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的笑容收敛了些,拉过贺钰欣的手,“小余现在这坐一坐,我跟欣欣去做饭。”
两人离开后,余书歆脸上的笑容收敛。
贺郁川也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杯热水,轻轻放在她面前,“我妈没难为你吧。”
余书歆指尖别了别碎发在而后,轻声说,“怎么会呢,阿姨挺好的。”
没一会,屋子里就飘着饭菜的香味,贺郁川的爸妈坐在一起,余书歆坐在贺郁川的旁边,右手边是黄钰欣。
贺父看着带着银色的老花镜,看着严肃冷静。
“小余是干什么的?”
贺父挤出了一丝笑容,似乎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
余书歆握着筷子的手顿住了,垂下眼,轻声说,“我是医生。”
旁边的贺母显然很高兴,“医生好,这个职业多好,救死扶生。”
黄钰欣的动作在听到余书歆的话是顿住了,抬头看向她,余书歆干净的脸上一片淡然。
“你是医生?”似乎有些不确定。
她是一名记者,有些社会上的新闻,她会格外的关注,脑海里想起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你是市中心的医生?”
贺母听到这话正想要夸奖时,被黄钰欣的下一句话硬生生止住了。
“你就是那个推孕妇,导致孕妇流产的心外科医生?”
“钰欣。”贺郁川脸色难看的喊住她。
贺父贺母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不好看,看着余书歆,“欣欣说的是真的?”
余书歆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流畅优美,唇角的笑容淡淡的挂着。
直视黄钰欣,“黄小姐,造谣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黄钰歆也是被她的平静刺到了,冷笑,“难道新闻上的不是你吗?”
余书歆正想说话,却被贺母直接打断,“小余,我们家也不要求家境显赫,但起码要心地善良的人。”
余书歆顿住,原本要反驳的话也吞下了,她没有预料到,真被程也说中了。
她缓缓起身,朝着贺父贺母说再见,就从沙发上拿起包包就要离开。
贺郁川拉住她的手腕,“书歆,对不起,我想不到会这样。”
余书歆没有生气,脸上还是一片平和,唇角的笑容淡然,“没事,帮我和爸妈抱歉吧,我也没想到会因为我,破坏了这一顿饭。”
说完就转身了离开。
余书歆其实没有如表面上的那么冷静,指甲快要嵌进去肉里了,语气轻飘飘,但心里却并不平静。
走出了贺家,寒冷的空气把她包裹着,眼眸发涨,她仰起头眨眼,任由雪絮掉落在她身上。
天空也变得灰沉沉了,就如同她的心情,变得沉重。
面对黄钰欣的话语,余书歆很想要让她道歉,只是此时的她,连证据也没有拿到。
她拿什么反驳。
余书歆感受着身体上的冰冷,忽然有些想要自暴自弃了。
周遭的环境很安静,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站在马路白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眸里有几分迷茫。
呼吸时喷出白色的雾气,百无聊赖的低头看着鞋尖被雪水打湿,印着深色一片。
站在皑皑白雪的世界里,余书歆难以抑制的产生了一种茫然,失落感也有些要溢出来了。
脑海里想起了,导师夸奖她的话,说她是她教的学生里面最有天赋的人,因此她也用出色的分数考上了市中心医院。
她很早以前就跟着导师参加过各种高难度的手术,对那些知识铭记于心。
余书歆也以为自己会学自己的导师一样,成为出色的心外科医生。
谁知,她出名了,却不是因为她的医术出名,成为了很多人眼里没有医德的医生。
被人提起时,不会是她医术多了不起,而是她如何狠毒。
余书歆站在马路上,心情沉闷得要把她要拿她湮灭了,眼泪还是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下一刻,她头顶的投来一抹阴影,遮挡住密密麻麻的雪花。
余书歆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入目的是漆黑的手柄上,骨节分明的手,而上是银白色的伞骨,黑色的伞。
伞微微上扬露出了那张英俊的面容,高挺的鼻梁,狭长凉薄的桃花眼,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湿润了黑色的西装,而本人却毫不在意。
就在刚才,两人才口不择言的争吵,她嘲讽他,只是就在刚才,贺家人说的竟然在印证他的预测。
她微张唇,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后放弃了,低垂着眼。
程也看着她,没有说话,轻轻俯身,从外人看来,他高大的身躯把人包裹,投下一片阴影。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撑伞挡住大雪漂亮她的身上,慰藉了她空虚迷茫的心,温柔的像一场美好的梦。
程也似有似无的轻叹一声,把西装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西装内弥留着男人的体温,以及,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烟草味。
好闻得让人沉溺。
他的掌心温暖,擦拭她脸上的水珠,动作轻柔,温暖了她没有知觉的脸。
声音很轻,轻声得似乎要在空气中散开,却还是很清晰的让她听见了。
“天凉,别冷着了。”
语气低缓温柔,夹杂着的关心,诱发了一直强撑着的委屈,身上的咬着的唇也不能克制眼泪哗哗从眼眶里出来。
脸颊冻得通红,眼眶和鼻尖也红红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沾染了湿润,他用手把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垂眸看着看着她,也不知道用指尖擦拭的是水珠还是她的眼泪了,只是一直很有耐心。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准许,余书歆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哭,湿润了材质上好的布料。
刹那间,头顶上的路灯亮起,他紧紧的将人搂入结实有力的怀里,紧紧的贴合,手臂环着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