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再磨叽,我就宰了这小丫头。”
拿刀的汉子瓮声瓮气,眼神凶狠。
宋锦绣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这人是杀过人的,宋锦绣真怕他一个不痛快,就一刀砍下来了。
她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要是就这一人,她那两把刷子还能拼一把逃出去,可这屋里七八个黑衣人,门口还有俩站岗的。
完了,这是插翅难逃了。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她干嘛过来看热闹啊!
小李大夫哭丧着脸,还在推脱,黑衣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我再说一遍,今天我家主子活,你们活,我家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给我家主子陪葬。”
宋锦绣看着床上那人一动不动,血却还在渗透着。再不救,的确会命不久矣。
再看看这屋里的黑衣人,一个个凶神恶煞。
突然,她仿佛看见一口大棺材缓缓下降,当棺材抬进墓地,一排黑衣人猛地下跪,然后集体自刎了。
最后一个自刎的麻脸汉子还看了他一眼。
宋锦绣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什么情况?
她闭上眼睛,暗暗运功,然后看向床上的男人。
果然,她清晰地看到这男人身上的生命气息在慢慢流失。
娘的,她的金瞳,天赋神通竟然在这时候开启了。
刚才就是她无意中看到的未来的情景。
遭了,那不就是说这人必死无疑了?
这人死了,这些黑衣人选择了陪葬。
那她呢?
宋锦绣不敢想,只能苦命地看着小李大夫,哀求道:“小李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夫的职责,他这箭离心脏虽然近了点,你小心点,应该可以的。”
主要是救了,这人还可能活,不救,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问题是,他要是死了,会不会让她们俩去陪葬啊?
这小李大夫有家有舍的,听说还是京中望族,这群人也许还有顾忌。
可自己一个无根无萍的农女,杀了就杀了吧,恐怕连个水花也翻不起来。
“你懂什么?别看这箭创伤不大,可有倒刺,得用小刀一点点剥离。刀一点点剃肉是最疼的,他稍稍动一下,就完了。”
小李大夫瞪了她一眼,这小姑娘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也跟着添乱呢?
宋锦绣更不明白了,“用麻药呗,麻沸散呐?用了麻沸散他不就感觉不到痛了吗?”
她的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突然,麻脸汉子又一把抓住小李大夫给提溜起来了。
他瞪着眼道:“你小子有麻沸散竟然还如此推脱,是想要故意害死我家主子吗?”
小李大夫欲哭无泪,他拍打着麻脸汉子的手,却对着宋锦绣骂道:
“咳咳咳,你个死妮子,你要害死我吗?咳咳咳……那麻沸散是个什么东西?你胡乱起个名字,我又从哪里弄来?咳咳咳……”
宋锦绣:……
没有麻沸散吗?
还是这麻沸散跟石膏一样,还有别的名字?
“不好了,主子,主子没进气只剩出气了。”
跪在床前的黑衣人突然带着哭腔叫起来。
众人猛地一震,呼啦啦黑衣人都围了过去,宋锦绣瞅准机会拔腿就跑。
然而刚走两步,就听到一阵破空声传来。
宋锦绣脸色大变,抄起身边的凳子就挡了过去。
“咔嚓,”
长凳被柳叶刀砍成两半。
眼看麻脸汉子第二刀就到眼前,宋锦绣连忙道:“别杀我,我这是去拿救命药,救你家主子的命呢。”
“你说什么?我家主子还有救?”麻脸汉子激动地怒目圆瞪。
“有,必须有。”
宋锦绣飞快地说道:“我哥的腿折了,老李大夫都说要截肢了。就是吃了我的救命药,我哥的腿就消肿了,后来正了骨,现在都快好了。不信,你问小李大夫。”
宋锦绣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
奶奶的,既然跑不了,这男人就不能死。
一个黑衣人挡在她面前:“站住,你想干什么?”
麻脸汉子看了她一眼,恶狠狠道:“别耍花招,刚才不是说出去拿救命药吗?这会儿怎么不去了?”
她看了麻脸一眼,对挡在前面的黑衣人道:“先让我护住你家主子的心脉,救命药让小李大夫去拿,就在我哥的荷包里。你们把我哥的荷包拿来就是。”
一个黑衣人怀疑地道:“她怕不是在说谎,我刚看到她就是想逃跑的。”
宋锦绣急道:“我现在也跑不了了,小命就在你们手上,先让我看看你主子吧,再晚了,可就真没救了。
再看床上那人,生命力流失的更加快了。宋锦绣甚至能看到这家伙的灵魂就要脱离身体坐起来了。
麻脸汉子使了个眼色,床前的黑衣人这才让开。
另一个黑衣人道:“我押着这小子去拿救命药,丫头你最好别骗我。”
说着,他拽着早就吓懵了的小李大夫就走。
宋锦绣两步上前,装作去探床上人的鼻息。然后手指探进这人的口内,一滴被稀释的灵露就进了他的口中。
灵露霸道,稀释后不知道会不会好点,兄长她是不敢冒险尝试,可这人不同。
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全当打了强心针了。
管他会不会爆体而亡,死马当活马医吧。
由于病人是背部中箭,所以他一直是趴着的。也就没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宋锦绣给他喂了稀释灵露后,这才去检查他背部的箭伤。
稍稍运功至双眼,能清晰地看到箭尖离心脏的位置还有两毫米。
两毫米够了。
如果没有异能,宋锦绣说什么也不敢给他拔箭的。
可如今她能看到细微处,所以也就有了胆量。
又借着给病人侧头的机会,给他吸入了气体麻醉剂。
苏墨能感觉到自己要死了,突然,一股浓郁能量融入了身体,流失的生命力得到极速的补充。
他刚想睁开眼,突然就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宋锦绣道:“取一杯水来。”
黑衣人竟然没人动。
宋锦绣沉了脸,再次道:“水。我需要一杯净水,给他清洗伤口,我好拔箭。”
麻脸汉子一个眼神,一碗水这才递到她的面前。
宋锦绣接过水碗,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红糖丢了进去,水很快变成紫红色。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给空间里的消毒碘酒打掩护。
麻脸汉子盯着她问:“你放了什么?”
宋锦绣白他一眼,“这是消炎药,你们身上有细菌,都离我远点,别污染了这消炎水。”
“你…”一个黑衣人又想拔刀,被麻脸一把按住。
他道:“退后。”
黑衣人不动,“我不放心。”
麻脸一把把他拽到身后,“现在能救主子的只有她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丫头说能救,其实他也不相信的,可不相信她能怎么办?就这么等着主子死吗?
现在别说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就是个八九岁的稚儿,他也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