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那个脸白的像面粉的男人!妹子,这下你可有福气了!
以你的美貌,稍微露点心思,那个男人能受得了?!
更别说你还认识那男人的亲人,大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总能有个小妾的位置!到时候……”
妇人说了一大堆好处,然后又开口:“妹子,这世道你也知道,要是没男人,光靠咱们自己算的了什么!听姐姐一句劝!”
“这——我——”贴身侍女吓得僵着脖子,几乎哭出来:“主子,您——咱们该怎么办?那白面脸……”
她抹着泪哭道。
“主子。您说,咱们要是把那画像留下来,现在说不定还真能有一招,可现在呢?!
要不,咱们去试试,总不至于人家关着门不让进吧。”
“什么?!!”妇人尖叫道,“糊涂啊!妹子,你从小聪明,怎么在这种事犯了糊涂!赶紧赶紧!你们去赔礼道歉。记得态度好一点,语气软一点,男人都吃这套,唉...要不是我年老色衰,何必……”
妇人立马切割,埋怨道:“这种大人物万万得罪不得,你别忘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你怎么还坐着,摆张臭脸给谁看?!”
“主子,天冷,咱们挑件漂亮的衣服,保准迷失那个男人。”贴身侍女扯着欢欢的衣袖,想要往房间走。
欢欢甩开衣袖,泪如雨下。
“一个二个的,天天都想找男人,你们怎么不去!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唉,妹子,大家都知道你辛苦,你再牺牲一下嘛。过了这个难关,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和从前一样。”妇人软硬皆施道。
“对啊,主子。别的不说,您多久没换新衣服了?又多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只要和白面脸搭上线,这些都唾手可得!”侍女鼓着嘴劝道。
原本欢欢觉得希望不大,可在侍女和大姐的吹捧下,膨胀了,觉得自己天生丽质,拿下一个男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就算白面脸是大人物,就算是李老看重的高手。她勾勾手指,对方也为了讨她欢心倾尽所有。
红杏楼待的久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不都是一脸猪样,跪倒在石榴裙下。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就不信,白面脸不是男人。
是男人就有弱点,美人计专攻男人的弱点。
欢欢眼睛逐渐亮起来,比正午的太阳还要明亮。不一会,对着镜中美人,微微笑着。
她这么漂亮,身娇体贵,一两肉能卖出十两黄金。哪怕那个消失的李树都为此沉迷,还有什么男人是她征服不了的?
不过区区一个白面脸而已。
她鼓起胸脯,自信满满,决定给这男人一个机会。
万一对方抓不住,可不要怪她绝情。丹火的面子她都没给,小小白脸算得了什么。
‘对,就是这样,写封信过去,让他道歉,等看到诚意再给他点好处,男人嘛。’欢欢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
马车停在东风楼门口。
“这里离城主府倒是不远,看见那个亭子了吗?去年,丹火还在的时候,城主府邀请红杏楼,商谈合作的事。记得曾经聊起了天命之子,还有丹火送你的血丹。”
金钗遥遥望去,托着下巴,露出回忆的色彩。
“血丹?怎么了?”白杨疑惑。
金阳差使下人去准备午饭了,沏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你不知道,血丹这种东西,也有残次品和完整的区别。若是吃的残次品,一辈子突破无望,李树就是如此,丹火给你的是完整的。”金钗拿起茶杯,递给白杨。
“原来如此。嗯……仙品茶?”白杨慢慢品尝,“天命之子的事怎么说?”
“对,金阳打听到,你最喜欢喝这个。现在想起来,估计那个时候丹火的妻子就怀孕了,害怕朝廷追责,所以有此一问吧。”
她调查的清楚,丹家出生的孩子不同凡响,偏偏是白杨的徒弟,也许这就是对方不惜代价,也要救丹火一家的原因。
当然,光凭情报也不完全正确。对方不仅有恩必偿,也有仇必报,另一面只是听说,却从没见过。
“李老的话,你怎么看?我感觉时局不妙,准备跟着走。”白杨好奇的开口,拿起糕点,往嘴里送。
糕点外表酥脆,内里软糯香甜,绝对的大厨手艺,价值不菲。
“还有什么好说。”金钗叹气,“一起吧,我和金阳两个弱女子就靠你这个大丈夫照顾了。”
“这么舍得?红杏楼呢?”白杨喝了口茶,不解的问。
“红杏楼没了就没了呗,拿点钱,换个地方过逍遥日子也不错。任务失败,惩罚很重,我看我是回不去合欢宗了。
要不你大发慈悲,把我们两个也收了,反正你家里已经有两个女孩,再多两个又怎么样。”金钗忽然笑道。
“……”白杨沉默。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金钗娇嗔道,“准备好收礼了吗?明天是你的庆宴,像你这样新突破的三指境,他们送来的礼物份量可不轻,有的是人想把女儿送给你。”
“李老去忙这件事了?”白杨苦笑,“都要走了,谁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估计他们不会送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起来,他见识过的高手也没几个,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大开眼界。
两人聊了一会儿,都沉默下来,回了红杏楼。
白杨下马车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街上有个熟悉的人影。
冰天雪地,寒风呼啸之中。
父亲的朋友王叔叔——王小明在一个房屋墙根摆摊,旁边有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字符,有‘算命’,‘写信’,‘算账’……
一张从哪捡破旧的书桌,一副上了年纪和他同样颓废的文房四宝,街上往来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停下。
朝廷已经数年没有开考,想要功名利禄的文学之士,大多都是他这般下场。
黑色的发须已经发白,手不离卷的经书也没了下落,只剩下一副空谈的肚子。