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煜盯着许观岚，眼看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沈子煜开口问道：“如何？”
    许观岚扶额，“长寅，你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吧？”
    长寅毫不客气地狠狠掐了许观岚一下，“我看你是魇着了，在王爷面前都满嘴胡话。”
    许观岚吃痛叫了一声，他这才如梦方醒，“恭喜王爷，王妃确是滑脉无疑。”
    沈子煜从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他看向秦晏宁，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子有些发酸。
    在和秦晏宁订婚前，他甚至还想过，他的人生也许就这样了。
    可他的小王妃就像是他的福星，他先是解了毒，后来更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子嗣。
    虽然早在成亲那日，沈子煜就已经暗自发誓，今生今世，只对秦晏宁一人好。
    可今夜，他又将誓言翻出来咀嚼了许多遍。
    若负宁儿，他必遭天地极刑，若负宁儿，他必遭天打雷劈。
    沈子煜欢喜道：“长寅，去告诉母妃这个好消息。”
    “另外，这件事暂时压住，不要让无关人知道。”
    长寅应了声，识趣地带着许观岚退了下去。
    许观岚出了房门还觉得这事儿玄乎，一路小跑回房研究自己当初给沈子煜配的解毒方子了。
    孙太妃那边得了消息，带着贴身的婢子就杀到了秦晏宁的院子。
    秦晏宁眼见孙太妃一脸的激动，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孙太妃却小心翼翼地将秦晏宁扶回了软榻上，“你现在月份小，万事都要当心。”
    “往后你的吃喝，都要由我身边的婆子检查之后才能入口。”孙太妃拉着秦晏宁的手说道。
    “乖宁儿，你真是母妃和子煜的大功臣。明日母妃就给你选几套头面送过来。”
    孙太妃本就喜欢秦晏宁，毕竟是她带来的喜气才让自家儿子摆脱了那毒的桎梏。
    如今秦晏宁又怀了孩子，孙太妃更是将她视作珍宝。
    沈子煜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孙太妃，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太妃没好气地白了沈子煜一眼，“我可告诉你个浑小子，宁儿就是咱们母子两个的宝贝，你若是敢欺负她，你娘的鞭子等着你呢。”
    孙太妃少时跟着父亲祖父习武，使得一手好鞭子。
    沈子煜赶紧告饶，“我疼宁儿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呢？母妃可别挑拨我们两个的感情。”
    沈子煜向来冷情，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会流露出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提起鞭子，孙太妃也来了兴趣，“宁儿这胎若是男孩，便跟着母妃一同习武，母妃的身手不比这个浑小子的差。”
    “当年在宫中，我是不敢教他，才将他送到了武师傅那里学习的。”
    “那若是女孩儿呢？”孩子还未出生，谁也说不清楚孩子是男是女，沈子煜不想让孙太妃这么早就有了预设。
    到时候愿望落空是小事，让宁儿心中起了疙瘩才是大事。
    他见过太多后宅中的女人，为了搏一个儿子所承受的辛酸苦痛。
    宁儿和他的孩子，无论男女，他都喜欢。
    就算此生他只能拥有一个女儿，他也一定会好好爱她，会付诸所有的心血去教养她。
    他沈子煜的女儿，必然不会比那些男儿差。
    知子莫若母，孙太妃听见沈子煜这么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什么呢？你母妃是只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的人吗？若宁儿生的是个女儿，母妃也要带着她习武。”
    “女孩更该自强，才能有在这世上横着走的本钱！”
    秦晏宁倒是没有想到，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孙太妃还能有这样的觉悟。
    不过想到她从小就跟着父兄在久经战乱的地方长大，秦晏宁也有些明白。
    孙太妃一定是有所经历，才能够有所感悟。
    孙太妃也不多耽误，又嘱咐了沈子煜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不过，这一夜她着实有些没睡好。
    梦中她一会儿见到一个男娃牵着她叫祖母，一会儿又见到自己怀中抱着一个女娃娃。
    沈子煜这一夜也有些辗转难眠，他虚虚拥着秦晏宁，生怕伤到她一点。
    “宁儿，别说许观岚不信，我也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
    秦晏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子煜还是不敢相信，宁儿咬一口让你清醒清醒？”
    秦晏宁攀着沈子煜的脖子，虚虚地咬住他的肩膀，牙齿轻磨着沈子煜的肌肉。
    轻微的痛感反而让沈子煜更加清醒和坚定，为了宁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也要尽快坐上那个位置。
    无论皇兄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要再进一步。
    百丈竿头，不进则废。
    秦晏宁松开咬住沈子煜的贝齿，“子煜现在还觉得是梦吗？”
    沈子煜摇了摇头，“宁儿，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秦晏宁低低地应了一声，在沈子煜的怀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着男人身上的皂角香闭上了眼。
    沈子煜轻手轻脚地将秦晏宁的被角掖好。
    这日子越来越热了，明日他还得去许观岚那儿拿两个驱蚊的方子来。
    沈子煜想着，也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但他的脑海中却快速的闪过了谢家兄妹今日提供给他的那些证据，有了这些，孔家很快便可以治罪。
    但孔家在宫中还有两位后妃，太后更是皇帝的生身母亲。
    纵然皇帝憎恨这位生母，但血脉亲情难能斩断。
    他要对付孔家，就必须要让孔家的所有人都再无翻身之力。
    沈子煜边想边听着耳畔秦晏宁均匀的呼吸声，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容。
    他的小王妃，当真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秦晏宁并不知道沈子煜这一夜想了多少，她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幽幽醒来。
    秦晏宁一醒便觉得有些不对，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还在沈子煜怀里窝着。
    秦晏宁脸色一红，“王爷今日不上朝吗？”
    “我见你难得睡得这么舒服，便告了半日假。朝堂之事虽然重要，但宁儿也同样重要。”
    话虽如此，见秦晏宁醒了，沈子煜还是赶紧叫了揽月进来替秦晏宁换衣服。
    “宁儿一会儿先用个早膳，本王还是得去宫中一趟。”
    秦晏宁也不挽留，将桌子上的点心塞了一块再沈子煜嘴里，便放他走了。
    她知道，沈子煜想要赶在孩子出生前，将那件事定下来。
    最近是他最为忙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