都快要饿死了,你能不能看在咱们这么久交情的份上,别把我们几个给饿死了?”
“哦哦,好好,这简直是太冒犯了,我们快点下楼去吃饭去,我希望现在我们应该还能赶得上午餐时间。”
我们四个人急匆匆地就跑下楼来,好在中午饭是没有结束,但是我估计这里的自助也就只剩下了那些青菜吧……
思来想去,我还是对老白说:“既然你研究出来了东西,咱也用不着在这里吃庆功宴了,这又不是拉斯维加斯,自助餐不是非吃不可的——出去搓一顿怎么样?我们aa。”
老白想了想,点头笑道:“这好说,眼前就是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烧烤店,咱们过去吃铁板烧好了。”
凯撒密码吗?真是一种令人头痛的东西,偏移数值还是用一些东西进行提示的,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再想着怎么破译了——这又不是我的事情,老白捣鼓了一上午,不光是那一张,后面十多张的文件全都破译出来了。现在看来,要是老白一上午好几个小时专门用来破译这个,还是无可厚非的。凯撒密码的原理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搞清楚偏移数还有搞清楚以后进行的大量字母转换,以及最重要的,英译汉。
说实话,要是我来,估计就上网去找破译器了,但是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这个榆木脑袋刚刚才想明白,要是上网去,或许这些家伙也能看见我们的浏览记录,就会立即知道我们的意图。但是安玥从密码类别到整个凯撒密码的偏移值都是通过暗示进行的,这些外来生物大概率是看不懂我们的暗语的,故而现在这样的密码还是有用处的——再过一段时间就不知道如何了,这些东西学习能力很强,看过一次就学会了开枪,又是没看几次就学会了上膛……我们应该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转换思路,用不同的加密方式。
老白对我说:“老战你知道吗,在一开始,细菌的耐药性是完全忍受不了青霉素的,所以说人们就大量使用青霉素。结果后来,那些东西之中对青霉素存在耐药性的活了下来,于是青霉素不再好用;人们为了替代青霉素,探索了更多的抗生素,结果细菌是会不断产生新的突变的,一次又一次的筛选,让现在的抗生素成了笑话,之前所谓的‘最终武器’多肽类抗生素,现在连普通的细菌性感冒都解决不了。这就是人类的悲哀之处,总是在想办法在同一条路上走到天昏地暗。但是事实是,在这些人类不肯放弃的道路之中,绝大多数都是错误的死胡同——安玥前几天跟我说,她们想要把噬菌体药物化都快把脑袋想破了,结果合法化又是个问题——已经赚了人们这么多钱的公司必然会给她们掣肘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老白转过头来,抬头看着我说:“我就是在想,要是我们一遍一遍地更换密码形式,是不是也会像人类之前在,现在正在,并且将来还会一直做的那种在错误的路上不回头的行为一样,反而助长了敌人的能力呢?抗生素只是人类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一个小小的缩影,或许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比过度使用抗生素还要可怕……”
我想了想,说:“或许是,或许不是,这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老白,我现在有一种预感,我们将要和这些家伙打一场恶战,而且是在他们所谓的‘复生日’那天发生,但是我又不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有的这个想法……”
“你的预感是准确的,你知道吗?”老白说,“老战,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准确地预感到他们的动向,甚至比我们的情报工作还要快出许多……或许应该也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大脑。老战,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真的在好奇,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意义何在,生命的意义又何在?”
我想了想,说:“你不会在思考哲学问题吧?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活着这件事情本身啊。”
“在于……在于活着这件事情本身吗?”
“对的,生命要是真的说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就是加快这颗星球的物质循环和活着。”
老白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所以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是,印度的神在湖泊之中亲手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天鹅,也就是说,活着这件事情本身的意义要是被人们忽略了的话,那么就是心爱着的天鹅被自己亲手杀死啊……那块石头究竟是谁留在那里的呢?……”
我觉得老白今天的精神状态有些堪忧,但是没有继续问他这些问题,而是给他往嘴里喂烤好的铁板烧,顺便灌了几口酒下去。
老白这顿饭从头到尾都是呆住的,像极了贾宝玉犯痴病的时候那个样子——给他喝东西他就喝,给他东西吃他就吃,给了他衣裳他就穿上,给了他枕头估计现场就睡着……这不会是死了半个了吧!
结果就在我准备让他躺下的时候,他突然就跳了起来,兴奋地大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圣拉斐尔大教堂只是一个载体,真正的目标还是在霍兹岛!”
“什……什么玩意?”小柒问道,“白哥啊,你是不是没好好休息?睡一觉吧,咱们还有两天可以歇着呢。”说着,就把枕头和被子抱了过去。
老白一把就推开了小柒的手,说:“不是,不是!你听着,快,快把你安姐给我的东西拿来,我有一些新的想法!”
小柒照着做了,我和志飞正在下象棋,我的一只炮正在打游击战——这听起来很奇怪,不过我的炮已经越过汉界楚河好几次了,志飞想斩杀它好几次都没成。小柒看着老白在那里一边研究一边兴奋地笑着,有些害怕地说:“白……白哥啊,你没事吧?”
“毗奴湿说的对,或许我真的应该盛赞一下所有的神明们,这种神来之笔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小柒,你当初被困在霍兹岛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见闻——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文峰那些家伙以外的。”
“这……还真不记得了,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一片十分茂密的丛林,丛林里面全都是奇奇怪怪的石头,像是坟墓的石碑,但是又不像是人的坟墓。”
“对啊,这些混蛋已经把自己的行踪隐藏到这种地步了……这些家伙迟早要为自己自大的行为付出代价,而现在,我们就是他们的报应!”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