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现在的身体……”陌离面色有些愧疚，她占了施夷的身体，如今却是让施夷成为了别人。
    “她现在的身体是神女的，当初神女在天宫大乱中身死道消，云星辰又濒死，她就借了神女之身复活，扭转了战局，守住了天宫。”
    “那她还记得我吗？”陌离对施夷有种莫名的感情，像是亲情，又像是爱人一般。
    不见时心心念念，见到了又紧张无措，还有许多放不下的愧疚，还有夺了她岁月的羞愧。
    当初若不是她的到来，施夷不会被四长老盯上，也不会和云星辰违背天宫祖制而出灵山之境，也就不会又后来的种种恩怨纠葛。
    “南绪，那个神女姐姐好厉害啊。”雪里青一眼不眨盯着施夷，满脸都是崇拜。
    “嗯。”南绪却是一眼不眨看着雪里青，目光半点没落到施夷身上。
    见她头上的花钿铃铛乱了，还一个个将它们拨正，顺便替她理了理乱掉的发丝。
    “老子让你们别打了！”
    青山间吹起了一阵狂风，那风带着剧烈的杀伐之气，将施夷和无迹二人分开。
    伴随狂风响彻山间的还有云星辰不耐烦的怒吼。
    众人都诧异的望向她。
    那堪比仙子一样的人，居然能说出如此暴躁的话。
    云星辰恼怒的脸跟变戏法一样转瞬即逝，随即又是满脸瑰丽温和的笑容。
    “阿笙，言锡。”慕容修在远处笑着朝百里沐笙和东方言锡招手。
    百里沐笙和东方言锡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和胆怯。
    不知为何，一想到要见云星辰，激动的心脏加快跳动，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心慌。
    二人半天也没有挪动步子。
    “丑媳妇总要见婆婆，走吧。”东方言锡催促百里沐笙。
    “你才是丑媳妇。”百里沐笙不满的小声嘟囔，拉了一下东方言锡的袖子，“你走前面。”
    东方言锡见云星辰看着他们这边，不知道为何就是莫名的有些腿软。
    不仅是刚才她随手挥出的一道凌冽的风，还有她那一声吼。
    更多的是她身上那无形的威压，压得自己莫名的头皮发麻。
    百里沐笙也是如此感觉。
    总觉得这个婆婆，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随和。
    “兄长，你不去拜见丈母娘啊？”百里沐笙拉了一下身边百里赫泽的袖子。
    百里赫泽一本正经摇了摇头，“容归没叫我过去。”
    百里沐笙和东方言锡，齐齐冲他翻了个白眼。
    云星辰见几人不动，抬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容归和慕容修紧随其后。
    有些人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都尉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云星辰当先看到了被一行人挡在身后，一身轻便常服的顾清懿。
    这次听说要来灵山，顾清懿便跟着来了。
    她一想到要再见云星辰，心里又激动兴奋，又是愧疚紧张，还有许多胆怯和无奈。
    来了听见云星辰死了的时候，又是失落和痛心，满是遗憾。
    直到她出现的时候，远远的瞧一眼便是认出了她，欣慰感动欣喜之余，却是不敢靠近。
    自己当初没能帮她救下施夷，后来也没为她护好慕容修，面对云星辰很是羞愧。
    想来云星辰是恨她的，也不敢上前去，只敢偷偷躲在人群后瞧着云星辰。
    可如今云星辰认出了自己，顾清懿眼中蓄满的泪水徐徐下落，从人群后小心翼翼走出。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不管是容貌，还是脾性，一点都没变。
    还是和十七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清懿已经有了白发，长了皱纹，清澈的双眼早已浑浊疲惫。而云星辰那灿若星辰的双眸却是一如既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倒是老了不少。”云星辰停在她不远处，“头发白了，脸也黄了，脸皱纹都多了。”
    她说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那愉悦的声音里透着许多的唏嘘和感叹。
    还有许多对岁月流逝无奈和心酸。
    “岁月不饶人啊。”顾清懿摇了摇头无奈轻笑一声。
    “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云星辰仔仔细细瞧着顾清懿那张脸，眸中倒是多了些同情。
    她抬手时掌心便多了一颗清透浓郁的彩色丹药，朝顾清懿递了过去。
    “这丹药可让你恢复少女之姿，让你永葆青春容颜。”
    顾清懿看了一眼她掌心的丹药，目光落落到云星辰脸上，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
    “生老病死、年华逝去。人这一生，不贪才无欲，无欲才能尽欢。”
    云星辰似乎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随即收起了丹药。
    顾清懿看着云星辰对她并没有除了欣喜之外的其他情绪，欲言又止半晌。
    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你可怪过我？”
    云星辰似看出了她内心所想，微微一笑，“万事已成定局，清懿无须耿耿于怀。”
    “往前看，往前走，往事如云烟，过了就该散了，何必劳心费神记挂。”
    顾清懿那仿若压了重物的沉甸甸十多年的内心，仿佛子此刻瞬间松快了许多。
    此行不亏。
    “师父，我应该如何唤这位漂亮姐姐呀？”
    雪里青半点不胆怯，拉着云星辰的衣袖，仰头迷恋的看着云星辰的脸。
    “你呀......该唤我一声师祖母。”云星辰瞧着雪里青那双灵动可爱的大眼睛，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可真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师祖母好。”雪里青笑着乖巧的喊了一声，“我叫雪里青。”
    云星辰被这声甜甜的称呼哄的心花怒放，手一晃手中就出现了一个白玉镯子。
    “雪里青，真是个好名字。师祖母送你一个见面礼。”
    雪里青瞧着伸手接过那镯子，眉开眼笑的不停道谢，还鞠了好几个躬。
    这才跑到南绪面前，举起镯子给他看，“南绪，你看，这是师祖母给我的见面礼。”
    “嗯。”南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拿走了她手里的镯子，“来，我给你戴上。”
    云星辰瞧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满脸都是慈爱欣慰的笑，随后偏头问慕容修。
    “他就是南陵太子？”
    慕容修点了点头。
    “这性子倒是和他父亲一点都不像。”云星辰煞有其事的感叹一声，随后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