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言锡嫌弃的目光懒懒暼向贺少卿,“那还不是因为你招人嫌弃。”
他说完就看着慕容修问:“我都让相国借谋反之事反咬你一口了,你怎么还能完好无损回来了?”
众人一听东方言锡的话,都狐疑的看着他。
他们不是朋友吗?
为何突然之间便成了对手?
而慕容修却是仿若没事人一般。
慕容修捏了捏福佑的脸,满脸慈祥笑容,“自然是东洲入主北溪前就布好的棋,言锡,这一次你输了。”
“话别说太早,本世子可还有一计,稍有不慎那可是四条人命。”东方言锡坐直了身子。
百里沐笙狐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她总觉得这二人之间,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东洲入主北溪开始,所有事情都远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贺少卿此时抢了一步把她想要问的话问出了声:“你二人不会是以这皇朝为棋盘,以皇朝中所有人为棋子,下了一盘大棋吧。”
“棋逢对手,有何不可?”东方言锡看着他一脸不以为然。
贺少卿神色微变,看了看东方言锡又看了看慕容修,突然就觉得后背有些凉意。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二人岂不是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东方言锡此时的目光落到了陌离身上,“你到底是如何做到,把那些火药弄潮湿的?”
陌离一愣,不解的看着东方言锡。
思量半晌后突然双眸微眯问:“几日前,一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去找凤彩的人,是你?”
他居然帮着凤彩和贺大公子要对付慕容修,还是置于死地那种?!
以前她怎么半点没察觉到异常!
“偷听的人果然是你,本世子就说怎么不见其人却能感受到风有异动。”东方言锡笑着回,说着他好奇询问:“本世子十分好奇万全之策下,你如何把火药毁了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陌离身上。
云安阁一瞬间静的能听见那轻微的呼吸声。
“我有点渴了,世子爷给我倒杯水,我就告诉你。”陌离挑眉指了一下桌上的水壶,看着东方言锡。
东方言锡起身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了一个杯子走到陌离面前,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陌离伸手接过喝了,将杯子递过去,“不够,再来一杯。”
东方言锡不急不恼,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陌离瞥见温知故那双厌世眼中,满是死气盯着自己时手一抖,水洒出来少许。
东方言锡见她端着杯子不动,满脸微笑催促:“快喝啊,不够本世子再给你倒。”
陌离见他没有半点不耐烦一副真诚模样,不由得对他心生佩服。
还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世子爷!
陌离喝光了第二杯水。
“够了。”东方言锡要给她蓄水时,她移开了杯子。
不够也得够了!
不然温知故下一秒可能就会扒了她的皮!
几条命啊?敢让世子爷亲自给自己倒水!
东方言锡走到温知故身后,空闲的那只手便压在了温知故的肩上,整个人靠在他背上借力站着。
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你现在可以说了。”
陌离看着东方言锡,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笑,“世子爷难道就没怀疑过,凤彩运出去的火药,本来就是潮的吗?”
东方言锡双眸微眯,他还真没有怀疑过。
毕竟凤彩是跟了慕容修最久的隐卫,想来办事不会不靠谱。
陌离捏着手中的水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有些忐忑难安,此刻有种被一群饿狼盯着的感觉。
她目光扫过众人诚恳建议:“你们能不能别都看着我,我压力有点大。”
众人听她这话非但没有移开目光,反而都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她。
她无奈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将手里的白玉剑放在一旁娓娓道来。
“凤彩根本就没用心造火药,或者说他方法不对。那些半成品的火药毫无威力,自从我加入以后,火药才成功造出来让他对我另眼相看。”
“我既然知道了你们要做什么,肯定就能暗中动手脚。那批火药我事先让人放在了容易反潮的地方,恰逢夜半一场小雨天亮时表面已干,自然就没人发现火药潮了。”
“凤彩不知道我已经猜到他背叛了慕容修,加上他亲眼见证我事先准备的没问题火药,我又对他的计划深信不疑,他自然不会对我有任何怀疑。”
东方言锡闻言起身拎着水壶走到原先的位置坐下,放下手中水壶,“那你是何时知道,凤彩已经背叛了慕容修的?”
众人闻言纷纷一惊,面色复杂双眸满是震惊的看着东方言锡。
凤彩跟了慕容修十五年,怎么会背叛他们?
无迹也是面露讶异,双目一沉眸中闪过惊诧之色,他跟了慕容修时间最长,叛徒怎么会是他?
“是他背叛的我们?他人呢!”半晌后他看着慕容修隐忍着怒气问。
“杀了。”慕容修闻言神色如常,语气平淡。
众隐卫一愣,纷纷把目光投向慕容修。
没人知道凤彩和慕容修之间发生过什么,此刻听着他轻飘飘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东方言锡见陌离没说话,看着她抬了一下手,“你继续说。”
陌离扫了慕容修一眼,看着东方言锡继续坦言:“我潜入造火药的山洞发现火药造的很差就生了怀疑。慕容修的隐卫没有吩咐不会轻易现身,他却能因为我带隐卫潜入山洞,而毫不避讳跟着我们回城时,我就觉得蹊跷。”
“龚定院凤彩见阿笙时眸光中暗藏的杀气和不满被我捕捉到了,恰逢凤鸣阁起火,凤彩没听阿笙的话留在龚定苑护慕容修周全却要去救人,我就笃定他必有问题。”
百里沐笙偏头看着陌离,满脸深思回忆那天凤彩的一举一动,似乎并无异常。
陌离看着百里沐笙解释:“那日我和你送那两个小孩出去,凤彩就躲在不远处的暗处,一直盯着我们。”
百里沐笙眉头微皱,那日她虽顾着和那对夫妻和小孩说话,却也感受到了被人盯着的不适感,却不曾想是凤彩。
“你仅凭这些就怀疑他背叛了?”东方言锡面色狐疑问。
“当然不是。”陌离摇头,目光落到慕容修毫无波澜的脸上,“隐卫中只有他直呼主子名讳,要么是主仆情深,要么就是另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