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路磊,怒了。
刚被香儿拉出黑名单,又被拉了进去。
失去理智的他,疯狂地打王少、欧阳的电话。
找不到香儿,开始不断地打芦新城电话。
每一通电话,芦新城都接起来交给香儿,香儿总是保持沉默。
纠结了三天,准备无论如何要有个了结的香儿,被路磊的情绪化和不顾旁人感受的抓狂激怒。
如果不是路磊这么闹,香儿是准备早上好好跟芦新城谈谈的。
纠结的这三天,香儿算看清楚了自己骨子里的卑劣,心里的初恋,应该是身心合一的,可是,她的心在芦新城,身却在路磊,真的要让自己割舍,不太容易。
是自己太任性,还是太贪心。
可是,走进礼堂的,只能有一个。
回想起以前跟路磊天天吵吵闹闹、较劲的日子,看着眼前温暖的芦新城,香儿很认真的犹豫了。
芦新城眼角的笑纹一闪而过。
香儿是一个从小在规则中长大的孩子,路磊能给她激情,却也会让她抵触。
芦新城心里很明白,香儿是无法选择的,原本是想等着香儿自己说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暴怒的路磊失去理智,把最后的遮羞布在芦新城面前撕开。
香儿不想听电话,芦新城就开着免提,放在一边,路磊闹一阵自己会挂掉,然后,再打来。
断断续续的怒吼中,香儿跟路磊之间的点点滴滴就像一把小刀,剔骨般刮着芦新城,生生地滴血,无法言喻的痛。
可是,这些自己不早就知道,只是没吭声吗?
太可悲,这么多年,连一个吃醋的身份都没有!
究竟是不甘心,还是爱,才会去纵容!好多次,香儿都明示暗示让他更加亲近,自己始终无法跨越心里的坎,没法深入。
是嫉妒,是介意,还是不爱?!
电话打多了,香儿也破罐子破摔,反正芦新城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他介意,那就都分手好了。
“对不起,我跟他又睡了两次,他威胁我,要告诉你,还是我自己说吧!”说这话的时候,香儿特别冷静。
“我知道!”芦新城轻轻说着,照顾香儿洗漱好,躺在香儿身边,把手臂给了她。
“你今天不飞回来,我马上就去跟张梅结婚,恶心死你!”
“现在她就在我家里,我妈也在,不信问我妈,没跟你闹脾气开玩笑,大清早我也没喝酒,酒席都定了,就今晚,你爸妈,芦新城爷爷奶奶都请了,你现在立刻、马上订机票,一个小时看不到你的机票信息,我马上就去民政局。”
“你当着芦新城面跟我去楼上做的时候答应我的,三天给我答复跟他分手,你就是个骗子!”
路磊电话又打来,香儿不愿意接,芦新城放在旁边开了免提。
“香儿啊,我是阿姨啊,你回来吧,结婚怎么能这么草率啊!气死我了!”
路磊妈妈话还没有说完,又被路磊抢过去电话一阵咆哮。
把被子蒙住头,紧紧抱着芦新城,香儿把头埋进身边坚实的胸膛里。
这一刻,香儿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不是因为怜悯。
不是因为给自己带来温暖的男人这么多年的包容和照顾。
真的很安心,突然贪恋这个给自己足够安全感的胸膛。
“姑姑,周末啊,睡懒觉呢!”电话又响起,看时间,已经中午。
“你们在搞什么啊,我们老街坊都收到电话了,晚上路磊结婚摆酒席!新娘是你们小时候那个住棚户区的同学诶!怎么回事啊!哎哟,真受不了,这种女人怎么能进我们家门!”
路磊姑姑大不了香儿多少岁,显然很生气。
“你也关机吧,家里应该已经吵翻天了,我要感谢他让我做了正确的选择,幼稚,真在一起了会有多累。”
香儿夺过芦新城手机,关掉。
关机前,路磊又来了几个电话和信息,发的短信息图片,有以前跟香儿一时兴起拍的限制级照片,还有红红的结婚证。
第一次,在芦新城的怀里睡得如此踏实,没有任何负担。
“我是个坏女人,跟你在一起还去偷吃,这几天陪我辛苦了,你要放手我不会怪你!”
几天后,香儿在家里做了大餐,开了好酒。
放弃了路磊,并不代表就选择了芦新城,在芦新城眼皮子底下做的龌蹉事,自己都觉得挺恶心,是时候做个了结。
一样的,还是发小,还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
跟路磊不同,芦新城可能还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
“是我不好,让你差点走丢了,我只要从现在开始,你认真地爱我,别把我当哥哥,试试吧,身体和灵魂,哪一个才是初恋呢,没有正确答案的。”
“我只要现在,当下的你!”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的偷吃,已经有两次,第一次的几年加上第二次的几天,性质是一样的,五十步笑百步,我都佩服自己,但,我再伟大,也容不下第三次!”
“你好好想清楚,做好决定后,就不要再犹豫。”
“我们结婚吧,就在夏天,等我去登最后一座山,封山之作,代表彻底忘记过去。结婚后,我要把前十几年你对我的爱全部copy还给你!”
“真心的,绝不后悔,激情和幸福,我选择后者!”
这一晚,水乳交融,没有激情四射,却也回味无穷。
终于,完全拥有了这个心心念念的女孩。
三个月后,阿梅又回到海城,会所老总的位置已经有更年轻、漂亮的女生代替。
为了生计,她转行带了一帮漂亮的女生,做着骗男人又骗自己的营生。
听说,这三个月的婚姻生活像地狱。
也许是折腾够了,路磊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回到正常状态。
因为合作项目,海城常来,也偶尔聚聚,并没有出格。
“恭喜你,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嗯,家里在准备,婚纱在佛罗伦萨定的,三个月后才能回来,所以没有那么快。”
路磊和香儿这种正常的交流已经是常态。
香儿和芦新城的家庭生活,跟婚后无异,是爱人,似情人,永远有惊喜。
“答应我,最后一次!封山之作!”五一登山季,芦新城送香儿去机场,所有的装备都是自己准备的,为保万无一失。
“哥哥,我不想走了,这个怀抱太温暖了!”香儿感受着胸膛的温度,肆意地撒娇。
称呼没有改,还是哥哥。
以前叫哥哥,是真哥哥,合二为一之后的哥哥,也是真哥哥。
“走吧,去了回来才会没念想!”
“回来后的你,只能是我的!”
五天后。
新闻里,插播突发事件。
珠峰雪崩!大本营多人失踪!
“还是关机吗?“
“嗯!“
“你不用把她藏起来,我不会来抢她的!“
“你说,我俩争风吃醋那么多年,我天天跟她在一起,怎么就没有发现最后一个月她又开始戴口罩了呢?!”
“那你说,我俩都在逼她选择,我还用她最在意的张梅来恶心她、刺激她,怎么没有发现那么平静的她有重度抑郁!”
“主治医生说,抗结核药有抗药性,以前吃过的药都不行,全部要换进口药,也要新的治疗方案,随着淋巴液的流动,她的结核已经影响到了手骨,也许还会发展到任何位置引起结核病变,怎么我们都没有发现她总说手痛,出稿慢了呢?!”
“我也去了康宁医院,她已经接受了一年多的抗抑郁治疗!她自责在我俩之间的徘徊,我们却从未放过她,为什么我非要拿结婚来逼她呢?!”
一年后,珠峰大本营,两个男人,如约而至!
回答他们的,只有身后,满车的百合花和厚厚的病例本。
“如果没看日记,都不知道她的最爱是白色百合!“
“我也是!“
“你说,她躲在这雪山里不出来,冷吗?!”
“那你说,我俩在这保证不再逼她,她会出来跟我们去医院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