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拼爹的时候到了
作者:一枝灯影明灭   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最新章节     
    吴守忠陪着表兄,从头喝到尾,除了叹息,席间不再闻它言。
    “老爷,杨侍郎来府上求见,说有要事。”
    门外,方管家半弓着身子,压着声音回禀,一只眼睛透过门缝朝里瞟。
    杨侍郎捧着一沓书册而来,看样子是为了兵部的事,他哪敢耽搁。
    庄廷鹤长舒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不正形,懒懒调笑道:
    “阿忠啊,你这个老车轱辘一停,整个兵部就不会动了,呵!老杨也是个人精,得得,不耽误你们上下峰唱双簧了......阿珏在不在?我去寻他再喝两杯......”
    吴守忠笑着应了声好,刚要叮嘱表兄莫要贪杯时,就听他又问道:
    “阿璋呢?叫他也来陪一陪伯父我。”
    吴守忠笑容一顿,不着痕迹道:
    “我被禁在府,阿璋替我外出办差去了。”
    庄廷鹤知道吴宗璋最近在兵部谋了个差事,闻言也没多想,跟着阿吉便去柏啸院。
    柏啸院里,吴宗珏正陪客人在棋盘上厮杀得起劲。
    庄廷鹤提着酒壶踏进房门时,吴宗珏对面,一袭暗朱骑装,身材颀长的青年盘腿而坐,浓墨寒星般的眼眸盯着方才吴宗珏落子之处,粗粝修长的双指间夹着一颗墨玉棋子,正琢磨着棋局。
    此人正是水师提督严有训之子,严知节,人称玉面少将。
    抬头瞧见庄廷鹤,严知节忙放下长腿,起身见礼。
    “伯父来了?”吴宗珏转头,也跟着见礼,“伯父安好,您快请坐,书英,上茶......”
    “上什么茶,我带的有酒,知节何时到的?”
    “刚到,见过庄伯父。”严知节恭恭敬敬抱拳,话却很少。
    庄廷鹤瞅着比自己还高的严知节,心底啧啧两声。
    知节这相貌倒是像了严有训那老小子,别看那老小子一脸长疤,俊是真俊,而且是从小俊到大。
    同为京城公子哥,庄廷鹤与严有训几乎从小打到大,严有训身为武将,庄廷鹤每次都打不过他,回回只能出阴招,甭管严有训怎么出手,庄廷鹤只拿拳头朝他脸上招呼,谁不知道他那时最护他那张俊脸。
    瞅着英气逼人的青年,庄廷鹤暗叹一声,不怪阿琪婉拒了致远,单说皮相,知节确实更胜一筹。
    酸溜溜地咂咂嘴,庄廷鹤一边朝里走,一边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没有一丝长辈的架子,自顾自地走近棋盘,自己拖来圈椅坐在一旁,看样子是准备观战。
    吴宗珏知道他的性子,见状只好笑着道:
    “我叫书英给您准备两样小菜,伯父只管喝尽兴,醉了就在我这儿歇下......”
    “可别。”庄廷鹤放下酒壶摆摆手,笑斥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小子是有家室的人,我住你这儿算个什么规矩!”
    吴宗珏也笑,“不住我这儿,客房总是有的。”
    庄廷鹤嗯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两人落座,继续厮杀。
    书英端来食盒,将几样凉菜并三双筷子放在庄廷鹤身边的高脚案上。
    吴宗珏与严知节你来我往正在关键劲头,无暇陪酒,庄廷鹤也不在意,眼睛盯着棋盘,嘴里也不闲着。
    书英摆好碟子,庄廷鹤已然将六样菜都尝了一遍,赞了一声后随手丢了块碎银子赏了书英,书英捧住银子,笑着道谢后抱着食盒便退下了。
    严知节来吴府自然是有心思的,可眼下长辈在面前,他的心思在心底转了又转也没法说出口。
    心里存了事儿,下棋自然就分了心,吴宗珏险之又险地胜了一局后,哈哈大笑道:
    “承让承让!到底是哥哥我技高一筹啊!”
    庄廷鹤一哂,不客气地拆穿:
    “他有心事,自然不能全神贯注,阿珏啊,真论起棋盘功夫,你不如他。”
    吴宗珏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服。
    严知节将棋子放进盒中,脸上浮现出丝丝惭愧:
    “伯父说的是,是我走神了。”
    谁知庄廷鹤却示意他起身,自己坐到了吴宗珏对面,挽了袖子哼笑道:
    “来来来,让伯父会会你。”
    严知节欲言又止,庄廷鹤却故意大包大揽道:
    “知节且坐好,看伯父替你报仇!必要杀他个片甲不留,挫一挫这小子的锐气。”
    一杀杀到天黑,严知节几次请辞都被他拦了下来。
    眼见到了晚膳时分,庄廷鹤又做主留下了严知节一同用膳,长辈留不好辞,于是三人推杯换盏直到月落西山,被灌醉的严知节才被吴宗珏送回了严府。
    望着趴在榻上人事不省的儿子,严有训黑着脸,看起来比平时更沉默了。
    次日一早,严氏来看望兄侄,严知节正扶着床榻吐得昏天黑地。
    严有训立在一旁跟木头桩子似的,与其说是无动于衷,实则更像不知所措。
    严氏见状,又心疼又好气,先命小厮端了热水给严知节擦脸,又叫人打开窗户透透风,最后亲自下厨煮了一碗甜汤给侄子醒酒,这才抹了额角舒了口气,仔细观察起侄子的神色来。
    唉,家里没个当家主母就是不行。
    “阿节又去吴府了?”严氏一边扭头问兄长,一边替侄子拍了拍后背,“怎么喝成这样?是阿珏灌的?”
    “不是吴大哥。”严知节下意识地替吴宗珏辩解了一句。
    严氏蹙眉,不是阿珏还有谁?前两日阿璋得了外放,不是阿珏难道是吴尚书?不可能吧!
    严有训动了动嘴唇,“庄廷鹤。”
    “他?”严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一个长辈,把人孩子喝成这样?真不像话!”
    严有训没回答,指腹慢慢摩挲着腰间刀柄上镶嵌的一颗宝石。
    严氏见怪不怪,替严知节收拾好后,与兄长走到外间低声谈论了起来。
    与其说是谈论,不如说是严氏在替侄子谋划。
    “阿节的心思咱们都知道,可吴尚书和我小姑子太疼孩子,阿琪不点头,这事就成不了。”严氏朝屋内望了望,声音又落低了几分,“大哥,阿琪是个好姑娘,咱们......得帮一帮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