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青,谢知青,你们可真是会表现呀!”
陆铮冷笑的一声没有说话,谢轩可受不了这个气。
“昨天晚上陆知青明明叫醒大家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出门,说是下乡来帮助建设农村的,稻子在晒谷坪里,你们都不伸手帮忙收一下!”
“你们不做也就算了,总不能把气出到我们这些做了的头上吧?陆知青,我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去,到时候我是要出去建房子,自己一个人住,你呢?”
陆铮脸上是疏离的笑。
“我已经跟大队长说好了,等到过了这一阵,粮食都收进粮仓了,大队长就会组织帮我建房子!”
当时其他知青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陆知青,你去外边建房子,为什么都不说一声的?”
陆铮淡淡的笑了笑:“我能说什么?你们每一个在城里都有家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弄回城去了。”
“我不一样,我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这辈子怕是只能待在乡下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很过分吗?”
来这里的知青有一部分好几年了,回家的希望十分渺茫。
可他们确实在城里都有亲人。
“行了,我这辈子一眼都可以看到头,我肯定是要娶一个村里的姑娘,然后在这里落地生根的!”
谢轩冷笑着:“对于下乡这件事,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有几个自己主动下乡的,其他人哪一个不是迫不得已的?”
“你们一门心思要跟这些乡下人划清界限,所以人家的稻谷淋湿了,你们也不去帮忙,回头还说别人排挤你们……”
“我虽然也不是自愿的,可既然来了,那我们跟乡下的泥腿子就没多大的区别!”
“我跟你们这些人混不到一块去,住在一起迟早要产生矛盾,还不如现在就分开,免得到时候结成仇!”
谢轩说话那叫一个干脆,回头在自己的包裹里掏出点东西塞在一个兜里,转身就出了知青点。
陆铮拿出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就在井边上搓洗了两下。
他要娶茹儿。
茹儿什么都不懂,自然也不知道干家务活,洗衣服这种事情全都是他的。
他得好好练出来……
没道理茹儿被她母亲照顾着干干净净的,到了自己手上就只能穿脏兮兮的衣服!
想到这里,陆铮更加用力的搓起了衣服。
周萍在一旁不知道犹豫了许久,这才慢慢走上前。
“陆知青,我来帮你洗衣服吧?”
一边说着还一边温柔的上前,眼看就要拿过陆铮手上的衣服。
谁知道下一秒陆铮连手上的盆子都不要了。
“谁让你给我洗衣服了?滚!”
周萍当时呆愣在那里,差点连自己的面部表情都无法维持住。
陆铮伸手把洗衣服的盆子朝着自己拉了过来,背对着周萍,极速离开。
好像被狗追了一样。
背后,李招娣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
陆铮那张脸确实挺迷惑人的,而且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李招娣心里当然也是有那么一丝心动的。
可是人啊,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她李招娣的名字,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她们家里是什么情况?
所以哪怕心里有了动静,也不会付出行动。
像她这样生活在泥沼的女孩,就不要去拖累别人了。
陆铮那样的人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人左右?
要不是这个人自己上了心,谁也别想走进他的心里去!
李招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茧子。
下乡来的知青大部分都白白净净的,手上有茧子的也只是薄薄的一层,谁像他一样手上厚厚的茧子。不错,还有各种各样的冻疮留下的疤痕。
她自嘲的笑了笑,转头不去看,穿着一身白衬衫的陆铮。
陆铮把衣服晾好,皱皱眉头走进了宿舍。
这么多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面的味道肯定不好,脚丫子的臭味更是扑鼻而来。
就这还说什么是城里的知青?这跟乡下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个把自己看得高大上,实际上还比不上乡下人呢!
陆铮撇了撇嘴,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出几个大白兔塞进兜里,转身又到了田边上。
小小的可爱的一团坐在小马扎上,萧茹白的发光的脸蛋藏在树荫里,懵懂的眼睛看着在田里忙活的王花。
陆铮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要什么时候那双眼睛才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茹儿……”
萧茹看着陆铮,虽然已经忘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可是她记得她是见过的。
看着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里边不再闪烁着陌生,陆铮心里可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茹儿,我是陆铮哥哥!”
萧茹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那模样可爱极了。
陆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
这么可爱的小团子,活该是他一个人的。
“茹儿,吃糖!”
又是一颗大白兔塞进了嘴里。
那双眼眸仿佛更亮了。
清澈而又单纯的眼睛里充满了快乐,陆铮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你在干什么?”
宋渊匆匆的跑回来。
原本农忙时节学校是放假的。
可是他很快就要高中毕业了,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去联系一下自己的工作……
读了高中总是想要考一份工作,不想在地里刨食的。
所以这才在镇上多待了几天,这几天他都是住在学校的,吃的也是冷馒头。
工作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城里的工作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他虽然读书厉害,可没有关系也是白搭。
失望的回到村子里,远远的看见自家未婚妻,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青年。
宋渊当时心中就涌起了一阵惶恐。
那人长得高大面容也格外的英俊。
原本长相优秀的人,多少都会让人产生好感。
可是宋渊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人心里格外的厌恶。
这种突如其来的憎恨,让宋渊有些不知所措。
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个人光明正大的站在路中间,也许只是在说话……
即使那是自己的未婚妻,宋渊也觉得自己不该因为自己的未婚妻和男青年说话就如此憎恨一个人。
可那种憎恨来的毫无理由,仿佛这个人要夺取自己最珍贵的珍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